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妄抬手抹了把臉，水珠沿著他高的鼻尖落下，笑著喟嘆道：“普天之下，也就你敢朝我潑水。”

顧今月聽了不以為意，反而挑釁似的揚了揚下：“酒沒醒我可以再來幾次，如果你不介意我的洗澡水。”

囂張的樣子可極了，風輕妄咬住發的后槽牙，暗忖顧今月一定是照著他的喜好長的，否則怎麼就能這樣合他心意。

“好啊，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下來一番夫人洗澡水。”他漆黑的眼眸中閃爍著幽火，燙得顧今月別開臉。

余瞄見風輕妄前襟、袖口了。他緩緩抬起上半，眼睛直勾勾盯著，手正斯條慢理下外袍，強勁有力的線條幾乎快要撐破薄薄的中。

顧今月終于意識到這間房子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而與他之間的力量是如此懸殊，慌張道：“不要下來，或者我出去你自己洗……”兩只手同時發力，朝對岸潑水，企圖嚇退香賊。

“好了，不逗你了。”見有發火的跡象，風輕妄趕非常有眼退后一步。

顧今月收了手，沉下躲進花瓣下凝視他黑得發亮的眼，心虛地岔開話題：“你不是說有什麼好東西帶給我？”

風輕妄笑得意味深長，他他掌拍了兩下，外面立即有人低頭彎腰端著紅綢托盤進來，上面放了一壺酒和兩只龍紋白玉杯，送到他手邊又默然退了出去。

“給你順了一壺十年的秋白，一起來喝。”他向顧今月興地招手。

“我不喝酒，”顧今月氣急，等了一天居然是這個：“你出去喝，我討厭酒味。”

風輕妄聳聳肩，也賴著不出去，就坐在池邊自顧自斟滿兩杯酒，拿起一杯仰頭飲盡。

氣氛忽然陷莫名的尷尬，一個人在水中，一個人在水邊，誰也不理誰。

顧今月默默看著他，在不多的記憶中風輕妄好像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神態，明明在愜意地笑，眉宇間卻有一化不開的落寞。

一杯接一杯，不看，也不催，好像真的只是單純坐在那里喝酒。

“別喝了，你還有傷。”

慢慢走過來，手輕輕蓋在他即將抬起的酒杯上，風輕妄姿勢不變側目去。

水波沖擊池壁發出清脆的聲響，余波一晃一晃拍打的上，紅白錯的花瓣趁機上鎖骨、襯得愈加白。

“沒事，”他松開酒杯，往前手摘下擅自跑到側臉的花瓣，隨手一扔，漫不經心道：“我今日去參加婚禮，又想起我們大婚那日。”

顧今月在他手時就后悔了，打了個寒想往后退，卻又在下一刻生生止住逃離的腳步，裝得若無其事問：“我們？”

“是啊，”他微微低頭，保持一個令舒服的距離，低聲道：“那天也是個很好的天氣，我們那晚上的合巹酒也是秋白，不過是二十年的。”

轉來轉去，還是在說喝酒。顧今月在心底反思，是不是自己這段日子看他太，可往日也沒見他喜歡喝酒啊？

風輕妄還在說，聲音時而低沉，時而停頓，時而莫名發笑，時而惆悵。

顧今月從他斷斷續續的描述中腦海中勾勒出當日盛況，十里紅妝，紅燭滿堂，抵足而眠，巫山云雨。

不由得紅了臉，又迷了心，恍然間手中被塞進一只酒杯。

強健有力的手肘急速穿過的臂彎，繞了一圈又回到風輕妄的邊，他一口飲盡。而后另一只抵著的杯底往上抬，還沒回神就被強行喂了下去。

風輕妄在模仿新人喝下合巹酒的姿勢。

顧今月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斂，迷迷糊糊被他喂了三杯烈酒，甘甜清冽的酒嚨，紓解心口的一悶熱。

“如何，是不是佳釀？”不知何時的肩膀上著一雙手臂，風輕妄將圈在跟前，麻麻地吻落在額間，酒帶來的涼意驟然變滿腔燥熱。

眼前開始變得白茫茫，眸中水越積越多，腦子開始變得不會思考，麻木點頭換來他愉悅的低笑。

“我們今天喝了合巹酒，是不是該房了。”耳邊的聲音喑啞沉厚，諄諄導道：“快上來，我抱你過去。”

顧今月思緒恍惚，不由自主聽從聲音主人的命令，起卻渾無力，眼看就要往水里沉去。

“撲通”一聲悶響，有什麼東西跌池中，還沒來的看清就被一雙手拖出水面，頭頂傳來一聲輕嘲：“我可真能忍。”

風輕妄彎腰，出右手穿過的彎一提，顧今月被打橫抱在懷里，掂了掂手中的人，他輕嘖一聲。

這麼輕，這麼小，等會可得小心些。

西苑房，蘇嬤嬤早就按照太子的吩咐布置好一切，紅帳紅被，龍雙燭，連窗花上都滿燙金囍字，真的宛如兩人的大婚之日。

顧今月被輕放在床榻上，幾片沒來及清理掉的白花瓣隨著不安地扭落在枕邊，眼神迷離著他，似乎不明白現在發生了什麼事，即將又會發生什麼事。

嬴風口的火燒得愈發炙熱，熱氣堵住嚨快要窒息，急不可耐地解了半掛在上的中，向后一拋落在不遠的錦鯉戲芙蕖屏風上。

抬上塌，隨手扯落紅紗帳幔，猛地將人抱在懷里。

“好重……”兩人相剎那，顧今月便覺得口悶得慌，灼熱沉重的軀讓渾難，礙于到錮，本能地小幅度掙扎，跟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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