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汗流浹背到服能擰出鹽的服在工地宿舍外掛著,門被打開,陸續有了工人拿著牙刷去前邊的水龍頭刷牙。夏天開工早,頭兩個小時是一天中干活稍微輕松點的時候。屋子里的燒水壺在鳴著聲,一會要被倒到容量可達一升的塑料杯中,這僅是一個上午的飲水量。
建林集團這一地塊,卻未開始工。項目經理通知了包工頭,包工頭再通知了各個班組長,由班組長通知到工人,暫停兩天,原地待命,發放基本工資。
除了幾個嘟囔著沒活干錢,出來不就為了多賺錢,誰要休息啊。其他人笑罵了句你犯賤啊,夏天干活太苦了,忽然多出兩天假,還有人商量著出去逛逛,來到京州打工,整日在這偏遠的郊區,都沒去市里看過。
而天蒙蒙亮之時,一輛張揚的藍跑車飛速駛進工地,進門時才稍稍減速,再一個急剎車,帶起一片飛揚的塵土,人下了車。
是瑞生地產家公司,王浩巖。
他通宵打游戲,要去睡覺時才看了眼手機,發現被打了好幾通電話。回撥了過去,知道了這事,當即罵了對方,這事你找我干嘛,該找誰找誰。
可他爹不在京州,帶著小三不知上哪野去了,這麼大年紀,也不怕馬上風。還非得讓人看著他,名義上是輔佐他,可什麼事都要他參與,不就是不想讓他安生。
他下了車,一肚子的火,看到建林集團的人在那等著了,見到了負責人就開噴,“你們他媽的怎麼搞的?在我家地盤搞出這種事,怎麼,是想讓這麼大的項目搞砸了嗎?換鋼筋這種事腦殘事都做得出來?要做也做好點,還他媽的不中用的被人發現了。都眼瞎了嗎?還有什麼狗屁監理,都給我滾。”
林夏默默聽他發泄緒,這件事是這里的過錯,需要忍耐著點。雖然想提醒他,搞砸了這里也損失重大,給你家干的工程是墊資的,得等到預售階段,能才拿到回款。但顯然沒必要說這些同樣是發泄緒的話。
很多人工作上無法放下個人緒,要麼將他扯回正題,要麼先等他宣泄完。
“王總,這件事我們這負全責,盡量不延誤工期,只需要你們那配合我們的一些工作。”
“配合什麼?這事是你們的過錯,還得我來幫你們屁嗎?”王浩巖嗤笑,他不認識面前跟他說話的這個人,沉著面孔,還一副命令的口吻,讓人頗覺迫,可他怕什麼,“你們建林集團就派個娘們過來理事嗎?不會先道歉嗎?”
通了宵,睡眠缺乏時,耐心跟著一起消失,毫沒注意到旁邊下屬暗示的眼神,他說完還不解氣,“他媽的,你擺著一張臉給誰看?工地上就你一個的做主嗎?其他人都死了嗎?”
林夏想一掌扇到面前這個人的臉上,但忍住了。
“王總,你現在要麼閉來解決問題,要麼換個管事的人來,讓你爸來也行。”
王浩巖最煩別人提他爸,這還是明晃晃地嘲笑他不能管事,怒火還沒噴發時,他就被下屬給攔了拉到了旁邊,提醒他,這的是林建華的兒,不能得罪。
下屬心中也后悔不迭,董事長關照了讓兒子來見識下這種事如何理,結果才來,就先跟對方杠上了。對方要是個普通職工也就算了,被罵兩句也要著,可對方也不是個好惹的。
王浩巖罵了句下屬,你啞啊,不知道早點說啊。他看著囂張,卻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還沒蠢到那個地步。
他轉了,對彌漫的硝煙視若無睹,但也沒道歉,嘲弄地口吻回了對方,“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解決?”
見他已經能來好好說話,林夏也沒再跟他計較剛剛的態度,“我們這會暫時停工,檢測鋼筋規格,對不達標的,不惜本全部替換了重建;同時,進行部自查,也建議監理方進行整頓。也要辛苦你們參與我們的工作,會有一些繁瑣的流程要走。在這我這給您道個歉,給你們造麻煩了。”
王浩巖哼了聲,雖然道歉都是居高臨下、不誠心的樣子,但不還是要給他道歉,“知道了,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在他沒來前,林夏就想了許久,早先工地晚上工,就被舉報過,估計是跟瑞生地產有私仇的競爭對手。很有可能這次也是對方做的,畢竟地產業利潤大、競爭激烈,銷售時降價還能被同行舉報擾市場秩序,更別說此時抓住了這種把柄。
“這次被舉報可能是瑞生地產的競爭對手干的,建議你們去查一下,盯著點。特別是報道上,這件事不能被鬧大。”
“我讓人去查。”王浩巖怒罵了句,“他媽的,下次我找人把他家工地砸了。”
王浩巖離開后,林夏又跟部幾波人開了簡短的會,要求事迅速往前推進著。李偉國臨走前,委婉地提醒了一句,你確定此時讓林洲去協調理,你爸下午就應該到了。
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林夏顧不上這些爭斗。
如果是林洲做的,那讓他去理,他為了在林建華面前表現,也得理好;如果不是他,讓他這個負責項目部的去理,也正好。一個人能做的事很,得安排對人,讓底下人各司其職,把事解決。
太已經升起,在這耗了這麼久,都能到上的汗臭味。這里的事暫時理完,也要回去了。有點累,但要等司機趕來也來不及。或許程帆說的對,應該考慮請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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