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沒給施鑫接話的機會，直接按下掛斷。

嘟。

陸敏也就挪開視線，看向自己側的窗外。

“他在外邊兒喝酒，喝大了，自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杭敬承皺眉低喃，“一會兒嫂子一會兒弟妹的.......”

眼睫微，意識到他在跟自己解釋剛才電話那頭的行為。

一會兒嫂子一會兒弟妹，確實不像腦子清醒的狀態。

可說他要離婚說得言之鑿鑿......

百種心思，說出口只剩一聲輕輕的：“嗯。”

杭敬承瞥一眼，再次開口：“他生日在月底。”

“嗯。”

“幾個比較近的朋友的聚會。想去的話就去轉轉，不想去就算了。”

這是把決定權到手里了。

“我那個......學校可能有活。”

這個理由應該很正當。

“嗯。”杭敬承看破不說破，“到時候再說。”

“好。”陸敏無意識手指擺弄安全帶。

話是這麼說，兩個人都清楚，不會去的。

陸敏的社范圍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何況去摻和完全不認識的他的朋友圈。

一時沉默，只剩汽車發機的輕微的轟鳴聲。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杭敬承接起，語氣帶著莫名的不耐煩，“喂？”

“承哥，今天要加班，主演那邊路演時間定下來了，制作這邊得抓時間，還得送審。”

“知道了。”杭敬承音低沉，掛斷電話，往側看了一眼。

陸敏正盯著他前方向盤，見他掛斷電話，開口說：“就把我放這里吧。我坐.......打車回去。”

聲音輕輕的，提建議的語氣。

杭敬承跟著放輕語氣，“先送你回去？”

“不用。你趕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去，沒關系的。”

“那我下個路口掉頭。”

杭敬承找了個路邊停車，從駕駛座上下來，陪陸敏在路邊等著。

車燈組的燈河蜿蜒流，照映城市鋼鐵巨的形狀。

汽車疾馳，呼嘯而過，帶起一陣冷風，陸敏將手揣兜里，了脖子，“你先走吧，這兒車多，應該很快就能等到。”

杭敬承看著川流不息的馬路，掉上的外套，“我接下來兩周事比較多，可能經常不回去。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垂眸，將外套抖開，披到肩上，抬手阻止，“我不冷。”

“我熱。”他言簡意賅。

陸敏：......

“謝謝。”

“不客氣。”

風吹起的長發，額前細碎的黑發遮住眉眼。

陸敏瞇起眼睛，視線模糊，約還能看到杭敬承和他后的路燈。

影之下，他的廓氤氳一圈，抬起手向，“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比如施鑫的胡話。

陸敏忽然想起半小時前，他抬手捺過眼角的時刻。拇指溫熱的仿佛仍然停留在那里。

覺很奇怪。

明明兩個人做過最親的事，可是那個舉還是讓覺察到越界的親昵。

讓覺不安。

指尖額頭的這一瞬間，陸敏后退一步躲開。

杭敬承懸在空中的手頓住。

將手從口袋里出來，撥開眼前的碎發，出去招手，回過頭跟他說：“有車。”

他收斂視線，將頓住的手收回，抄進兜，點了點頭，“走吧。”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出租車掉了個頭開過來，在路邊停下，杭敬承上前跟司機代了些什麼，陸敏拉開后排車門坐進去。

降下車窗，對站在外邊的杭敬承擺了擺手：“我先走了。你也別忙太晚。早點休息。”

春夜的風吹了他的頭發，昏黃的路燈落在白襯衫上，微微瞇起眼睛，清冷面龐顯得從容平和。

“嗯。”他抬了抬下頜，聲音懶怠拖著尾音，“你也早點兒睡。”

/

三月中旬，陸敏照常朝八晚五地上班，半個月過得還算安穩。

下班時間，陸敏看了眼手機消息。

杭敬承：[加班，別等我了]

再往上，也多是這樣的消息，他這兩個周工作很忙，幾乎不著家。大多數時間都是自己在家。

歷史組老師都走了，辦公室空落落剩陸敏一個，斂眸，收起手機，拎包往外走。

高建平出現在門口，笑替把住門，“小陸老師，下班啊，累不累，用不用我開車送你回家？我這閑著也是閑著。”

“不用，謝謝。”陸敏轉。

高建平亦步亦趨，“上回那事，都是我不懂事，聽信學生家長一面之詞，小陸老師您可別放心上，我以后肯定不會了！”

陸敏：“.......”

“你下班時間好好休息，什麼消息都不用回，明天早上再理也不遲，還是你個人的事比較重要，休息好了才能有上班的良好神面貌嘛！哈哈哈哈哈哈！”

高建平口水灑了一路，陸敏忍無可忍，“高主任，不要再跟著我了。”

“哎哎哎，好嘞，好嘞，那有事你隨時我，小陸老師再見！”高建平抬頭，就差敬個禮了。

陸敏回頭看了一眼，趕加快腳步走了。

“以后你是他領導”，之前絕沒想到杭敬承的戲謔竟會一語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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