最后焦急且認真道:“表哥,我不想死。”
鐘慕期道:“表妹既然開口了,那表哥肯定要幫的。”
他扣了扣車門,不多時,李輕嬋就看見一個眼的侍衛往巷子里走去,很快扶著那姑娘出來了。
車窗合上遮住了李輕嬋的視線,扭頭,眨著眼睛疑問地看向鐘慕期。
“侍衛從哪里來的?”
鐘慕期未答,馬車重新行駛起來,李輕嬋想再開窗,鐘慕期就不許了。
他道:“阿嬋還患者傷寒呢,不能凍著。人已經救了,侍衛會安排好,不必再擔憂。”
然后自然而然地轉移李輕嬋的注意力,明知故問道:“后來阿嬋找回那個秋月了嗎?”
李輕嬋臉瞬間灰敗下來,摳著手中瓷瓶悶悶道:“沒有……等我能出門的時候,早就沒有了蹤跡。”
車廂再度寂靜下來。
李輕嬋被勾起了傷心事,依著車壁陷了回憶,過往多年,雖生活得不如意,但至人還完整,而那些伺候的丫鬟下人,幾乎都沒有好下場。
都是被連累的。
早知道還不如在察覺荀氏意圖時就將人全部放出府,那樣至不用遭屈辱,至能保全一條命。
李輕嬋悔得紅了眼眶,滿心苦,一手無意識地扶著車壁,一手隨意搭在膝上,隨著馬車的顛簸,一個不察,手中的青瓷瓶落,從膝上滾到腳下鋪著的絨毯上。
回神剛想去撿,側人已先一步將瓷瓶撿了起來。
鐘慕期將瓷瓶遞進掌中,視線鎖定在游離的雙目上,輕聲道:“想不想把人找回來?”
李輕嬋神智還未完全收回,茫然地回著他。
“想不想把人找回來?”鐘慕期很有耐心地又問了一遍,“把你邊被趕走的和被賣掉的丫鬟重新找回來。”
李輕嬋雙目緩緩睜大,朝鐘慕期靠來,雙手無意識地用力抓著他上臂,手中剛撿起的青瓷瓶又掉了也不理會,不可置信道:“表哥你、你愿意幫我去找人?”
不等鐘慕期回答,又回手,搖頭喃喃道:“找不回來了,太久了,早就找不回來了……”
鐘慕期并不強求,只是道:“隨你,若是哪天你想找了,就來跟表哥說。”說完,隨手揀了本書看了起來。
李輕嬋心中雜,想去把人找回來,又不敢找。
那些丫鬟下人都是因為才被針對的,會不會心有怨恨?又有幾個還活著?
還活著的若是過得不好,能怎麼辦?若是過得比以前在自己邊還好,又怎麼好意思去打人家的生活?
而秋月……怕是已經死了。秋云說那時候滿,站都站不起來了,像一堆穢般被拋在街頭。
這麼多年來李輕嬋一直不敢細想秋月的結果,找不到秋月的尸,就能抱著一希,覺得還活著。
若是鐘慕期派人去找了,找到的是一骸骨呢……
李輕嬋越想心中越無法平靜,還是想找的,就算是一骸骨,也要好好地把人安葬了,來世投至富貴人家,再也不必這種屈辱。
想通了,微微吐了口氣,轉去抓鐘慕期的小臂,道:“表哥……”
這時馬車外忽地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將的聲音淹沒,外面的人高聲道:“我去姑姑那和侯府都找了一圈了,沒想到會在大街上見你。你這是做什麼去了?怎麼還躲在馬車里?”
馬車停住,李輕嬋約聽見外面車夫與對方行禮喚了一聲什麼尊稱。
“我出去一下。”不等李輕嬋出聲,鐘慕期就出去了。
車廂門打開的時候幾片雪花飄了進來,在車門合上后迅速融化了水珠。
李輕嬋張口喊他,又急忙止住,那人語氣稔,還曾提到侯府和“姑姑”,想了想,覺得這人份應當是不一般的。
方才猶豫不決,現在一旦下了決心要將秋月等人找回,那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李輕嬋心急,側耳聽著外面的聲音,期盼鐘慕期快點與外面的人說完話,早些回來。
聽見鐘慕期聲音冷淡地問:“何事?”
這聲音沒有一溫,與和自己說話時完全不同。
李輕嬋心里生出一莫名的雀躍,還未察覺,聽見那人聲音帶笑地反問:“車廂里藏了人?姑姑說你有事出去了,可沒說你還帶了人。什麼人?讓我見見。”
李輕嬋頃刻張起來,直起腰端坐著,繃著子盯著車廂木門,卻聽見外面的聲音漸遠。
“哈哈,那就不見吧。我來找你有事,帶我去趟刑獄司……”
“……沒死吧?得放出來了,不然老四真的要發瘋了……”
李輕嬋一直沒聽見鐘慕期的聲音,只聽到那陌生的聲音漸遠,心里著急,怕鐘慕期丟下走了。
寬敞的車廂此刻卻讓覺得十分狹窄,覺得不過氣,推了下側窗,剛出一條小,就聽見外面有人道:“風雪大,小姐還是合上窗吧。”
李輕嬋被這突兀的聲音嚇得一抖,忙合上了窗。
明明方才回府時除了車夫本就沒有別人,外面守著的人是哪里來的?方才那幫著姑娘的侍衛又是哪里來的?
李輕嬋無法安心,靜了靜,許久沒聽見外面有談話聲了,壯著膽子去敲車窗,問:“我表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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