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玉執跟裴吉文森特對視,淡定的神沒有出半分破綻,撐在雪地裏的手,卻不自覺蜷了蜷指尖。
他知道的,比裴吉文森特以為他知道的,多得多。
是足以讓裴吉文森特將下一記高爾夫球桿,殘忍的落在他的腦袋上,讓他腦漿開花,當場喪命的大。
“孕育後代是上天賦予的能力,如果這項能力被無剝奪,非本願,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喪母喪子又自殘缺,無依無靠,該有多可憐……”
他一邊解釋,一邊看觀察裴吉文森特的神變化。
見對方好像不太信,又補充:“其實我也有私心,靳承川是掌權人,必定不可能要一個不能生育的人,我以為這樣做,阿就可以放下對靳承川的,來我。”
說得那麽大義凜然,有點假,人的本質都是自私,毫無保留的袒私,才更可信。
“我錯了,沒有下一次。”
能屈能,主示弱,才是明智選擇。
裴吉文森特果然收斂了殺意,將高爾夫球桿扔給保鏢,“行了,你這事做得很不地道,讓小傷心難過了好幾年,挨這幾下,你不冤枉。”
他不說話,堵咳嗽著。
極長的睫上全是雪點,也不知是太冷還是太疼,肩頭得厲害。
裴吉文森特像是終於於心不忍,給泰德遞眼。
泰德將手中的傘給保鏢,主走上前,扶靳玉執起來。
又拾起靳玉執的大,替他穿上,撿起他的傘,一手攙著他,一手替他打傘遮雪。
裴吉文森特替他拂去肩頭的雪,語重心長的拍拍他的肩,“今晚的事,不準記恨我,都說有了婿算是半個兒子,我把你當親兒子,一直對你寄予厚,才會對你要求嚴苛一點,隻要你忠心對我,之前承諾你的好,永遠算數。”
他看著那張又扮起慈父的滄桑臉龐,心下一片冷然。
不想回應,隻一味虛弱可憐的咳嗽著,咳得像是下一秒就能暈過去。
“這麽冷的天,要是凍生病了,又該難好幾天。”
裴吉文森特歎息,十分擔憂的命令泰德,“你親自送執回去,再把羅德請來給執看看傷,天太黑,我下手看不清輕重,別把他打壞了。”
……
淩晨兩點,裴吉文森特終於回了公爵府。
他到門口的時候,泰德正好送完靳玉執回住,跟他在公爵府門口麵。
“公爵大人,我讓人把執這幾年在非酋為虞小姐開過的藥單都查了一遍,他沒有撒謊,為虞小姐治胃病的藥基本一致,他或許真的不知道虞小姐懷孕的事。”
裴吉文森特嗤笑一聲,“還真冤枉了他?”
“你給他的賬戶轉一百萬,就說是今年生實驗室的補金到賬。”
“是。”
……
還不到零點的時候,靳承川的飛機航班就落地了臨近非酋聯合國首都的周邊城市。
非酋國王給了他最高的禮待,早早派了專車去接他,連夜開往非酋首都。
雪路難行,四個司機流開,終於在第二天早上七點,抵達了酋宮。
冬季的天,亮得很晚。
這個時間點,天空依然像披上黑輕紗,霧蒙蒙的,大雪使本就模糊的視線更加看不清。
時隔29天,中間的每一天都是煎熬,而現在,是離虞最近的時刻。
靳承川徹夜沒睡,直接進了酋宮,會見王。
初次見麵,兩人先是握手,互相扯了一番腔,才由王率先進正題。
“慈善捐贈上百億,靳家不愧是大財閥,還真是財大氣,靳先生這樣的善舉,不知道能造福非酋多人民,哪怕是讓各國天天采訪,國際新聞網歌頌靳先生一個月都是應該的,靳先生卻要求見我,是這百億的捐贈有什麽額外要求?”
“無償捐贈,沒有要求。”他斂下眼底的稍許疲憊,低醇音一本正經的說著:“區區百億,不算什麽,遠不及靳氏財團的現金儲備,我最近一年在開發國合作、貿易輸出,半年前來非酋出了點事,貿易合作一直擱置著……”
王懂了,“你這次來,是跟我談貿易合作的?”
“是跟您之間談私人的貿易合作。”
王輕笑:“為一國王,我做任何事都是為了這個國家和人民,我哪來的私人貿易。”
“據我所知,王您還沒有能收回非酋的國庫財權,若不是看重靳氏財大氣,可以助你,也不會同意見我。”
兩人詳談了十分鍾,王十分中意他已經擬定好的合同書。
“靳先生準備充分,還自願多讓利給非酋十個點,應該還有什麽額外條件吧?”
靳承川琥珀眸幽幽瞇起,“我這趟來,是要親自接我的妻子回家。”
“妻子?”王優雅的拾起咖啡杯,輕抿一口,“我怎麽沒聽說靳先生結婚了?”
“未婚妻,但在我眼裏,妻子隻能是,所以這次回國就會確定婚期,盡快領證。”
“那就提前恭喜靳先生新婚快樂,不過,接回妻子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嗎,也能算額外條件?”
靳承川垂下布滿冷霾的眸子,“我懷疑被非酋的皇室貴族員綁架,囚,待。”
“有這種事?”王微怔:“靳先生放心,我一定替你查清楚,如果真的是皇室貴族幹的,我絕不偏袒。”
……
裴吉文森特一大早上起來,心氣極其不順。
本就淩晨回來,休息時間不多,又被黛拉逮著好一番數落囂,懷疑他是半夜去找虞風流快活了,罵他恬不知恥、老牛吃草。
各種難聽的話一罵出口,夫妻倆差點沒打起來。
裴吉文森特憋了一肚子的火,導致失眠了,直到早上天亮才勉強睡著,結果沒睡到半個小時,又接到王讓他去酋宮議事的通知,畢竟上了點年紀,他哪裏經得起這樣熬夜折騰,一路上罵了黛拉那個瘋婆娘千萬遍。
王的書房,裴吉文森特單獨進。
正要行禮問好,王眼神示意他看向沙發上的男人,“文森特,靳先生懷疑他的未婚妻被綁架囚,他的未婚妻正好就是你的那個養,我記得上次還出席過晚宴,怎麽突然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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