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今安目沉沉,還是沒有說話。
劉院正說出那句自覺已是大不敬,連忙住了,只又灌藥又扎針的折騰許久,才讓衡月降下了溫。
看衡月在昏迷中依舊雙手按在小腹上,眉頭也皺的很,楚今安也不由抿了下。
他不想再待下去,只盯住劉院正和青尋好好照顧衡月,便疾步離開了。
廖忠連忙跟上,只是看著楚今安冷峻的臉,他只能勸道“皇上也是好意……”
楚今安冷臉大步往前走,并未回答。
廖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再回頭看一眼那還在黑夜中點著瑩瑩燭火的小屋,再嘆一口氣。
這一晚過的實在漫長。
至衡月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
睡的都有些不對勁了,頭還有些昏沉。
扶著額頭坐起來,看一眼外面的還有些朦朧的天,自以為是凌晨。
青尋聽到靜,走過來時很是驚喜“姐姐總算醒了!”
“總算醒了?”衡月重復了一下的話,有些不解,“我怎麼了?”
“姐姐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我剛還在想,要不要把姐姐起來吃些東西。”青尋道。
看衡月怔愣,青尋繼續,“不是我不關心姐姐啊,是劉院正說的,姐姐大約要多睡一會兒,醒來便好了。”
“劉院正……”衡月還有些不敢置信,“你去請了劉院正,來看,我?”
“不是我請的,我進來時見姐姐發了高熱,便去找了廖公公……”
聽著青尋的講述,衡月眼睛越來越大。
有些不敢相信。
只因為發了高熱,皇上便來住看了?
還專門又去請了劉院正回來給診脈?
衡月覺得自己大約是在做夢,尤其青尋說,皇上看到昏迷中還很難時候滿眼心疼,衡月確定了。
要麼就是自己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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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要麼就是青尋在胡說八道。
悄悄掐一把手心,是有些痛的。
那就是不是夢。
是青尋在哄呢。
衡月配合的出一個笑來,輕輕點頭“嗯。”
青尋完全沒察覺不信,只道“劉院正說只是藥太猛,姐姐一時沒承住才起了高熱,如今已經沒事了。”
見衡月怔在那里,青尋好奇問道,“姐姐是用了什麼藥?”
小腹猛烈的痛仿佛重新襲來,衡月低一聲,又笑起來。
說“沒什麼,是我吃錯了。”
青尋有些不解,卻也沒再多問,端了一碗粥過來給衡月吃“一直在爐子上溫著,姐姐先用些吧。”
“多謝你,青尋。”衡月是真的。
以青尋和廖忠的關系,在這大明宮橫著走是沒問題的,但廖忠讓來照顧自己,這個孩子就一心一意的對自己好。
這是衡月在大明宮里到的,為數不多的溫暖。
真的很喜歡青尋。
青尋笑的兩頰紅撲撲的,又去給衡月拿了一碟點心,讓盡量吃一些。
待到再晚些,衡月看青雪一個接一個的打哈欠,便讓先回去休息了。
“昨晚照顧我,實在辛苦你了。”衡月笑道。
青尋擺擺手,打著哈欠回去睡覺了。
萬籟俱寂,衡月撐起來,將床邊小幾上的燭火輕輕熄的暗了些。
睡了一天一夜,此時也無甚困意,便抱膝坐在床邊,無意識的盯著燭火發呆。
上一陣一陣的發冷,衡月不
知道是不是那藥的后癥,卻也不管了。
也沒什麼辦法避開這些,索不想,只放空著發呆。
門卻在此時忽然嘎吱響了一聲。
衡月回過神來,卻依舊慢了半拍的往門口看。
結果這麼一看,卻讓嚇一跳“皇上?”
“嗯。”楚今安也是看到屋里還亮著燈,才過來看看的。
廖忠低著頭進來,關上門后便站在門口,假裝自己不在。
楚今安卻致走到床邊,低頭看了片刻,眉頭越發皺“怎麼還是這般樣子。”
這般樣子?
衡月愣了一下,慌抬手去自己的臉。
睡了一日夜,都未來得及好好梳洗,如今模樣是不是很丑,很邋遢?
“皇上……奴婢都未梳頭,無面圣,求皇上……不要看奴婢了。”衡月連忙跪在床上,低頭請罪。
作實在是快,起下跪一氣呵。
便是楚今安出了手想拉住,也沒來得急。
看一手還按在小腹上,卻實實在在將頭“咣”的磕在床幫上,楚今安覺得自己額角青筋都在跳。
……難道不明白,都這般時候了,他專門來這里看,難道是為了那幾分?
“病的像鬼一樣,梳了頭能好看的到哪里去?”楚今安沖口而出。
卻在看到子姿搖搖墜的晃了一下后,又自覺失言,氣惱道“給朕起來!”
“皇上……”衡月強忍淚意,“求皇上回去吧。”
“你以為朕愿意來看你?”楚今安惱道。
衡月低頭不語,楚今安頓了片刻,給自己找理由“朕就是睡不著出來走走,見你這里還亮著燈才過來的!”
“是……那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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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馬上熄了燈,不會再擾到旁人。”衡月小聲道。
楚今安瞪大眼睛,又不敢置信——他什麼時候說擾到旁人了?!
而被這兩人一句一句對話搞的哭笑不得的廖忠,實在忍不住了一“皇上明明是專門來看衡月姑娘的。”
衡月有些驚訝,一雙猶帶著淚痕的水眸不可置信的看向楚今安。
楚今安卻是面上一沉,沒有多說什麼,只冷冷的嗤笑了一聲。
只這一聲,不必多說,衡月便又倉皇低下頭去。
真是蠢,竟然會信這樣的話……
廖忠的無奈便不必說了,楚今安此時也覺得有些不對。
他明明就是好心,來看看被自己兩顆藥喂倒了的小宮怎麼樣了,為何到現在搞得像是要來吵架一般?
他冷冰冰開口“你怎麼樣了?”
話說的邦邦,好歹問了出來。
衡月卻只以為他在圓廖忠的話,輕聲道“勞皇上垂詢,奴婢好多了。”
“好多了?”楚今安看著單薄的肩背,還有那慘白的下頜,心中無名火越發升起,“那明日便來上值!”
“是。”衡月不等他后悔,已經利索的應道。
這般卻讓楚今安更加不悅,他沉聲開口“一整日,都由你來伺候,你可想好了?”
廖忠急的想攔,衡月卻又已經快速影響“是,奴婢想好了。”
有活干總是好的,至……做宮,比做一個工要好的多。
那邊楚今安被的冥頑不靈氣的甩袖子走人,衡月也終于能稍稍放松。
跪坐在床上,看著跳躍的燭火,半晌嘆出一口氣。
這一晚,衡月到底沒睡著。
但寅時未到,還是強撐著起,等候在了紫宸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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