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嫂子可厲害了，第二本書也開始改編了呢，不久也要拍電視劇。咱們文家做生意做都是一把好手，可就是文學這塊欠缺，你看嫂子這一出名，以后我們文家可是樣樣拿手了。”

蔣麗娟聽著這話，臉上也不自覺地出笑來。

“嬸，您去休息吧，我找人趕時間，走了。”文婷聊了幾句，拎起擺快步離開了。

等回到穆晚晴邊，文婷就把這事跟說了。

穆晚晴正在換一較為輕便的禮服，是一件漸變綴滿碎鉆的一步，尾也有小小的拖尾，從后看像是人魚一般。

材好，這布料服帖，勾勒著玲瓏有致的曲線，艷又大方。

文婷一邊幫整理擺，一邊說著剛才遇到的事，穆晚晴聽聞也很驚訝：“維護我？這可真難得。”

“不止是維護，還夸你呢，說你事業做得好，有真本事，外人不了解編排——我聽得出，心里也以你為傲呢。”

穆晚晴看著鏡中的自己，滿璀璨熠熠生輝，再聽著從來不屑于自己的人如今也說出夸獎的話，由衷地欣。

至于那些或嫉妒或中傷的聲音，早已不在乎了。

這幾年的爬打滾，讓練就了強大堅韌的心臟，也練就了城墻鐵壁般的厚臉皮。

偶爾聽聽不好的聲音，對來說反倒了好事，能提醒功了不要飄，不要忘記初心，不要誤歧途。

換好禮服，與文湛手挽手再次出現在大眾視野中時，迎接他們的是熱烈的恭賀聲與祝福聲。

人逢喜事神爽，今晚的新郎，若非知人士，誰也看不出他剛重病初愈。

拔修長的軀，英俊深邃的樣貌，滿臉藏不住的幸福甜，邊還有娘相伴，那麼養眼的畫面，誰看了不羨慕嫉妒恨。

“哇~他們真是太般配了，新娘好好！來！新人親一個吧！”

賓客中有人突然起哄，穆晚晴還沒聽清，文湛握著的手回頭一笑，“大家讓我們親一個。”

“嗯，有嗎？”穆晚晴顧著高興張了，只覺得滿耳喧嘩熱鬧，哪里聽得清客人喊什麼。

“是你想親吧！”似花，眼如，瞥了丈夫一眼打趣。

“不是，你聽——”

“親一個吧！大家都想看！”

“哈哈哈哈哈——”

誰家新人婚禮上不得熱擁吻發點福利啊。

剛才他們穿著隆重繁復的中式婚服，大家伙都被新娘那“母儀天下”的氣度驚到了，有一種不敢的威嚴，都忘了提醒這重要一環。

只在此時看他們再次出現，手挽手肩并肩，互相看向彼此的眼神都能拉了，大家才突然想起這兩人的份，頓時起哄鬧起來。

穆晚晴這回聽到大家的要求了，臉頰紅，無限。

文湛早就想這麼做了。

從今晨看到的第一眼，天知道他被這麼的新娘勾到了什麼地步。

所謂神魂顛倒，五迷三道，都不足以形容。

現在終于有人幫他喊出心中所想，他很爽快地手攬在妻子腰間，將轉過來面對自己，一手勾起的下。

“你——”

那追師也很懂，幾束追極有默契地全都地落在他們上，一時間，芒萬丈，好像世間所有矚目都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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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們兩人上。

全場沸騰，穆晚晴熱翻涌，下意識地想推開丈夫時，卻被文湛搶先一步，以吻封緘。

“老婆，我你。”深沉發自肺腑的表白口而出，那兩個字仿佛魔咒一樣圍繞著他們，一圈一圈，經久不散。

縱然追燈鎖定，縱然無數雙眼睛注視，可文湛依然大大方方，沉浸其中，輾轉廝磨。

更人脈膨脹的是，攝影師的鏡頭直直對準他們，兩人纏綿接吻的一幕，被放大數倍實時投放在大屏幕上，還是高清分辨率的！

一時間，全場沸騰，歡鬧聲幾掀翻屋頂！

穆晚晴起初不解，只以為大家是捧場，直到覺得這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有些不對勁兒，一把推開文湛——回頭一看，才發現兩人的臉被鏡頭懟著投放在大屏幕上！

