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亭樾輕微抬了下眼尾，隨后微下，像是并不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

本來就是閑聊，回不回，怎麼回，都無所謂。

江晚稍稍松了口氣。

但手再次上面前的碟子時，恍然間卻忽然有點心虛。

南漪和宋芙兩個人一見如故，聊得別人不進去。

竇亭樾把一旁應侍端來的茶遞給旁的江晚一杯。

江晚接過來，小聲說了句“謝謝”。

接著，杯子拿起來，在沿抿了一口，聽到竇亭樾又問。

“上周去的哪家餐廳你覺得怎麼樣？”

“哪家？”江晚沒反應過來。

竇亭樾看過來：“你哥我們一起去的那家。”

江晚叉子在面前的糕點上，認真回憶了那天的菜，答道：“好吃的。”

“是嗎，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竇亭樾把自己面前的餐盤擺好，“看你吃得不多。”

江晚起糕點的銀叉停了停，想起那天餐后又去加的那頓“夜宵”。

“......那天胃口不好。”隨便找了個理由。

竇亭樾一句兩句的問話，讓江晚叉子上的這塊糕點自始至終都沒有咬進。

講實話，因為在某種程度上講，竇亭樾和裴行初的格有點像。

所以面對竇亭樾，也總會招架不來。

好在這句之后，竇亭樾沒再多問別的。

江晚低頭小口咬了下那塊白的桂花糕，暗暗祈禱竇亭樾不要再問什麼問題。

但大概是最近做的虧心事太多，這祈禱沒怎麼奏效。

剛離開趴趴的糕點，旁一直沒出聲的人又問了句：“你那天，”

男人稍頓了一下，隨后改口：“你知道那天，你哥在停車場跟人約會嗎？”

竇亭樾右手在桌面上輕輕叩了下，轉過去看。

其實在問出這話的一瞬間，他也覺得飄在他腦海里那一閃而過的念頭有些荒謬。

盡管最近發生的幾件事確實有那麼一些不太明顯的不對勁。

但把江晚和裴行初聯系在一起，還是有些太離譜。

太捕風捉影了，沒頭沒尾。

而且這不像他。

竇亭樾把桌上的茶杯拿起來，放在另一手的手心里。

把自己會這樣問的原因歸結于——自己可能確實對江晚有些興趣。

而這興趣也遠超過自己所認為的那麼多。

他突然很想知道，一直糾結來糾結去喜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和那個人能不能在一起。

而又為什麼要跟自己退婚。

他自認相這些時日，自己對好的。

也很潔自好。

竇亭樾輕輕笑了下。

而另一側的江晚因為他剛剛句問話，不控制地驚了下，搭在桌下的手了自己的下擺。

努力冷靜下來，同時仔仔細細回憶了一下那晚的場景......應該是沒有被發現。

再抬眼時，下意識往裴行初的位置看了一眼。

很快的收回，但還是被被看的那個人捕捉到了。

裴行初把面前的湯碗推開，垂眸，另一手劃著手上的手機，幾秒后，薄薄的眼皮抬了抬，掃了下竇亭樾和江晚坐的方向。

桌子寬敞，幾個座位之間隔得都遠，他能覺到剛剛兩人進行了很短暫的對話，但聽不清說了什麼。

而在這形復雜的幾秒間，江晚也終于想到了一個不算回答的回答。

“啊......是嗎？”轉過去看竇亭樾，搖搖頭，有點不知所措的，“不太清楚。”

竇亭樾的目從臉上略過。

還未完全鎮靜下來，因為心虛而帶到臉上的那半分錯愕讓此時的這句話，恰恰顯得更可信了點。

竇亭樾視線挪開，拇指蹭了下桌上的銀筷，反復斟酌自己剛剛的想法是不是確實太荒誕。

裴行初和江晚......怎麼可能。

那側的裴行初在這時低眸，指腹按在手機上給江晚發了條信息。

裴行初：[怎麼了？]

因為覺到江晚略微慌張，和依賴地看向他的那眼。

他沒再單單只扔了一個問號過去，而是敲了一句話。

江晚：[T-TT-TT-TT-TT-T]

裴行初：[說話。]

雖然他們兩個都在看手機，但裴行初是從坐下開始，手機就沒離開過手，一直低眼撥著，像在回工作消息。

江晚則是偶爾屏幕亮一下，才會回一條。

所以看起來并不像是在對話。

江晚：[他問我知不知道你那天在車里的事。]

裴行初：[什麼車里？]

江晚：[你再裝T-T]

拿著手機的男人換了個搭著的。

裴行初：[你回他你知道。]

江晚：[？]

裴行初：[你說當時你也在車里，他再晚來一步尺度就有點兒不宜了]

江晚：[你有病T-T]

裴行初盯著江晚那個哭泣的表看了兩秒，拇指從屏幕上垂下時，抬眼，剛好和竇亭樾對上視線。

兩人很平靜地對視了一下，竇亭樾先一步移開，偏頭靠向旁的江晚，問了句什麼。

隨之江晚臉上，再次出略為為難的表。

隔著吵吵鬧鬧的南漪和宋芙，裴行初確實聽不清竇亭樾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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