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默默的開著車,半晌,回了一句:“也是。”
畢竟杜玫在他心底究竟什麽份量,沒有人清楚。
肖肅皺眉道:“很可憐,找了一個那樣的男人。我以前,從來沒有這麽對過,怎麽可能得了別人這樣?”
他說,“你是不知道傷的有多嚴重,見到的第一眼時,我竟然不敢相信這是我認識的杜玫。這世界上,大概再也沒有比命苦的人。”
葉秋在心裏反駁肖肅的話,比杜玫命苦的可多了去了,有人新婚燕爾喪夫,有人可的孩子不信發生事故,甚至有人一輩子孤苦伶仃,隻是他沒有見過。
有些他見過,也不在意,難道當初被向徑利用的薑喜就好過了?
隻不過是杜玫在他心底或多或有一些分量罷了。
葉秋看破不說破,回到家以後,扶肖肅坐到沙發上以後,就起去浴室拿了塊巾出來。
肖肅蹙眉看。
“你上青青紫紫的,現在可能不痛,但是到明天,肯定就痛了,拿熱巾敷一下,能夠促進循環,會好過一點。”看著他落了灰的服,遲疑了一會兒,說,“而且,你打個架,西裝都花了。”
大概可以想象的出來,他那會兒,是有多衝了。
或許滿腔熱。
葉秋耐心的並且小心翼翼的替他下服,原本他保養得當的上,淤青很多。
“杜玫上的傷,有你現在多嗎?”沉默了好一會兒,調侃的問了一句。
哪知肖肅卻一本正經的回答了,不知道是累了還是疲倦了,聲音裏有點不耐煩,或許是怕多想,盡力抑著:“是人,我是男人,這怎麽能比?”
他對那個男人不滿到極點:“你說,怎麽會有這樣子的男人,對人手?”
葉秋不否認,那姓許的手段,確實很low。
打人了,這是最讓人不齒的做法。
活該單。
可是,或許是有什麽刺激他變這個樣子的。
葉秋若有所思的說:“會不會是杜玫做了什麽,把他刺激這個樣子的?”
“杜玫不是那種人。”肖肅冷淡的說:“我認識這麽久,跟你一樣,都是特別好相的。而且不計較,大方,慷慨。這樣子的孩能做出什麽讓那個畜牲喪失理智的事?”
葉秋笑著說:“你不知道有些人看著好說話,實際上卻在給你下套?”
肖肅卻肯定道:“絕對是那個男人自己的問題。何況他……”他深邃的眼神看了一眼,把話給終止了。
葉秋還想試圖分析給他聽,他卻沒興趣:“好了,現在也晚了,你趕去睡吧,第二天還要上班。”
的話全部噎在嚨裏,氣氛冷了幾秒,肖肅今天沒緒,似乎也沒有緩和的打算,就這麽冷著臉坐著。
好在葉秋不在意的笑了一下:“好,那我去給你拿個被子。”
肖肅沒拒絕。
葉秋回到房間,卻沒有睡覺。
關上了房間的門,留出自己的世界來。然後戴上了自己不常帶的眼鏡,拿出自己並不是經常寫的日記本。
葉秋認真的寫著什麽,不長,寫完就把本子合上了,然後坐著發了會兒呆,才翻上床躺著了。
那本日記本在幽靜都黑夜裏,被風吹得翻了頁。
上麵的字秀氣而又工整:
——人的本質,或許就是雙標。或許你隻覺得人家不好,但是你大概也忘了,我在懷孕時,你也曾狠狠的把我推倒在地。可是我的孩子知道我會難過,所以它不敢走。它為我留下,而你差點送走它。
……
小亮得知了驚天大料,怎麽樣都睡不去了,第二天早早起床,為第一個到公司的那個。
人還沒有來,還有大把的時間,來組織語言,如何把昨晚的事繪聲繪的分給大家。
想,今天會是有趣的一天的。
小亮是這麽想著,就覺得心好到不行。
坐在位置上,喝了早茶,翻了朋友圈,刷了微博。還沒有出現在辦公室裏的同時讓有些埋怨他們的速度。不過好在他們仿佛知曉了的心聲,並沒有讓就等。
小劉看著盯著自己兩眼放的小亮,有些納悶:“怎麽了?”
