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的丫鬟趕忙撐了傘來為遮雨,卻被崔詩詠倔強地一把推開,在冷雨中苦笑著看向他,執著地想要最后一個答案:“我可以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謝昶嘆了口氣,抬眸向遠的宮殿:“你會知道的。”
回府的馬車,崔詩詠抱膝蜷著,終于忍不住崩潰到大哭。
本以為,只要他一直未娶,便一直有機會。
可沒想到的是,原來他心里早已住了旁人。
……
昨晚鬧得不太愉快,阿朝本以為哥哥今日不會過來,沒想到出了長信門,竟看到一青繡金麒麟紋錦袍的男人撐著傘,靜立在漫天冰冷的雨中。
雨霧朦朧,模糊了周遭一切,遠的殿宇也看不太清了,男人冷毅深刻的廓卻在此刻顯得格外清晰。
謝昶緩步走上前,將那個呆愣愣的小丫頭一把拉進了自己寬大的傘面下。
阿朝這才回過神來,小心翼翼朝他邊過來,乖乖地喊了聲:“哥哥。”
姑娘鬧別扭,自就是暴風雨般來得快去得也快,謝昶不再過問,只淡淡應了一聲,手臂不聲地繞過后頸,將傘面往頭頂傾斜。
其實一整日下來,阿朝已經冷靜了不。
不過就是個夢而已,沒有必要上綱上線,影響與哥哥之間的。
興許就是與哥哥親近慣了,夢境便格外夸張地放大一切,而又從未與外男有過這樣的接,夢中的豺狼這才變了哥哥的臉。
見表輕松,謝昶心中繃的弦也緩緩松釋下來。
馬車駛起來,阿朝攪了攪手中的帕子,想了許久,還是忍不住開口:“崔家姐姐今日沒來上課,此事可與哥哥有關?”
謝昶沉默地看著,沒有回答。
哥哥向來心深似海,喜怒不形于,阿朝可看不懂他在想什麼,試著問道:“興許是病了吧,明日恰好休假,我去崔府瞧瞧可好?”
自古以來,追男隔層紗,這香囊一送,也算半只腳踏進他們謝府的門了,作為合格的小姑子,自然要對將來可能為自己嫂嫂的人表達善意和關心。
可謝昶卻道:“不必去了。”
阿朝怔怔地看著他:“為什麼,你難道知道的況?”
謝昶沉片刻,看的眼神暗下去幾分:“那香囊我著人送回去了,往后再有人想托你送東西給我,都不要收,聽到了嗎?”
被他這麼地盯著,阿朝總覺得上發燙,雙手置于膝上,又有些不自在起來。
只是不愿再執著那個夢,可這并不代表已將夢中的場景忘得一干二凈。
思及此,阿朝又忍不住垂下頭,錯開他的目。
也實在不明白哥哥的心思,這可不單單是回絕了崔詩詠,而是將整個盛京的貴們都拒之門外了。
“哥哥為何不收崔姐姐的香囊?”
話里行間,他們明明相識已久,連阿朝也覺得,崔詩詠在哥哥這里應是與旁人不同的。
謝昶只是微微一嘆,靜靜凝視著:“我既對無意,為何要收的香囊?”
阿朝抬頭訥訥道:“哥哥不喜歡崔姐姐?”
謝昶頷首:“是。”
“可……”阿朝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可哥哥都已經二十有四,難道一直不娶妻?”
腦海中甚至冒出個不好的念頭,難道哥哥那方面……
在瓊園聽說過一些事,那方面有障礙的男子有的終不娶,有的選擇抱養,還有的富商大族后院復雜,為了瞞住家中辛,甚至換個人來替睡,夜里熄了燈,誰知道枕邊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還是大伯小叔子……這都是瓊園的姑姑們講的,們要去伺候的男人五花八門,種種境況都要提前考慮到。
不過聽說,往往有障礙的男子在床上更是折磨人的那個,因為有殘疾,格也更加扭曲……
謝昶不知道沉默這麼久究竟在想什麼,但小丫頭看他的眼神居然復雜了起來。
腦門上一彈,阿朝忍不住低呼一聲,這才捂著額頭回過神。
哥哥雖是文,但看上去強健、孔武有力,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謝昶嘆了口氣,著道:“我心中已有一人,如何還能接旁人的示好?”
“啊?”阿朝被他灼熱的眼神燙得心一,一時間連他說什麼都未曾反應過來。
第45章 ◇
◎難道這二人并非嫡親兄妹?◎
“爹娘在天上看著, 我作為家中唯一的眷,也該替哥哥張羅張羅,總不能讓哥哥一輩子娶不上妻, 那咱們謝家……等等, 你方才說什麼?”
絮絮叨叨好一通,甚至深明大義了起來, 說到最后猛然意識到, 方才哥哥說的是——“我心中已有一人。”
阿朝翕著, 一時接不上話,只是哥哥有了心儀之人,總是值得高興的,角咧出個笑來,“哥哥也藏得太深了, 是誰家的姑娘啊?”
謝昶不說話,只是看著。
有莫名的酸涌上鼻尖,阿朝垂頭錯開了他的眼神, 小聲抱怨道:“哥哥連這都不告訴我,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你早些同我說,我也不至于看誰都像你的桃花, 接了人家的香囊, 卻傷了人家一片真心。”
謝昶啟笑了下:“那你呢,傷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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