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梁錦墨和周赫說了些什麽,許梔聽得就不太專心了。
腦子很空,卻又仿佛塞了很多雜的東西,完全沒法正常思考。
被趙念巧說中了,梁錦墨進梁氏,果然是有目的的,他要和梁家人算賬。
那他將高瑩送進神病院,會不會也是為了報複?
他說,他記得每個人,其中包括嗎?
梁正國、高瑩和他都是有緣關係的,他對他們尚且不留麵,對又會如何?
想不出,但就在這一瞬,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之前覺得兩個人能在一起,是他一直在付出,是他默默地幫助,守護著,但卻沒有計較過將要承的罵名,以及……
和他在一起,必然會放棄和梁牧之的婚約,等同於放棄了救自家公司的機會。
梁牧之說腦,現在驚覺,還真是。
這幾天,許何平的迫讓不堪重負,梁錦墨這個時候在邊,能抓住的隻有他。
像是兜頭被潑了一盆冷水,疑慮一旦產生,就很難消除,不知道怎麽樣才能搞清楚他心底想法。
直接問肯定不是什麽好方法,但還有別的辦法嗎?
客廳裏,周赫看了看掛鍾,“給梔子妹妹打個電話吧,晚上一起吃個飯。”
梁錦墨正有此意。
許梔了傷,他有些擔心走太久會影響恢複,拿起手機撥了微信電話。
意外的是,電話鈴聲在次臥響起。
被窩裏的許梔有些慌,趕忙探出頭,去拿自己的手機。
來不及了,梁錦墨已經聞聲走過來。
隻得裝作睡眼惺忪的樣子,到手機拿過來。
梁錦墨剛好掛斷,他睨著,“你在睡覺?”
許梔打了個哈欠,“嗯……幾點了?”
“快五點,”梁錦墨走過來,問:“進來沒見你,不舒服嗎?睡到這會兒。”
他看到的眼睛,微微紅腫,不由地蹙眉。
許梔了眼睛,佯裝很困,“剛剛那陣子出去了一趟,有些累,就睡遲了。”
周赫站在門口,有些咋呼,“梔子妹妹,你在啊,在怎麽沒聲兒呢?我剛剛看了一眼,也沒看到你,我們在客廳說半天話,就沒吵醒你?”
梁錦墨瞳仁漆黑,盯著許梔的眼神諱莫如深。
許梔對上他視線,心口一,努力維持鎮定,回答周赫:“沒有……我睡得太沉了。”
梁錦墨:“要不要下樓一起吃飯?”
許梔說:“我腳踝有些疼,不下去了,你們去吧。”
梁錦墨扯開薄被,手去的,“是不是今天走太多路了?”
許梔條件反地,就躲了一下。
梁錦墨的手停在半空。
周赫咳嗽一聲,“老大,我先去樓下餐飲部,你一會兒下來了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轉離開,將空間留給兩人。
外麵傳來“嘀”的一聲響,門被帶上了。
許梔還是僵,窺著梁錦墨神,小聲說:“沒事……可能是走多了點,但影響不大,多躺一會兒就好了。”
梁錦墨垂眸,不過兩秒,還是強地握住了的。
他手撥開腳,這幾天他每天為藥油按,腫已經消了大半,但還有些紅。
他將腳整理好,“沒事就行,你吃什麽?”
“隨便吧。”許梔中午就沒吃,此刻還是沒食,答得敷衍。
梁錦墨拿著手機去客廳,打了兩個電話。
一個打給周赫,告訴周赫他不下去了。
另一個打給酒店餐飲部,讓那邊送飯過來。
他折回次臥門口,許梔還坐在床上。
剛剛的電話自然也都聽到了,抬眼看到他,心底五味雜陳,“你不去,周赫會不會生氣?”
“不會。”梁錦墨又走過來,在床邊坐下,睨著的眼,問:“是不是發生什麽事?”
許梔抿,低下頭,“因為我逃婚,我爸把氣撒在我媽上,對我媽家暴……”
梁錦墨皺眉頭,“你媽傷了?”
“嗯,”許梔很沮喪,“還染發燒了,今天輸了,不知道會不會好一點。”
梁錦墨默了幾秒,再開口,問題很尖銳:“後悔了?”
許梔愣了愣,抬眼睇他,“我不是這個意思……”
梁錦墨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出門之前,很想快點回來見到,可才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兩個人之間,就仿佛又有了隔閡。
他問:“你媽就沒考慮過離婚?”
“我家公司負債太多了,如果離婚,我媽也要承擔一部分,現在等於跟我爸綁在一起。”說著說著,鼻尖就發。
麵對這樣的事實,趙念巧並沒有要求回去和梁牧之訂婚,這一回,趙念巧是真的有在為著想。
“隻要願意離,最多承擔一半,”梁錦墨說:“我來想辦法。”
許梔聞言,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
“那可不是小數目,得幾千萬了!”
梁錦墨注視著,嗓音沉穩,“我敢說,就有辦法拿出這筆錢。”
許梔本不信,“你怎麽拿?”
幾千萬這樣的數目,就算是梁牧之也未必能一下子拿得出,梁家固然有錢,但也不可能隨便拿出這麽多現錢填補別人的窟窿,更別說是梁錦墨這個私生子了。
“其實我在國外有認識財力雄厚的朋友,可以借到,我再慢慢還給他。”他解釋。
許梔還是不能相信,私人關係怎麽一下借到幾千萬,而且……
對普通人來說,這是個天文數字,就算借到了,要還到什麽時候?
這數目就由不得相信他。
梁錦墨一眼看穿,“你不相信我。”
許梔垂下眼,慢慢搖頭,“不……就算你能借到幾千萬,我……這我承不起。”
梁錦墨沒接話,沉默彌散開來。
沒多久,送餐的服務生敲門,梁錦墨去開門取餐,然後許梔吃飯。
這頓飯氣氛也沉悶,許梔食不佳,隻吃了一點就起回了次臥。
慢吞吞地洗了個澡,站在花灑下思考。
梁錦墨剛剛說的話,反而讓更懷疑了。
那是幾千萬啊,對很多人來說,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無論如何也不認為自己有那麽大的魅力,可以讓一個男人為了,賠上一輩子。
說白了,對自己並沒有信心。
從浴室出去,依然心如麻,瞥見客廳沙發上坐著的人,愣了愣。
梁錦墨見出來,說:“你過來一下。”
許梔就走過去了。
茶幾上擺了一些文件,有些懵,梁錦墨先探手頭發,“怎麽沒吹幹?”
經他提醒,才意識到自己忘記吹幹頭發,也沒好好,發燒還在滴水。
這會兒一直神不守舍,注意力也渙散,小聲說:“忘了。”
梁錦墨用巾幫頭發上的水,許梔無意識了脖子。
還沒人幫過頭發呢,心跳不控地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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