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那秋月就被婆子帶下去。

未過半盞茶，婆子進來跪地道，“回老太太、大爺，秋月姑娘已是婦人。”

沈宿倒豎著眉，沖沈清煙道，“這就是你說的沒？”

他從座上起，拿了桌上的藤條，順手照著胳膊一。

直疼的沈清煙兩眼發黑一趔趄，差點跪到地上。

沈宿拿藤條指著，“我原當你出息了，沒料到你還是這麼混賬，你祖母心疼你邊無人，才把那丫頭派到你邊伺候，你倒好，做出這等腌臜事還對你祖母不敬，我沈宿怎麼會有你這個窩囊廢的兒子！”

沈清煙的胳膊巨疼，怔怔的看著沈宿，也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姨娘懷孕時，他跟胡姨娘暗通渠，姨娘死了，沒見他傷心難過，他把姨娘的院子給了胡姨娘。

他早已不是以前那個雖然嚴厲但仍對幾分關心的父親，他讓到陌生。

沈宿看不說話臉發白，那胳膊又挨了他的打，想是疼了知道怕，便打算再數落兩句就讓去跪一個時辰祠堂，事就算了，畢竟家里呆不長，還要去學堂，總不能打的太過，到時候去學堂給人看笑話。

老太太這時不咸不淡道，“煙哥兒還小，誰家的孩子不犯錯，給個教訓改了就好，我也不是什麼刻薄的祖母，不會因他幾句不敬的話就真氣上了。”

沈宿聽這一說，才想輕饒沈清煙的心思就歇了，只當先勒令沈清煙，“你跪下給你祖母磕頭認錯。”

沈清煙發涼，眼著坐在上首的老人，滿頭銀，面容和藹可親，也見過對沈潯如何的好。

眼里的淚水慢慢流出，著道，“我給跪下認錯，誰給我姨娘磕頭認錯？”

這聲讓一屋子人都驚住，老太太隨即念了句阿彌陀佛，直罵著，“孽障、孽障！”

轉而像是不上氣，直翻著白眼要暈過去，丫鬟們又是給背又是給喂藥。

沈宿一時暴怒，讓小廝摁著沈清煙跪到地上，揚手朝著那單薄的背狠狠下去，“給你祖母認錯！”

沈清煙被打的趴在地上，眼淚直掉，“我沒有錯。”

是他們害死了姨娘，是他們錯了，該認錯該挨打的是他們。

“你個畜牲！你敢對你祖母大逆不道，我今兒打死你！”沈宿這下真了肝火，手里的藤條直朝上打，邊打邊問，“你錯了沒有？”

沈清煙子骨扛不住打，他打的這幾下已經讓疼的發昏，臉上也淌滿了淚，整個人蜷在地上無力反抗，哽咽著，“我沒錯，你打死我，我也沒錯。”

沈潯低視，覺出了倔犟的意味，以前還在府里時，兒，犯錯了后，立馬乖巧的認錯，就是不認錯，也要哭一哭，讓長輩心饒過，那時沈潯常鄙夷懦弱。

如今也哭的可憐，可已沒有那副懦弱像，終究變了樣，不再是這府里最父親疼的小公子。

也只是個可憐蟲，僅有的倔犟只會將一步步推進泥沼中。

沒人救得了。

沈宿氣的眼冒金星，真有了要打死的念頭，手里的藤條也揮的更狠。

二老爺沈輝看不下去，過來拉他，也被他推走，赤紅著眼道，“今日不打的他悔改，我寧愿沒這個兒子！”

那三老爺沈鈺也假惺惺的上前勸，“大哥就這一個兒子，若是打過了，心疼的還不是你自己。”

沈宿怒道，“他如今翅膀還沒，就敢對自己的祖母和父親不恭，以后等他仕人，眼里豈會再有我這個父親，與其養出個不孝子，我不如現在就打死了省事！”

沈鈺便退到一旁，眼看那地上沈清煙已被打的要暈厥過去，跟他兒子沈澤悄聲道，“你趕去一趟英國公府，找小公爺來救人。”

沈澤一翹眉，“打死了不正好？”

沈鈺道，“打死固然好，但借著這救人的機會賣小公爺一個人，以后總有用的到的地方。”

沈澤一拍頭，急忙避開眾人出了府。

——

顧明淵下值后，掃墨來回話，只說沈清煙被父親接回家，今日原本吵著要回學舍也沒走。

桌上擺著裝有玉玨的盒子，沈清煙也從來沒找顧明淵要過，那塊碎了的玉玨可能早被忘沒了。

“你讓雪茗收好他的東西送回學舍，以后不準他再進府里。”

顧明淵將盒子推了推，“這個一并帶去。”

掃墨觀他的臉，瞧不出所以然，但從他語氣里卻聽得出他這是要不管沈清煙了，估著那小爺知道了又要鬧，也不知他是真不管還是假不管。

掃墨捧起盒子準備退出去。

慶俞擱門口道，“小公爺，永康伯府的沈四公子來支話，永康伯要打死沈六公子，現下人已被打去了半條命，他跟他父親勸都勸不住，這才來找您求救。”

他又將沈澤說的，沈清煙回府后睡了個丫頭，還拒不承認，對祖母大不敬等事也都悉數報給了顧明淵。

顧明淵擰起眉心，須臾朝掃墨睨過，“備馬車。”

掃墨便知沈清煙不用回學舍了，忙放下盒子，出院子去小廝趕馬車出去。

——

永康伯府這里，沈宿將沈清煙打的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背上一條條痕，沈宿打累了，撐著問，“知錯了ᴶˢᴳᴮᴮ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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