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翻到一半,沙發上的人被過去。
過了年在奧地利有一個畫展,裴行初問想不想去看。
江晚抱坐在他旁的塌,認真思考。
決定完又問他:“爸媽是下周三回來嗎?”
裴行初嗯了一聲,江晚低頭去看時間。
今天是周五。
還有幾天。
和裴行初商量好的,爸媽回來就跟他們講退婚的事。
生意上的事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一小部分,最后幾天也能收尾。
三房那邊的事分散了裴行初的力,不然應該已經都理好了。
正說著話,手邊接到電話。
江晚了手機接起來,是裴友山打來的。
吐字不清楚,語調拖沓緩慢,明顯喝了酒。
帶著笑,樂呵的。
“在家.....干什麼呢?”
裴友山嗓音醇厚,笑起來總是格外慈。
江晚另一手還抱著,也笑:“在看書。”
“我跟...跟你說啊,”裴友山聲音低下來,“我用私房錢給你買了個小畫室......可不敢告訴你媽媽,要是知道我有私房錢......”
“......那畫室特......特別好,我老朋友轉給我的,我回去找人給你裝修裝修......還用我的私房錢。”
不知道是不是每個當父親的都這樣。
喝多了酒才會對子表達那無盡的,平日里總是板著臉,報紙后面悄悄瞄兩眼,飯桌上遞個東西都遞得格外收斂。
江晚臉上都是笑,一句兩句,回著裴友山。
屋子里靜,聽筒里傳出的聲音很清晰。
裴行初也都聽到了。
他了江晚的頭,清沉的眸里也染了笑。
跟比口型,讓跟裴友山說喝一點。
那邊林芝華搶了手機,一邊斥裴友山喝酒,一邊在電話里跟江晚拆他的臺,說他就那點私房錢還以為自己不知道,后面他那朋友打電話讓補錢,還是自己幫著補上去的。
“別聽你爸的,他那眼能裝修得好看嗎,媽媽給你找專業的設計師......”
電話放了,江晚有點擔心:“爸爸的心臟能喝這麼多酒嗎?”
“不能,”裴行初手了收,搭在電腦上,“他回來你再勸勸。”
和自己相比,裴友山還是聽江晚話的可能大一點。
江晚點點頭,手里的書放下,抱著自己的電腦開始查東西。
想琢磨一下,看讓劉媽做點什麼吃的能解一下裴友山的酒癮。
一旁裴行初看了眼屏幕彈出的消息。
助理說二叔為了抵先前的窟窿,把裴家一家公司轉手賣了出去。
賣的那家公司主要是做字畫修復。
經營方面走的不是賺錢的路子,近兩年都在虧損。
所以按理說賣也是應該的。
但關鍵在于那家公司是裴友山的心。
有將近三十年了,本來也沒想著用它賺錢。
裴行初微微皺眉,讓助理找經手這件事的幾個人問問,能不能再把經營權轉回來。
“有什麼事嗎?”一旁江晚看過來,問他。
裴行初放了手機,手搭在的后腦了下:“沒事。”
......
第二天一早,江晚起床去找了宋芙。
和一起去了淮大找老師,中午從學校出來,在外面吃飯時,接到了裴行初的電話。
裴友山住院了。
臨市中心醫院,突發心梗,正在急搶救。
淮大離高新區不遠,掛斷電話,江晚在原地等裴行初。
十幾分鐘后,裴行初車到,接上人直接從中心大道往北上了高速。
一個半小時后,終于趕到臨市的中心醫院。
林芝華在搶救室外,一起等在外面的還有幾個昨晚一起吃飯的老友。
乘電梯上去,門打開,江晚服都沒拉好,先一步跑過去抱住林芝華。
裴行初往那了眼,快步走到一旁問況。
走廊另一側的病房外站的有兩位醫生和陪同林芝華過來的小張。
說是來看朋友,本不想帶人,但當時裴行初強制要求,讓夫妻倆帶了個生活助理過來。
沒想到卻真的派上了用場。
兩個小時前的電話里,小張把況跟裴行初說得很清楚。
肺源心臟病本就是肺脈高引起的心室病變,患者呼吸系統非常脆弱。
昨晚喝了酒,今天中午去的地方人流量又有些大,多種因素加在一起,造了現在的境況。
“手還需要幾個小時。”小張把現階段況再次報給裴行初。
裴行初點頭,接了小張手里的服往林芝華的方向走。
江晚已經扶著林芝華在靠墻的休息椅上坐下來。
林芝華并沒有哭,但說話聲音里有很明顯的哽塞:“不是因為去的地方,是你二叔。”
“你二叔把‘華田’賣了。”林芝華說。
就是那家字畫修復的公司,昨天晚上裴行初才得消息,裴友山和林芝華今早也知道了。
林芝華氣急,聲音止不住提高:“心臟病不能刺激,你二叔不知道嗎??賣就賣了,專門打電話過來說一聲是什麼意思?!”
因為集團主心骨的轉移,三房一直對裴行初一家抱有敵意,但確實沒想到他們能做到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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