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沉六點左右發信息給,說今天加完班能早點回家,所以逛完街沒和趙珊吃飯,早早就回去了。
但陸子沉一直都沒回來,聯係他的書,說陸總七點半就離開公司了。許蔚藍打電話給陸子沉,卻一直顯示無人接聽。
直到手機又收到了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一句話,“陸子沉和我在一起,你別等了”。
原來這個偶爾給發照片的陌生賬號是宋薇。
許蔚藍沒有回複,一個人在客廳從晚上七點等到了十一點,連家裏的傭人阿姨都覺有些不對勁,勸早點休息,可還是想固執的等陸子沉回來。
十一點半,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來自京城醫院的電話。
“許小姐,裴簡先生醒了”
許蔚藍聽到多年未聽到的一個名字,拿著手機的手有些抖,似是不確定的問“你再說一遍?”
“裴簡先生剛剛醒了,想見您”
對麵護工的話如煙花般在許蔚藍的腦中炸開,連忙回複,“好,好,我現在就訂機票,你讓他等我”。
掛了電話,眼淚止不住往下淌,拿起手機定了最近的機票,來不及收拾行李,隻換了服,收拾好證件就往機場趕。
裴簡,他終於醒了。
裴簡是裴家的長孫,也是裴家的繼承人,當時他和陸子沉算是大院子弟中的‘學霸雙傑’,一群孩子裏,他尤其照顧護許蔚藍。
關於許蔚藍和裴簡,其實無關風月。
當時裴簡是裴家獨子,沒有兄弟姐妹,一塊玩的時候,那些人領著自家兄弟姐妹,唯剩同為家中獨子的裴簡和許蔚藍湊一塊。
兩人似兄妹似朋友,但就在上高一那年出了變故。那時裴簡和陸子沉高三,正是高考前夕,那天許蔚藍晚自習放學路上,正好遇到同樣放學的裴簡。
兩人結伴同行,慢悠悠的往家裏走,忽然許蔚藍聽到一陣貓聲,尋聲去,馬路中間躺著一隻小貓,小貓氣若遊癱在地上,明顯是過馬路的時候被車撞到了。
但馬路上偶有疾馳車輛,許蔚藍很擔心小貓再被碾,準備過去將小貓帶走。
剛邁出兩步,胳膊就被拉了一把,裴簡將拉到一邊,開口道,“路上有車,你在這等著,我過去看看”。
說完不等反應,就大步走了過去,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一輛車越過紅燈向裴簡撞去,速度之快裴簡反應不過來,就這樣裴簡在許蔚藍眼前被撞飛了出去,摔在地上,淌了滿地的。
許蔚藍哭著打了急救電話,裴簡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況已經很差了,上滿了各種儀,醫生說隨時有死亡的可能。
後來裴家從國外請了位專家,經過一年的治療,算是保住了一條命,但裴簡也為了植人,不知道什時候能夠蘇醒。
一高的新校區離軍區家屬院很近,所以他們很坐車上學,基本都是步行,這條路也是他們上學的必經之路,九點之後的就很有車經過,從開沒有一個孩子出現過意外。
但沒想到,裴簡的人生被一個醉酒司機給毀了。裴家用了關係,司機被判了重刑,但再如何,也換不回那個優秀的裴簡了。
經此一事,裴家算是沒有了繼承人,於是裴父將外麵的私生子裴季接回了裴家,裴母大病一場,沒兩年人就去世了。
裴母一死,躺在醫院的裴簡就徹底被裴家放棄,這些年是許蔚藍出錢將裴簡送到了京城的療養院,但這些年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他,或許是因為愧疚和懊悔,許蔚藍很多時候都刻意回避裴簡的名字。
如果不去可憐那隻小貓就好,這樣裴簡就不會替他去看小貓,也就不會被撞了。
他會參加高考,會考一個很好的大學,會繼承裴家的公司或者從政,風華正茂的年紀會有不凡的作為。
許蔚藍一輩子都忘不掉裴簡滿是是的那個場景,一直都在懊悔中度過,甚至那幾年每天都做噩夢,後來去看了心理醫生才慢慢好些。
連夜登上前往京城的飛機,兩個多小時落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許蔚藍直奔醫院,一路上沒喝一口水,但到了病房門口,卻遲遲不敢開門進去。
有害怕,有張,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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