“昨天老板帶我提早下班去醫院,你知道我看見誰了嗎?”
小劉看神激,也來了點興趣:“誰啊,梁朝偉還是吳彥祖?再不濟王一博吳亦凡?”
“貧,我跟你講正事呢。”小亮笑罵了一句,道,“我昨天,看見杜小姐了。”
正如預料中的那樣,小劉果然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杜小姐的那個男人,有暴力傾向。所以被打的住院了,老板於心不忍就去看了。結果那個男人還敢來挑事,老板氣不過,直接把那個男人給打了,你是不知道,老板護犢子的那勁兒,究竟有多帥。”
“有這回事?”
“我說的全部都是實話,杜小姐還哭了呢,心疼老板被打了。”小亮有些興的說,“咱們在老板手下工作這麽久了,什麽時候看老板這麽衝過?能讓老板失去理智的人,那是真本事。”
話裏見,不知道在針對誰。
小劉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那這件事,葉秋知道嗎?”
“昨天晚上,葉秋去接的老板,隻是老板沒給什麽好臉。”小亮因為葉秋突然就變了肖肅的枕邊人,剛好有幾分不平衡,這會兒難免有些幸災樂禍。
小劉心想,看來葉秋也隻是一時得意,隻不過覺得葉秋人好的,最好是不要發生老板心裏還有前任的事,讓葉秋上心了。
……
壞事傳千裏。
這件事在上班的時間還沒有到,就傳了個遍。
葉秋剛到公司時,就發現同事都眼神,又開始異樣起來。
看了眼低頭跟大家說說笑笑的小亮,心裏有些清楚是怎麽回事了。不過倒是沒什麽異樣的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坐下。
小亮掃了一眼,眼神裏,寫滿了對都可憐。
剛剛拉了一個群,這會兒帶著字:[葉秋也可憐,剛剛才上了位,揚眉吐氣,這會兒就要被打回原形了。]
群裏有人回:[那葉秋也能撈不好吧?]
[上次問和老板什麽關係,就是不正麵說,指不定就是包、養關係呢。]
[……]
[……]
小劉看著熱熱鬧鬧的群聊,踢了下葉秋,兩個人位置麵對麵,葉秋抬頭時,視線就是正好看著的。
“怎麽了?”笑著問。
小劉說:“你要是離開了這裏,能去哪?”
葉秋說:“不知道,向徑能給我安排的。”
也對,還有個朋友是向徑,男朋友什麽的,那肯定也是不愁的。
小劉沒說話了,安心工作。
葉秋上午,跟著張總監跑了一個場子,回來時,就聽人說陳助理正在找。
直接進了他辦公室。
陳助理開門見山說:“你們昨天沒起什麽矛盾吧?”
葉秋笑著否認:“您放心,沒有。”
“那就好,雖然我也覺得老板的做法不太對,但是總要理解他,或許真是那男人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的確也不是會跟人起衝突的格。
葉秋仔細的聽著,看上去並不敷衍。
陳助理琢磨了一會兒,說:“等會兒是我去照顧老板,還是你去?這兩天,上班其實沒什麽,看著來就好,主要是得把那邊照顧好來。”
他委婉的提醒道。
說實話,現在杜玫的那個狀態,可沒有葉秋半點好。
葉秋說:“您看這樣行嗎?有空替我運點新鮮的海鮮和蔬菜過去,我坐公,不方便。”
“我可以送你,做什麽公?”
葉秋說:“公好的。”
上麵沒有七八糟的烏煙瘴氣的事,有什麽不好?
再次見到了鍾禮。
他還是一校服,不過哪怕是校服,他也穿出了時裝的覺。
葉秋看了眼他價值不菲的手表,顯而易見他條件不錯,不清楚為什麽要來公。
他看見,笑了笑,這會兒沒跟嘮嗑。
葉秋下意識的往旁邊掃了眼,這個公車上,沒有那個孩兒了。
鍾禮知道在看什麽,懶洋洋的說:“不會來了。”
葉秋看著他,偏開了視線,那要是恭喜他,拜托了一個跟蹤狂。
可是,他到底是解,還是在失落?
