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徵苦口婆心地勸：“皇上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您，皇宮有經驗富的太醫和足量的奇珍藥材，一定能保您母子平安。”

顧今月沉默片刻，忽而抬頭直視張玉徵，黢黑雙眸里一片堅毅之：“張公子，這孩子姓顧，與皇家，與嬴風無半點干系。”

張玉徵出神地看著面前的子，因懷孕后期導致材略微臃腫，眼底似有青黑，想必定是晚上不得好眠。

即便是這樣，依舊沒有出一怯懦與恐懼，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宛如濯清漣而不妖的水中芙蓉，不可玩。

顧今月十分冷靜，毫沒有被發現的慌，從容道：“您現在有三條路，第一去向他告。”

張玉徵心里咯噔一下，低頭等著的后文。

顧今月頓了頓，見他沒有接話也不理，繼續道：“第二，現在就走，裝作我們沒見過。”

張玉徵的像是黏在凳子上似的，遲遲沒有作。

顧今月笑了，吩咐雙兒拿來一沓銀票放在張玉徵面前：“第三條路，我懇求您幫助我調養，平安生下孩子。”

張玉衡抬起頭，對上顧今月信任的雙眼，他張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端起茶杯假裝抿了一口。

顧今月也不催他，親自給他斟滿熱茶。

“我可以考慮考慮麼？”張玉徵想到皇上為了留住夫人不惜給下毒，完全不顧念夫人的。他甚至還責怪自己或許是沒能及時阻止皇上才讓夫人如今有了這樣一場劫難。

“可以，”顧今月笑了笑，隨手將掉落的發撥至耳后，輕聲道：“但你今天若是選擇其他兩條路，我會立即消失在京城中。”

張玉徵瞳孔一震，夫人不信他。

顧今月捧著一杯茶放在邊，淡淡道：“張公子別誤會，我不是信不過您的為人，只是如今這關頭，容不得我冒任何風險，出一差錯。”

張玉徵聞言出驚愕之，他想告訴夫人皇上不會對您如何的，轉念又想起宮里的傳言。

據說太初宮再一次大興土木，宮殿四周挖出大片池塘，只留一條小道能夠來往，它像一座孤島佇立在無邊無際的湖面上，與世隔絕。

皇上造了一座的囚.籠，只等著把貪玩的鳥兒抓回去關起來，再也不允許有機會離開。

他想起那只被捉住的蝴蝶，聽說在關進籠子的第三天就死了。

張玉徵閉上眼仰頭喝下那杯茶，不輕不重地放在案幾上，雙眸翻涌著不知名的深。

“好，我選第三條。”

顧今月站起向他微微躬：“一切就拜托您了，事之后我必有重謝。”

從那日起，張玉徵便開始為顧今月調養。

有他在，無論是看診還是配藥無疑都不是問題，顧今月的況逐漸好轉，雙兒念張玉徵的付出，常常做各種好吃的招待他。

太醫院藥房。

張玉徵如今在太醫院就職，雖說只是個普通太醫可這里的人無人不知他的真實份。

張尚書的唯一的嫡子。

更重要的是——他是皇上還在當太子時的心腹。

就這一點，足以他在太醫院橫著走，不過他為人低調，大部分都潛心研究醫，并不參與斗爭。

“張太醫，今天又來取藏紅花嗎？”看守庫房的太監總管笑呵呵地給他開庫房，領著他往深的藥柜去。

庫房里的藥分為上中下三品，其中極品藏紅花屬于上品藥，有專人保管。

張玉徵扯出個笑點點頭，站在藥房最南邊的一個藥柜前，等著太監打開鎖。

“您有事就先忙去，我挑好了再給您查驗。”張玉徵塞給他一錠銀子。

“瞧您說的，奴才怎麼會不相信您的為人。”太監拿了銀子揣進袖口，轉就走。

這里的藥味太重，他怪不習慣的。

張玉徵等看不見他影后才輕車路地打開藏紅花下方的一個暗格子，里面是上好的胎心草，對孕婦保胎有奇效。

他最近以鉆研藥香為由，經常出藥房，為的就是竊取胎心草。幸好宮無貴人懷孕，沒人會來拿這藥，否則他不免被懷疑。

到時候，他獲罪是小，就怕夫人在京城一事瞞不住。

如此相信他，簡直是將家命托付，他如何能辜負。

“虞大人，您要來取什麼？”太監奉承聲從外面傳來。

張玉徵立即抓了一大把胎心草藏在袖中，又隨手了些藏紅花捧在手心，若無其事地往外走，正好上來取野山參的虞揚。

“張太醫您拿好了？”太監見張玉徵手里拿著的東西問道。

張玉徵微微頷首，朝他展開五指，“好了，你看看有什麼問題？”

太監隨意掃了一眼，賠笑道：“這能有什麼問題，用完了下次您再來。”

張玉徵點頭稱好，側讓位虞揚先過去，然后麻溜地快步走出藥房。

虞揚走了兩步停住腳，皺著眉往后看了一眼。

顧今月如今連床榻也下不來，整日躺在上面拿些話本子打發時間。

“夫人，張大夫來了。”雙兒在外面招呼著。

放下書冊，整理好襟才喚人進來。

“幸不辱命，這里的胎心草應足夠您用到生產。”張玉徵從懷里掏出東西。

“辛苦張大夫，”顧今月招手讓雙兒將一個金朵堆花的提盒送到他手上：“這是我昨日和雙兒一起做的水晶糕和荷花，一點心意您不要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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