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寧當然知道,他陪老爺子在樓下聊天,將一向嚴肅的老頭逗得直樂,渾厚的笑聲讓在二樓的都能聽見。
沒接話,站在離地面還有兩三個臺階的樓梯上,居高臨下地掃了眼放在茶幾上的相機。
秦嘉瑜脊背不聲地僵了僵,控制住下意識的作,保持著微笑:“姐姐?”
秦昭寧抬起睫,指甲輕輕敲了敲手中的玻璃杯,抬腳走下來。沒去廚房,而是停在了茶幾旁。
將水杯放下,順手拿起了黑的相機。
秦嘉瑜微不可查地了一下,指甲一掐手心,鎮定了下來。
秦昭寧剛洗完澡,換了一白的家居服,散著的長發只吹了個半干,散著弱弱的氣。
手指按相機的按鍵,隨手翻了幾張,里面都是秦嘉瑜拍的一些風景。
有南大校園里的樹,十字路口的車流,江大橋上的夜景,每一張的構圖和氛圍都很好。
秦昭寧翻完,把相機放下,重新拿起杯子:“照片拍的不錯。”
秦嘉瑜的表看不出任何破綻,謙遜道:“隨手拍的。”
“隨手拍的。”秦昭寧若有所思地重復了一遍,而后似笑非笑地睨著他的眼睛,“你大學學什麼的?”
秦嘉瑜雖然不解,卻還是如實道:“金融。”
“那你知道我大學學的什麼嗎?”
秦嘉瑜正要回答,話到邊忽然反應過來了。
秦昭寧很滿意他的表,斂了眉眼間的諷笑,不不慢地警告道:“秦嘉瑜,你好好當你的小爺,秦家未來的繼承人,我不跟你爭。”
“但是你要是把心眼打到我和我在意的人上,”秦昭寧頓了頓,忽然粲然一笑,“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拿著杯子,轉去廚房接水。
那些溫中夾著刀子的話落在秦嘉瑜耳中,莫名的讓他心里一滯。
垂在側的拳頭攥又松開,幾次過后,要問的話還是沒問出口。
秦昭寧睡得早,起得也早。但七點穿戴好下樓的時候,老爺子已經坐在沙發上喝茶了。
不冷不淡地喊了聲“爺爺”,正要離開,忽然被老爺子喊住了。
“過來坐。”
秦昭寧沒:“我要去上班,您可以讓秦嘉瑜來陪您聊天。”
“他上學去了,”老爺子瞇了瞇眼,忽然打起了牌,“哎喲,人老了,連孫都不愿意搭理我了。”
秦昭寧眉心一跳,邁開步子走過去在他旁邊沙發上坐下。
不說話,老爺子又抹了一把干涸的眼睛:“人老了不中用,孫連話都不愿意跟我說一句了。”
秦昭寧面無表地看著他演。
見這招不奏效,老爺子沒意思地撇撇:“也不知道傳了誰的,鐵石心腸。”
“您可以找秦嘉瑜,他會聊天。”
“那孩子心思太深沉,沒意思。”
秦昭寧心道,沒意思您昨晚上聊得那麼開心。
想法都表在臉上,為了避免尷尬,老爺子全然裝作沒看見。
拉著沒話題找話題聊到了九點,老爺子才放人離開。秦昭寧臨走之前,還聽到他在后說有空就回來看看。
秦嘉瑜周三只有上午一節早課,往常他上完課就會來公司,可秦昭寧十一點到的時候,也還沒見到他人影。
南大圖書館,宋灼一大早就被陸明睿拉來自習。其名曰醒了酒之后幡然悔悟,痛定思痛,以后要一心放在學習上。
可沒多久,手機微信一響,陸明睿跟他說今日運勢顯示今天不宜學習,拎上還沒打開的書包出去會見網友了。
總歸來都來了,大四又一天沒課,宋灼去找了本書,回到預約好的位置坐下。
十二月底就要考研初試,圖書館里人滿為患。宋灼他們來得早,找了兩個空位。
陸明睿走后沒多久,他的位置就有人重新預約。
和其他考研的學生不一樣,來人只放下一本薄薄的書,而后作很輕地拉開椅子坐下。
宋灼略微側頭看去,是一本金融類的書籍,德文的。
順著翻開書頁的手往上看,竟然還算是個人。
上次見似乎也是在圖書館,這人半道截了他要拿的書。
宋灼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相安無事到臨近中午,宋灼收到宿舍群一起吃飯的消息。回了個好,他起去還書,旁邊的人也跟著推椅子站了起來。
藏書室沒什麼人,把書放回書架上,宋灼一出來,就在靠近門口的地方看到了他。
秦嘉瑜仍舊一大,袖口卷起一道,白凈有力的腕上扣著一塊低奢名表。
他走向宋灼,在一步距離的地方停下,出右手:“學長好,我是金融系大二的秦嘉瑜。”
宋灼沒有作。
金邊眼鏡后的眸子泛起點點笑意,秦嘉瑜收回手,慢條斯理地將袖口折好。
他角掛著一抹淺淡的笑,直視著宋灼的眼睛,不不慢地補充:“也是秦昭寧的弟弟。”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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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日漸西移,一陣綿長而歡快的下課鈴之后,校園道路上人多起來。
宋灼推開宿舍門,蘇遠航和周佑正抱著盒飯聚會神地看比賽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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