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喜在家搞了個大掃除,把冰箱里的東西整理了一下,最后在沙發上坐下發呆。
自從小魚生日以后,沒有再見過他,也沒有發過微信。
那天晚上,是哭著發出的那些消息,小魚沒回,好幾天了,一直沒回。
雖然占喜說他們依舊是好朋友,但覺得,小魚怕是再也不會理了。
下午,占杰帶著威威來接占喜,秦菲果然不在車上。
威威眼睛紅通通地坐在后座,占喜知道小侄子一定是哭過了,只能勸他:“過兩天,你爸爸就會帶你去找媽媽了,別傷心啊。”
威威大:“爸爸大壞蛋!我不要去家!我要媽媽!”
占杰很頭疼:“你姑不是和你說了麼,過兩天我們就去找你媽!”
威威“哇”的一聲又哭起來,兩條小顛個不停:“我現在就要媽媽!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占喜把他摟在懷里不停地哄,兩大一小都很崩潰,車上完全沒有即將過年的喜悅之氣。
回到富椿鎮已是很晚,遲貴蘭又等在了門口,發現兒媳婦沒來,問占杰:“秦菲呢?”
占杰耐著子說:“回娘家去了,我初二去找。”
遲貴蘭一張臉立刻沉下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大過年的一個人回娘家,兒子都不要了?到時候親戚來了問起,要我們怎麼說啊?還以為我們把怎麼了呢!還有你,憑什麼初二就去啊?往年不都初四去的嗎?”
占杰說:“往年都是初三去的!”
“初三初四有什麼不一樣?”遲貴蘭懊惱地往家走,又回頭看占喜,“你干嗎呢?小姑娘一點氣神都沒有!別駝著背!我和你說歡歡……”
遲貴蘭挽住兒的胳膊:“你小姨那天給我說了一個小伙子,桐縣人,二十七歲,在錢塘上班,法院的呦!我已經讓給你安排初三見面了,你到時候好好打扮打扮。”
占喜說:“我不去。”
遲貴蘭一愣:“為什麼不去?”
占喜看向老媽:“不為什麼,反正我不去。”
“你必須去!”遲貴蘭的語氣不容反駁。
占喜低聲說:“我就算去了也不會說話的,媽你看著辦吧。”
遲貴蘭這下子真生氣了,罵秦菲,罵占杰,罵老公,罵兒,威威又像個喇叭一樣在旁邊大哭起來,占喜只到頭疼,提著包上樓說:“我不吃飯了,洗個澡就睡覺。”
“造反啊!”遲貴蘭站在樓梯口抬頭看,最后“哼”了一聲,去給兒子孫子弄晚飯吃。
——
除夕這天,駱靜語沒有提早回家,獨自一人在家做那棵櫻花樹的活兒。
他給鐘鵬和莫楊放了五天假,年初五兩個小孩再來上班。他開的春節日薪很厚,這一個月班上下來,兩個小孩下學期的零花錢都不用愁了,所以積極特別高。
下午3點,駱靜語出門去吃年夜飯,坐電梯下樓時,他心里很張,就怕電梯會停在八樓,怕見到那個孩子。
又一想,這都已經除夕下午,肯定早就回家了。
走出單元門,駱靜語把兜帽帽檐拉低,戴著口罩,雙手兜,大步向小區外走。路過寵醫院時,他突然停下腳步,隔著玻璃看向醫院里頭。
寵醫院似乎比平時熱鬧,好多籠子,每個籠子里都有貓貓和狗狗,而離玻璃窗不遠的那個籠子里,有一個令他悉的白影。
特別小,比別的貓都小,就是小貓里的兒園小朋友。
駱靜語推門進去,走到那個地的籠子邊,蹲下來,籠子里有貓砂盆,兩個碗,一個小的貓爬架,還有一個貓窩……駱靜語把手指到籠邊,籠子里的小貓似乎認出了他,小爪子到籠子上,張著,很活潑的樣子。
——你是在我嗎?禮。
駱靜語想:你怎麼在這里啊?你媽媽回家了是嗎?都沒把你帶回家,你要在這兒待多天?是不是只能待在籠子里啊?真可憐,這麼小的地方。
“先生?”店員走過來,站在他后他,駱靜語沒反應。
店員了兩聲后,拍拍他的肩:“先生?”
駱靜語這才回過頭來。
他站起摘掉口罩,指指禮,拿出手機給店員打字:【這只貓主人我的朋友,貓可以我帶回家?】
店員為難地說:“這恐怕不行哦……”
駱靜語又打開手機相冊給看,里面好多好多禮的照片和視頻。
“……”店員想了想,說,“可以是可以,但我需要和它的主人確認過。”
駱靜語打字:【你打電話,你給說,我姓駱,我是聾人,不能電話。】
店員看著他的眼神立刻帶上了惋惜之意,找出占喜的電話就撥了過去。
占喜此時正在家里的一樓客廳吃花生、看電視,周圍全是親戚。
央臺一套的春晚節目從下午就開始了,各種臺前幕后地講春晚籌備細節,老爸把音量調得很響,整個客廳都是喜氣洋洋的音樂聲。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發現,接通后知道是寵醫院打來的,占喜嚇一跳,以為禮出事了。結果工作人員把事兒和一說,整個兒當場愣住。
“占小姐,占小姐?”工作人員聽突然沒聲了,催問道。
占喜回神:“啊,我在聽我在聽,這樣子……我同意的,你讓他把貓帶走吧,呃……麻煩你告訴他,年初七讓他把貓再送去你們那兒,我回去了會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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