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佳很快來了,在休息室裏看到隻圍了一條圍巾的蕭染,脖子上有曖昧的痕跡不說,還有一道明顯的掐痕:“你脾氣這麽好的嗎?這麽好的機會就算不拿枕頭悶死他,也應該揍一頓出出氣啊。”
蕭染:“……”
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可能就這麽殺了商酌言,揍一頓不是不行,但難的是以後,等他醒了,痊愈了,看到自己上的那些傷很難不會想到自己上來,他隻是病了,又不是失憶。
商酌言的格,鬼知道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麽事來,蕭染不會給自己找這個麻煩。
唐佳看出了蕭染臉上的無奈,笑笑:“我開玩笑的。”
說著把手裏的服遞給:“你去換服吧,我看看他。”
“好。”
蕭染在洗手間換了服出來的時候唐佳正在給商酌言紮針,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紮了兩次都沒紮進去。
蕭染:“……”
商酌言並沒有醒來,還在沉沉的睡著,唐佳無意多留,更何況的份也不適合再這裏繼續待下去,臨走之前問蕭染走不走,蕭染應該要走的,和商酌言的關係也並不適合,但蕭染卻問:
“你覺得他能在吊瓶打完的時候自己醒來拔針嗎?”
唐佳聞言挑了挑眉,沒說什麽,揮揮手便瀟灑地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和商酌言在浴室胡鬧的緣故,時間明明已經很晚的現在,蕭染竟然沒有毫的困意,但就這麽坐著也實在無聊的很,於是蕭染將自己辦公桌上的電腦拿了過來,盤坐在休息室的地毯上,趴在矮桌上修起了圖。
時不時的會去看一看商酌言的吊瓶,起活的時候也會去他的額頭,探查一下溫。
後半夜的時候商酌言的點滴打完了,蕭染去拔針的時候又去探了一次他的額頭,溫雖然還是有點高,但已經不像先前那麽嚇人了,拔了針剛要離開卻被商酌言抓住了手,蕭染以為他醒了,抬頭看他。
他的確是醒了,但沒徹底醒來,眼睛隻微微睜開了一點看著,蕭染懷疑他連自己是誰都無法確定,但那雙手卻沒放開的意思。
蕭染想出自己的手,卻意識到抓著自己的這隻手是昨天晚上商酌言用煙燙傷的那隻手。
蕭染不敢用力,因為已經覺到有溫熱的正一點點的浸自己的手背。
是。
“疼嗎?”蕭染問他。
“別走。”商酌言答非所問。
蕭染靜默片刻:“我去拿醫藥箱,你手需要理一下。”
商酌言似乎懂了,卻依舊沒有放開他,蕭染於是又說:“我不走,很快回來。”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像哄孩子一樣的去哄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還是商酌言。
太魔幻了。
但商酌言似乎相信了的保證,微微鬆開了,看著蕭染離開,從矮桌下取了醫藥箱回來,坐在床邊的位置掰開他的手一點點的幫他理傷口。
商酌言依舊半夢半醒的看著,其實他很疼,說不出哪裏疼,頭疼,手疼,口疼,渾都疼,但迷迷糊糊看到眼前的這個影,他竟覺得很安穩,安的他舍不得閉上眼,怕走了。
傷口理好,蕭染發現他還在看著自己,那絕對是自己看到過的商酌言最無害的模樣,像個忐忑求的孩子。
他在擔心自己離開,蕭染想,所以他才會又一次抓住了自己的手。
應該要離開的,留下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但或許是了夜的蠱,或許是想到他為母親做的那些事,加上折騰了一個晚上的困意又在這一刻來的排山倒海,漸漸支撐不住,就那麽睡了過去。
或許是睡得早,也睡的沉,商酌言醒來的時候天隻不過才剛剛亮,發燒的原因記憶有些混,盯著看了一會兒天花板才想起昨天晚上昏死過去之前發生的事兒。
他沒想過昨天晚上蕭染會突然回來,又撞見自己的狼狽。
自從母親出事之後每年的忌日他都會一個人待著,或許是母親離開的太慘烈,每年的這個時候商酌言都會控製不住的脾氣,他瘋狂的想拉著整個商家陪葬。
這個時候出現在邊的人,不管是誰總會被牽連。
蕭染也沒有例外,突然的靠近的確讓商酌言幾乎沒有看清的臉就直接掐住了,他的確是下了狠手的。
如果不是後來的一句‘六叔’讓他覺得聲音悉,商酌言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清醒的過來。
後來放離開是真的想讓走,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會做出什麽事來,不想牽連,他也以為蕭染是真的走了,直到十二點的鍾聲響起,漫長的一天終於過去,他才想要從痛到麻木的裏。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瞧見了辦公室門外還亮著一盞燈。
蕭染沒有離開,商酌言是意外的,雖然知道蕭染不可能是留下來陪自己的,但想到自己在一遍遍揭開傷口的時候有個人始終在一牆之隔的地方坐著,商酌言第一次覺得有個人陪其實是件不錯的事。
他進來,起了逗的心思。
這也是第一次,他快速的自15年前的悲劇中。
確實有意思,明明知道自己於而言的危險,卻還是在看到自己的時候忍不住的關心和心。這樣的人總是會吃虧的,後來在浴室被欺負就是最好的證明。
自於是出來之後的記憶是模糊的,他似乎還做了個夢,夢到有個人一直坐在床邊陪自己。
但也隻能是夢了,沒誰會陪自己,蕭染怕是在自己睡著之後就離開了。
應該的,商酌言想,沒誰不怕自己,也沒誰會一直陪著自己。
昨天那幾個小時的陪伴就算是他來的好了。
傷痛已經過去,生活卻還要繼續,商酌言還有未做完的事,他還得繼續活下去。發燒出了一的汗,他想要起去洗個澡,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抓著一件什麽東西。
他下意識的看過去,然後意外的看到了蕭染的睡臉。
那一刻,商酌言像是被什麽擊中了一般的愣住了,連呼吸都好似停下了。
他花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才確定了蕭染一直在,一直沒走,就這麽守了自己一夜。
那個迷迷糊糊的夢也在這一刻與現實相連。
原來那不是夢。
蕭染坐在地毯上趴在床邊的位置,大概是累極了,所以連這樣別扭的姿勢也能睡著。
商酌言應該要醒的,自己也應該起來了,但奇怪的是他突然的不太想了,想要把這一刻無限延長,即便他自己也明白這是個很稚的想法。
幾分鍾後,商酌言狠心掐斷了這一刻的溫暖,鬆開了握著蕭染的手,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傷口也已經被理過,醫藥箱還在旁邊放著,不用問就知道是誰做的。
這人傻不傻?在自己對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之後還這麽對自己?到底知不知道給予幫助的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商酌言靜靜看了一會兒小心翼翼的起了,作輕緩的不想打擾睡的人,將蕭染抱回床上的時候有片刻的醒來,睜開眼看到了商酌言,商酌言作都停了下來,以為會在下一刻清醒,然後從懷抱裏跳下來,快速和自己拉開距離。
或許還會不承認昨天晚上的事。
但意外的是好像並沒有特別清醒,因為在下一秒抬手輕輕了一下商酌言的額頭,就在商酌言怔忡不明白舉是什麽意思的時候,蕭染輕聲呢喃了句:
“還好,不燒了。”
說完這句話,便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毫不知道自己這簡短的五個字激起了商酌言心中多大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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