一時間，堪稱社死！

到無見人，本能地埋首在文湛前，一只手控制不住地捶打著文湛的肩頭。

文湛回頭看了眼，這才發現大家為什麼尖，一時也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穆晚晴肯定害到極點，他一邊咧幸福地笑著，一邊輕拍著妻子的背部，不住地安。

婚禮這天，發生了很多很多趣事。

穆晚晴只覺得臉都笑到僵。

幸運的是，因為文湛原因，滴酒不沾，所以賓客們也沒有灌酒。

但這樣難得大喜的日子，可以名正言順地“整蠱”文家三爺的日子，大家肯定不會放過。

一幫子跟文湛關系親近的好友，在顧昕辰的帶領下，也不知從哪里搞了一堆活躍氣氛的小游戲。

每個游戲玩到最后，輸了的懲罰都是擁抱接吻之類的，還各種花式吻。

所以穆晚晴這天除了臉笑僵之外，也親麻了。

熱鬧而喜慶卻無比累人的一天，終于在晚上十點后結束。

回家的路上，穆晚晴累得打瞌睡。

文湛攬著靠在懷里，見睡得像小豬似的，忍不住刮了刮的鼻尖，又不自地低頭親了親。

穆晚晴不耐煩地嘟囔：“別鬧了，好困……”

“嗯，不鬧你，睡吧。”他溫細語，極盡寵溺，頓了頓又說，“辛苦老婆了，嫁給你真幸福。”

穆晚晴都要睡著了，聽聞這話從他懷里抬頭，“你確定沒說錯話？”

“沒啊，就是嫁給你……”

會心一笑，懶得糾正，滿足地靠在他懷里重新閉上眼睛。

————

蔣麗娟是在他們婚后半個月，一個深夜里安靜地離去的。

那幾天，文江河心里有所應，讓他們帶著孩子暫時搬回老宅。

凌晨兩點，穆晚晴寫完書稿準備去睡，剛走出書房，見文江河從三樓下來。

看到，文江河頓了兩秒，沒說話。

穆晚晴立刻心領神會，急忙上前問道：“爸，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睡，是不是媽——”

“晚晴，

你上阿湛，來看看麗娟最后一眼吧。”

這話一開口，穆晚晴眼眶猝然刺痛，眼淚奪眶而出。

“好，我這就去。”轉急忙奔跑，原本已經困頓的大腦清醒無比。

推開臥室門，好巧看到文湛正起。

見妻子進來，文湛愣了下。

穆晚晴急聲：“你怎麼還沒睡？”

“睡醒了一覺，見你不在，準備去找你——”文湛有些心慌，但說不出為什麼。

“文湛，媽估計要走了……我們趕上去看看吧。”穆晚晴開口，聲音哽咽嘶啞。

文湛剛站起，聞言驀然抬頭，僵住。

他突然明白這莫名其妙的心慌是為何因。

穆晚晴擔心他承不住，連忙上前挽住他，“你堅強點，媽到現在很不容易了，走了也是解……”

其實按照醫生的斷定，蔣麗娟放棄治療，出院回家后，最多也就三個月的生存期。

可生生了半年，已經是奇跡了。

撐到文湛婚禮之后，第二天便陷昏睡，每天醒來的時間越來越。

偶爾醒著，便要承劇烈的疼痛，便又央求著醫生給用藥止痛。

就這樣又熬過了半個月。

誠如穆晚晴所言，如今離開也是解了。

文湛點點頭，緩緩提了口氣，下心頭悲痛。

“走吧，我們上去送送。”

兩人相攜上樓，進了蔣麗娟的臥室。

家庭醫生在一旁候著，病床上，蔣麗娟微微半靠，鼻端吸著氧氣，臉蠟黃憔悴，整個人瘦了皮包骨。

文江河握著妻子的手，靜靜地告別，聽到腳步聲他回頭，見兒子兒媳進來，又輕聲喚醒妻子：“麗娟……文湛跟晚晴來了，你跟他們說說話吧……”

蔣麗娟原本半耷拉著的眼皮，隨著丈夫的提醒緩緩睜開。

文湛上前，家庭醫生往后退了幾步，給他們騰地方。

文湛看著醫生，低聲沉痛地問：“真的沒辦法了？”

