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倆進寢。
一個花著臉,一個肩膀和半側臉都被蹭花了。
穆霜差點驚掉下:“淳寧這是怎地了?”
“母後,四叔畫的小老虎,漂亮嗎?”
小公主還不知道自己臉上的料早就暈開,了大花臉。
這會兒做著四叔教的手勢和聲音,真是一言難盡。
“……”老虎?花貓還差不多。
小丫頭一張臉已經辨不出原本的樣子。
兩隻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看著穆霜,還在等回答。
“好……看?”
小公主沒聽出自家母後的勉為其難,趴在父皇肩頭笑得眉眼彎彎。
穆霜無奈,接過底下人遞上來的帕給閨臉。
秦靳玄自然而然拿過去。
那不靠譜的四叔還算有點分寸。
都是易清洗的料。
洗幹淨了,又是一個漂亮孩子。
秦靳玄淨過手,將閨微有些散的小揪揪重新紮好,了下的臉。
“下次不要再讓你四叔在臉上畫,聽到沒有。”
“可是我覺得四叔畫的好看呀。”
“醜。”
“母後也說好看!”
父倆同時看向穆霜。
“……”
“淳寧告訴母後,今日你跟哥哥去皇祖父皇祖母那兒都玩了什麽啊。”
小孩子注意力轉移得很快。
淳寧聽母後問,立刻鞋上榻,窩在母後懷裏,掰著手指頭。
“吃了好吃的,皇祖父讓淳寧和兩個哥哥,還有承逸坐到皇祖母邊,他給我們畫畫,後來四叔來了,皇祖父也坐了過來,讓四叔畫,四叔畫完,皇祖父說四叔畫得不好,都把他畫老了……”
聲音越來越低。
低頭一看,睡著了。
穆霜失笑。
這時,福安帶著幾個侍端著水、拿了幹淨的裳進來。
“皇上,奴才伺候您淨麵,再換裳。”
皇上自還是太子起,旁就沒要婢伺候。
現在伺候皇上寬這種事,除了皇後娘娘,就隻有福安這個大總管有這個殊榮。
半晌沒等到皇上開口,福安抬頭,發現皇上視線落在皇後娘娘上。
穆霜也察覺到了。
彎彎。
將睡著的淳寧平放在榻上,再拉了薄被蓋住肚子,而後看向福安。
福安心領神會,連忙繳了帕子遞給皇後娘娘。
秦靳玄角勾起。
自覺抬起頭,由著穆霜作輕給他淨麵、寬。
福安在旁瞧著,笑。
皇上總是這樣。
哪怕皇後娘娘為他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小事,皇上都會很高興很滿足。
倏地與皇上視線相撞。
福安無聲尬笑兩下,趕垂首。
聽得皇上吩咐:“傳膳吧,再去太子殿裏瞧瞧。”
兩個孩子年歲尚小,獨居一宮還不能讓人放心。
現在一人在椒房殿分了一個偏殿。
福安躬了躬:“奴才這就去。”
外頭還在下,今日用過晚膳,一家人沒有再像平時一樣去外頭散步。
兩個孩子玩了半個時辰,淳寧眼皮就耷拉下來了。
穆霜閨的頭,讓臘雪跟娘帶回房睡覺。
小丫頭又打了個哈欠。
都這麽困了,走時仍不忘將母後哥哥父皇挨個抱一遍。
最後抱著秦靳玄,腦袋栽他頸窩裏就沒抬起來。
穆霜好笑,示意娘上前。
秦靳玄直接抱著閨起:“沒事,我抱回屋。”
盯著父倆的背影,穆霜不覺出笑意。
秦靳玄對這兩個孩子很疼,也很有耐心。
還記得淳寧跟靖兒剛出生,睡覺會認人。
必須要在秦靳玄或穆霜邊才肯睡覺。
秦靳玄為了讓休息好,經常自己帶著兩個孩子睡在偏殿。
平時再忙,也會時間陪兩個孩子。
這麽多年,都是如此。
“母後。”一旁的小太子舉著剛搭好的積木給穆霜看。
穆霜笑意加深,讚許道:“靖兒真厲害。”
秦靳玄進來看到的就是母子倆如出一轍的笑臉。
心中。
他在穆霜邊坐下,手攬在腰上,一手將兒子抱到上。
“聽淳寧說,今日你四叔給你們畫小老虎,靖兒覺得醜,那當時為什麽不告訴四叔?”
小太子皺起眉,似是在苦惱要怎麽說。
秦靳玄也不急,等著他慢慢想。
“皇祖父先說了四叔畫畫不好,兒臣看四叔有點難過了,再說醜,四叔會不會哭?”
雖然四叔畫畫有點醜,但是四叔很疼他跟妹妹,他還是非常喜歡四叔的!
沒想到兒子居然會這麽說。
穆霜跟秦靳玄都有些許錯愕。
那慣會在父皇麵前裝可憐的小子,沒騙到父皇,倒先騙了孩子。
都是親王了,這幾年衝勁減了不,子卻是半點沒變。
秦靳玄告訴兒子。
“你們四叔很堅強,沒那麽容易哭,他喜歡別人跟他說實話,下次他再想往你們臉上畫,靖兒盡管說。”
小太子又想了會兒,小啄米般點頭:“兒臣知道了。”
又過了幾天,到打擊的齊親王來書房見駕。
“大哥是不是還在嫉妒我?”
“朕嫉妒你什麽?”
秦靳齊語氣得意:“淳寧剛學會說話,先的是四叔不是父皇。”
“你還敢說這件事?若非你當日從椒房殿抱走了淳寧,你看第一聲的還是不是你。”
這件事,秦靳齊其實還是心虛的。
三個已經親的哥哥,給他生了三個侄子,侄隻有淳寧一個。
那樣漂亮的小丫頭,誰會不喜歡。
父皇還經常讓淳寧將腳丫子擱在他臉上睡覺呢。
淳寧學會說話比哥哥晚了一個月,
是在十一個月大的時候。
秦靳齊幾乎日日到椒房殿看侄子侄。
將近一周歲的孩子,已經會認人了。
兩兄妹開口說話並非沒有預兆。
從他們會說第一個字,秦靳玄每日都花很多時間教他們爹娘、父皇母後。
秦靳齊也會教他們四叔。
那日淳寧開口說話時,正好是在被秦靳齊抱到他宮裏的路上。
是以,第一聲的確實是四叔。
“這也不能怪我吧,純屬巧合,我是親四叔,又不是別人。”
“嫂嫂都沒說什麽,大哥真小氣。”
“大哥別忘了,當初你害怕的時候還是我……”
秦靳玄用一副你在說什麽鬼話的眼神看他。
“朕什麽時候害怕過?”
這就有得說了。
“當初嫂嫂生產時,大哥也像現在表現的這樣鎮定。”
“若非你的時候我扶了你一下,我們還真都被你騙了。”
“記憶力好啊,前幾日朕讓你去大理寺看天啟年閩粵漕運的卷宗,你都看到什麽了,說來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