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不明白陸勁為何無緣無故就吐了,只好給他開了些心養神的湯藥給滋補著。
但陸勁的劫難不僅如此。
他這些日子出東宮,安排了韃靼王子來朝進貢之事,如今事已告了一段落,他便又回了衛所,去檢查他不在的時日里,這些羽林郎有沒有好好練。
這原本沒什麼問題。
只是當一上午的檢查結束后,就到了用飯的時辰,陸勁一向信奉與士兵同吃同住,于是也一如既往地去了飯廳。
上午查的是長途負重跑和近格斗,雖然現在已仲秋,但是半大小子們熱火朝天地練了一上午,上都出了不的汗水,飯廳也不大,這樣多的渾是汗的青年聚在一個閉空間里,汗臭味可想而知。
這原本沒有什麼,軍中的武士比起那些細膩的熏香來,本來就更推崇這種能炫耀男子氣概的汗臭味,于是他們熱火朝天地吃著飯。
當陸勁走進來時,聞到的就是這樣一飯菜香味和汗臭味混雜在一起的,難以名狀的味道,他神驟然一變,原本的平靜碎裂開來,他反沖出了飯廳。
這一去,一下午都沒回來。
老軍醫被急傳喚來,給陸勁把完脈,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只好奉命給陸勁調配香囊,想以茶葉、柑橘等植自然清新的味道制住陸勁的反胃。
但依然宣告失敗。
原本以為這些日子不明所以的嘔吐,陸勁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一頓飯了,整個人都憔悴不堪,中午這一遭更是雪上加霜,直接把他的氣神給掏空,游魂般回到了侯府。
林如昭現在已經不能和他一起吃飯了,吃的酸辣葷食陸勁一樣都不得,廚房只好又絞盡腦給陸勁做清爽的食。
筍燉粥,不加任何的調料,只撒一把細鹽,在文火上滾了小半個時辰。
陸勁坐在桌前,捧著海碗,大口大口地吃著。
林如昭看得心疼,他平日里消耗大,吃得也多,這樣的海碗都能吃掉兩碗的米飯,再配上食葷菜,有時還要加個餅才覺得飽,現在卻只能吃稀粥。
林如昭真怕陸勁會被死。
關切道:“我讓廚房多做道不重樣的菜來,我們多嘗嘗,看還有哪些可以吃。”
陸勁搖頭,他并不想向林如昭訴苦。
原本他好意思腆著臉跟林如昭賣可憐,是因為他其實一點也不可憐,現在他當真可憐起來了,他就不敢和林如昭說了,他害怕林如昭覺得他沒有用,嫌棄他。
于是陸勁死要面子活罪,道:“不用,現在也夠吃了。”
他邊說,邊把碗底刮了個干凈,連點米湯都不肯剩下。
林如昭看得有些不安,趁他去洗漱時走到外院,去找伏全,于是知道了陸勁在衛所吐得快虛的事。
林如昭雖不懂醫理,但也略知道人是不能一直這樣吐下去的,否則脾胃損還是事小,嚴重的甚至會因為缺水而死。
憂心忡忡地去找了大夫。
武安侯府供著兩位大夫,原本都是為了林如昭生產做準備的,現在兩位大夫翻醫書翻得焦頭爛額,卻是為了解決陸勁莫名其妙嘔吐之癥。
林如昭去的時候,他們剛剛研究出了點眉目,雖然很匪夷所思,但又放在陸勁上又有點合理之,但為了陸勁的面子著想,兩人正推三阻四,在讓賢去告之病由的機會。
剛巧林如昭進來了,既如此,那就不必推阻了,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把病由給診斷明白了。
林如昭聽完震驚無比:“陸勁這是孕吐了?男子怎麼會孕吐?”
大夫甲道:“按理來說都是子孕吐,男子孕吐不能說是聞所未聞,只能說是之又,但醫書上卻有記載,當子懷孕時,男子若關心過切,便會同,恍若他自己懷孕一般,因為憂思過甚,而開始和子一樣孕吐。”
林如昭聽得恍惚不已。
覺得這是荒唐之言,可是想到陸勁前段時日大掉金豆子的表現,又說覺得好像也沒有太過匪夷所思。
林如昭只好問道:“若是孕吐該如何調理?”
大夫乙道:“只是平時讓他多嗅些味道清爽的香囊,再準備點他吃得下去的飯菜就是了。”
林如昭聽了這話就知道孕吐無藥可醫,只能靠扛了。
大夫甲還記得陸勁的威脅,于是寬林如昭道:“侯爺孕吐總比夫人孕吐強,左右侯爺強健,多吐兩個月不妨事,夫人盡管寬。”
大夫甲一臉死道友不死貧道。
大夫乙也忙道:“是啊,任侯爺吐去吧,他這樣關心夫人,也是夫人的造化。”
林如昭都懷疑大夫乙想說的是‘任侯爺吐去吧,都是他的報應’。
果然在外面威脅多了人,等自己落了難,只會引來旁人的拍手稱慶。
林如昭心復雜地回了清梧院,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陸勁。
因現在懷著孕,家里都張,四個丫鬟都寸步不離跟著,就怕跌倒摔倒,因此出去這段時間,正屋里沒有其他人,只有陸勁在。
林如昭打開房門,就見陸勁站在箱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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