家庭醫生搖搖頭，臉同樣沉重。

“你們好好跟老夫人告別吧。”醫生代了句，轉走出臥室。

臥室只剩一家人了，穆晚晴扶著文湛走到床邊。

“媽，我跟晚晴來看你了……”文湛開口，嗓音嘶啞。

蔣麗娟看向他們，艱難地扯角，想笑一笑，“大半夜的……把你們都吵醒了——”

穆晚晴搖搖頭，“媽，別說這些，我最近太忙，都沒有好好陪過你……”

“你們搬回來住，這不就是……陪著我嘛——”蔣麗娟說話很平和，一點都沒有過去盛氣凌人的影子了。

也許是脾氣徹底改變。

也許是彌留之際，已經沒了力氣。

穆晚晴突然想到孩子們，急忙問：“媽，你想不想看看小澤小雅？我去把他們抱來。”

起要走，蔣麗娟急忙住，“別——”

文江河也攔住：“別去了，大半夜的，吵醒孩子們鬧起來更麻煩，讓他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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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小的孩子，也不懂生離死別是什麼意思，何必為難呢。

穆晚晴本只是想圓蔣麗娟一個念頭，既然他們都說不需要，也沒強求，又回到床邊。

蔣麗娟看著兒子兒媳，心里有很多話想說，可的力已經不足以支撐說那麼多話了。

“阿湛……媽對不起你，小時候，對你疏于照顧……和陪伴，后來你大了，我想彌補，為你做些什麼……偏偏，又沒用對方法……”

文湛從見母親看著自己充滿愧疚的眼神，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遲到的母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很抗拒，也因此跟父母關系很僵。

但這一切，都在母親接他深的人之后，全部釋然。

如今聽著母親在彌留之際的懺悔，他搖了搖頭，沒等母親說完便打斷：“過去的事不提了，我也早就不計較那些了。您放心，我跟晚晴會好好照顧爸，好好照顧孩子的。”

“嗯……我放心的，你一向做事穩重踏實，當你的媽媽，我很驕傲……”

文湛沒說話，可低垂著腦袋時，穆晚晴看到了他手背上滴落的淚。

心頭抖著，疼痛瘋狂蔓延，穆晚晴抬手落在他肩頭，微微用力攥了攥，無聲安。

蔣麗娟又抬眸看向穆晚晴，眸里虧欠更甚。

“晚晴，我也要跟你道歉……我過去對你偏見太深，一心想阻撓……你跟阿湛在一起，為此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其實……你就算一直不原諒我，我也能理解的——”

“媽，事都過去了，我也早就忘了。”穆晚晴抹著淚，落在文湛肩膀上的手，控制不住地揪了他的服。

“要說的……是我錯了，就應該道歉……我這個人，子固執，又強勢，我都懂……文湛爸爸一直遷就我，也是不容易——”

說到這里，轉頭又看了眼文江河。

文江河一直握著的手，沉重地笑了笑，語帶寵溺：“既然是夫妻，不遷就怎麼辦……”

蔣麗娟也虛弱地扯了扯，目從丈夫臉上收回，重新看向穆晚晴。

“我知道，你原諒我……也是看在文湛的面上，也許，還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我這輩子，要說幸運，也幸運……要說不幸，也不幸……但遇到這麼好的丈夫，這麼好的兒子，現在……還有這麼好的兒媳，跟……這麼好的孫子孫兒……就算有些許不幸，我也毫無怨言……”

“阿湛的，保不準……以后還要辛苦你多照顧他，你也是個苦命的姑娘，遇到我們這樣的家庭……哎——”

蔣麗娟其實想說，遇到這樣的家庭，雖然錢是花不完，可丈夫未必能陪伴到老，命運也跟差不多。

可想到兒子如今好好地，這話說出來多帶著點詛咒，于是悠悠嘆息一聲，作罷。

穆晚晴原本還能控制住緒，可是聽著這些話，尤其是對憐憫的話，讓突然間就繃不住了。

“媽，我命好的，遇到文湛，很幸運很幸運了。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一定把他養得白白胖胖。”

蔣麗娟笑了笑，眼眸輕合，說話的語調越發微弱：“你們……去睡吧，我跟你爸，我們再聊會兒……別太傷心，人……總有這一天的，我沒有憾，是高高興興走的，別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