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是太單純了些。”虞貴妃拉過的手,又問:“還記得娘代過你什麼不?”
常念想了想,慢慢道:“其一,要時刻照料好自己的子;其二,去到西北候府要牢牢把控住后宅管家權,其三嘛,就是五分心意只表三分即可,兒說的對不對?”
虞貴妃滿意地笑了。
一字不落,全是上回歸寧時囑咐的。
總算放心了,說了一會子話,才倏的想起來似的,道:“朝華那孩子嚷嚷著要見你一面,此刻就在華安殿等著,你先過去和朝華說說話,娘去廚房吩咐們備午膳,給你做最吃的糯米丸子。”
常念不作他想,自是乖乖應好。
在離開永樂宮后,虞貴妃卻是肅了臉,沒有去廚房,直接差人去請寧遠侯來一趟。
另一邊,華安殿中,朝華確實等許久了。
常念到時,嚼完了一整盒的橘子糖,不過見著最歡喜的朝妹妹,立時咧笑道:“朝妹妹,你可算來了!”
常念笑著問:“姐姐最近還好麼?”
“好,也不好。”朝華拉著并排坐下,歪著腦袋想了想,“母后犯錯被父皇關了起來,我總不得見,不過虞娘娘對我好,有好吃的總送過來。”
誠然,虞貴妃便是恨了徐皇后,也不會對癡傻無辜的朝華下手。
常念便道:“或許我嫁了人,母妃將姐姐當做閨養了。姐姐有空多去陪陪好不好?”
“當然好啦!”朝華笑瞇瞇的,不過又沉默下來,恍然問了句:“可是我什麼時候才能穿漂亮裳嫁人啊?”
這話可把常念問住了,朝華是皇族公主,份尊貴,盡管癡傻不治,可要納婿的消息一旦放出去,定然是不愁嫁的,只是夫家待好不好,的日子如何過,則另當別論了。
常念想了好一會子,才安道:“姐姐放心,我去了西北便隨時留意著,若有好姐夫,一定給姐姐帶回來!”
“好!”朝華瞬間轉悲為樂,拉著常念的手認真拉勾。
哪曾想一語讖,日后常念還真從西北給朝華帶了個好男人回來。
不過眼下姐妹倆說著,只是當玩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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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將落,常念才淚別虞貴妃和皇帝,上了回侯府的車架,手里還握著朝華給的兩盒橘子糖。
來時江恕騎馬,回去時也是,只安安靜靜陪在車外,偶爾敲敲車窗,遞進去一方干凈帕子。
常念在馬車里無聲地掉眼淚,哭著哭著還不忘問:“侯爺,今日我不在的時候,母妃有和你說什麼話嗎?”
江恕頓了頓,只說:“沒有。”
不信:“當真?”
江恕語氣平平:“當真。”
于是常念繼續哭去了,半分不愿意江恕看到這模樣,又丑又丟人。
好在這樣低落的緒并未持續太久,過了一晚上,開始忙著指揮下人收拾最后的東西,春夏兩個丫頭又哄著,離別失落慢慢悄然淡去,開始琢磨起往后在西北的日子。
此行浩,侯府請了數幾十輛馬車運送家私,恰冶鐵司為西北打造了一批新兵,眼看完工,也一并隨行運回西北。
啟程前夕,江恕派人去裝車清點,誰知,原先預訂好的車架有些不夠用了。
江恕深深皺眉,問十騫:“首批前往西北的車架不是回京了麼?調兩輛過來運兵。”
十騫一臉為難,“侯爺,那十幾倆馬車正正好好裝下夫人要帶的東西,實在沒有多余可調用的了。”
“一輛都不剩?”江恕不訝異半響。
十騫著頭皮點頭:“半輛也沒。”
這個祖宗莫不是要將整個侯府及瓊安殿都搬過去不?
江恕先回了朝夕院。
朝夕院里仆婦來來往往般東西,他需得避著些才進到院。
常念尚且在一堆雜中清點東西,見他來了,出一個笑:“侯爺忙完了?”
江恕頷首,瞧著地上為識別箱子中各自裝了什麼而寫的封條,言又止:“朝,你帶這些東西,實為累贅。”
“怎麼會!”常念立時反駁道,“西北苦寒,寸草不生,風沙又大,環境惡劣豈非常人能忍?我帶了兩車裳,兩車補藥靈參,一車首飾珠簪,一車給祖母和叔嬸妯娌的見面禮……這些可都是不得的!”
江恕頭皮一陣發麻,要向借馬車調去運輸兵的話,到底是沒說出口。
罷了,跟搶什麼。
他寧遠侯還不差兩個請運輸車隊的銀子。
與此同時,西北侯府中。
天黑了,正廳外頭的廊屋檐下還站著一個滿頭華發、手拄拐杖的老太太,頭戴鑲嵌寶石抹額,通華貴,只脾氣有些暴躁,那拐杖跺一下地面,便是中氣十足地道:“你們幾個懶鬼,作快些,今晚搞不完干脆不睡覺了!”
庭院的花園里,幾個小廝護院忙上忙下。
另有一穿灰的老婦過來勸道:“老太太,咱們今兒個先歇了吧?侯爺他們說也得個三四天才回來呢。”
江老太太哪聽得進,嘆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恕那個子,嚴苛刻板,不茍言笑,又摳門,這些日子還不知給了我孫媳婦多氣,這會子不抓布置個侯府花園出來,難不還等著孫媳婦進門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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