原來小孩兒的世界,也開始變得越來越難懂。
……
公車最後四平八穩的停在了小區不遠的站牌。
葉秋提著致的包往家裏走去。
到電梯裏,就準備掏鑰匙了,不過讓沒想到的是,家裏的門竟然沒有鎖。
難不肖肅出門忘記關了?
疑的走進去,看見肖肅正坐在沙發上,看到進來,目微微一頓:“你怎麽回來了?”
“你上都是傷,我想我應該回來照顧你。上次不是說我丟下你一個傷患麽?”葉秋隨口說道。
正準備倒杯水,卻看見臥室裏有一道人影閃了出來:“肖肅,這屋子布置得好溫馨,我都有些想搬過來住了。”
葉秋麵無表。
杜玫剛剛洗完手,漉漉的,放在側局促都了,說:“葉秋,我過來看看肖肅。”
葉秋勉強彎起角:“你應該給我發一條短信的,既然你過來照顧他了,我就不過來了。”還能將客套做得很足,“對了,你的怎麽樣了?還好不好?”
“我其實都是皮外傷,我父母不放心我,才讓我在醫院裏住著。”
“那就好。”葉秋說,“你們在沙發上坐著吧,我進屋去躺躺。”
肖肅盯著說:“不舒服麽?”
葉秋搖了搖頭:“沒有。”
肖肅還想說什麽,卻聽見說:“你們很久沒有見麵,應該有很多東西能聊的,我就不打擾你了。”
葉秋進了房間。
手機裏,薑之寒給發了條消息。
[衢城的桃花林開了,山頂到山腳,很漂亮。]
葉秋莞爾一笑,開始找那片桃花林的圖片。
隻要找到點事做,時間總能過得非常快。葉秋再出去時,杜玫已經在的廚房,把飯給做好了。看著葉秋說:“正好,過來一起吃飯吧。”
下意識的看了眼肖肅,後者了角:“怎麽不過來?”
於是葉秋恭敬不如從命,隻是吃的不多,很快就吃飽了,然後說:“我下樓去逛一逛?”
肖肅淡淡道:“不要逛太久,早點回來。”
葉秋點點頭。
樓下有個小公園,裏麵有個小秋千,坐在上麵輕輕的晃著。
從這個角度看去,還能看見樓上亮著的燈,那是在舊燈換了以後,自己特地去燈市場挑的。
葉秋收回視線,陳助理打電話過來,問做好飯沒。
頓了頓,說:“杜玫在這邊照顧肖肅,都吃完了。”
陳助理驚訝了:“怎麽知道你住在哪裏?”連他一個肖肅的隨行助理,也是最近才知道肖肅住在葉秋那兒。
葉秋覺得這個倒是沒什麽好好驚訝的,沒說,陳助理也沒有說,那告訴杜玫的,除了肖肅,也就沒有其他人了。
陳助理想象不出來,葉秋和杜玫共一室的畫麵,可他要是主提,隻會讓這個葉秋更加往不好的方麵想。他說:“葉秋,你也別多想,老板怎麽說也是因為杜小姐傷的,杜小姐心裏肯定過意不去,人往來,不好拖欠不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把葉秋給回去了,還不如讓在公司裏待著。
葉秋笑著說:“是的。陳助理,我先掛了。”
把手機放進兜裏,小公園這邊漸漸變得熱鬧起來了,有阿姨的開始下來跳廣場舞了,一個個臉帶笑意,說說笑笑的。
他們應該是最不孤獨的,上有小,下有老,生活和睦。
葉秋看著他們往小公園裏的廣場舞場地走去,裏麵沒有一個認識的人,但還是有人上前來跟聊天。那個阿姨說:“小姑娘,你要小心,這個秋千桿子已經被腐蝕掉了,可能會斷,別摔著了。”
陵市分局刑偵大隊的警員們已經習慣許星不時來給他們老大送飯,對她表示敬意的同時紛紛違背良心道:“韓隊雖然看上冷漠不近人情,實際上既溫柔又體貼,絕對的居家好男人。”許星迴想起早上叫他起床的畫麵,有些疑惑地問:“他冷嗎”眾人一臉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樣痛苦搖頭。許星挑了挑眉。這時,有人從側麵樓梯拾階而下。光線透過門窗,繾綣地落在大廳。他摘了警帽,碎髮下漆黑深湛的眼裡清晰劃過抹笑意,聲音溫柔:“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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