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蘭初與謝禹行琴瑟和鳴,自然也想替他分擔,故而繼續說道:
“文煜將來遲早是要另立門戶,即便有祖蔭庇護,也不可能護著他一輩子,所以他的妻子,便是要好生斟酌才行。”
等到顧昶安與徐氏百年去后,謝禹行跟顧文煜肯定是分家,要想管理好一個大家族,那麼當家主母的人選便要慎之又慎。
徐氏自然知道喬蘭初說的這個理,可是見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心中還是又幾分不滿。
“禹行跟文煜自小好,將來便是我們老兩口百年福滿,有禹行在,我倒是也不會太過擔心。”
喬蘭初知道自己婆母這是心中不悅了,便微微笑笑,不再多說什麼。
此時此刻,只能慶幸謝禹行是個有主見的,并不會盲目聽從父母長輩的意見。
否則喬蘭初這些年在顧家也要不委屈。
傍晚,謝禹行忙完公事回來。
喬蘭初伺候著他更梳洗,又端了盅茶給他喝。
屋里的丫鬟都默默退了出去。
謝禹行瞧面不佳,隨問:“怎麼今日話不多?”
從前每日回來,都會同他說府里發生的事。
“沒什麼。”喬蘭初語氣溫和,“只是今日惹得娘不高興了。”
“發生何事了?”謝禹行問。
喬蘭初便將今日發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同他說了,最后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是口無遮攔,才說了那樣的話,惹得娘生氣,待到一會兒晚飯時,我再跟娘道歉。”
“你說的也沒錯。”謝禹行靠在椅子上,沉了一口氣,說道,“當初我原是心疼文煜,所以對他難免驕縱了些,沒想后來竟讓他養這種子。”
謝禹行是有些愧疚的。
他原是想著,當初謝苒待他便是如此,他也想效仿謝苒。
可他卻忘了,謝苒是恩威并施,并不會一味的寵著謝禹行,許多事即便他年紀還小時,也會讓他自己試著拿主意。
不管這個后果是好還是壞,至都在鍛煉他。
謝禹行是自己矯枉過正了。
“所以今日同娘說過以后,我也認真想了。”喬蘭初輕聲道,“古往今來,倒也有兄弟不分家的況,日子照樣過的好。相公若是擔心文煜,咱們日后不管怎麼樣,始終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也互相有個照應。”
謝禹行有些詫異地看著:“你當真這麼想?”
“當然了。”喬蘭初笑著道,“我嫁進來時,文煜年紀也還小,日日都在我跟前圍著轉,若是真的分了家,恐怕我還不習慣呢。”
謝禹行握住的手,輕聲道:“將來的事,等將來再說吧,橫豎還有幾十年呢。”
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沒必要去擔心那麼久以后的事。
“好。”喬蘭初笑著點頭。
于是傍晚用完晚膳后,顧昶安與兩個孩子去說話,幾個孩子則是由婆子領著去玩。
喬蘭初與徐氏坐下來說起白天的事。
“那時是我說的話欠妥當,還希娘不要記我的氣。”喬蘭初笑著。
徐氏本因為那句話有些不快,但過了這麼久,也早就氣消了。
并且冷靜下來后自己也想明白了。
不過如今聽到主跟自己道歉,的心中還是有幾分暢快的。
“這孩子,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呢?”徐氏笑說,“你說的那些話也沒錯,即便現在不說,將來也會發生的。”
“娘說的事。”喬蘭初輕笑道,“不過今日相公回來后,我與他商量過了,他也認為兄弟沒必要一定要分家,便是兄弟倆住在一起,也是互相扶持。”
聽到兒子也這般表態,徐氏的心里像是得到了熨帖。
“你們這兩個孩子都是懂事的,我很欣。”徐氏高興道,“正巧,你父親今日回來時,我與他說了文煜的婚事,已經同他定下來了。”
“是嘛?”喬蘭初有些驚訝,“定的是哪家的姑娘?”
“是你父親當年在翰林院的同窗,姓林。”徐氏說道,“那家的兒我見過幾次,樣貌品行樣樣都不錯,而且又是知知底的。”
“這倒是不錯。”喬蘭初也由衷的高興。
徐氏似乎也十分的高興,立即便開始著手安排孩子的婚事了。
當然,也沒忘了要進宮跟謝苒說一聲。
當謝苒聽說的時候,自然高興。
“林家的那丫頭生的如何?”謝苒笑問道,“可惜了,我還沒見過呢。”
“將來總有機會見到的。”徐氏笑道,“模樣生的倒是不錯,跟文煜很相配。”
兩家已經換庚帖,合了八字,一切都在走流程了。
謝苒雖說對顧文煜的沒有謝禹行那麼深吧,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弟弟,立刻便了張媽媽,賞了許多東西下去。
徐氏如今也見多識廣了,沒再像從前那般攔著,還笑著同謝苒道:“如此正好,也可加到聘禮里頭。”
謝苒卻阻止道:“娘原本為文煜準備的聘禮便已十分合適了,直多再往里加一兩樣便是。”
林家畢竟小門小戶,雖前途無限,但如今卻只是個小,為了嫁兒,總不能將家底都掏空吧。
那林家的嫁妝都是看在聘禮上加的,徐氏若再將聘禮抬高,是在給林家施加力。
徐氏總算沒在這件事上犯糊涂,笑著點頭:“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吧。”
徐氏臨出宮前,悅悅也過來了一趟,陪著徐氏說了一會兒話。
徐氏知道與張家的事算是敲定下來了,拉著的手說:“那允謙倒是好福氣,能娶了你。”
悅悅微紅著臉道:“現在也還沒娶呢。”
“遲早的事了。”徐氏拍著的手背,笑盈盈道,“等事徹底定下來,外祖母一定給你備一份大禮。”
“那我先謝過外祖母了。”悅悅脆聲道。
又說了一會兒話,徐氏這才出了宮。
謝苒還派人送回去的,順道將賞賜下去的東西一道送到顧家。
悅悅看著他們搬了一箱東西出去,不由有些傻眼:“母后,您庫里到底有多寶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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