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恒有些猶豫,不知道接下來的話應不應該講。
顧崇錦皺眉,似乎不滿他的言又止:“不過什麽?”
蘇子恒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臉痛苦的宋沐笙,從第一次見到時,那遍布全的鞭痕讓他幾乎能夠斷定的份。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多餘,不過醫生的職責讓他必須對每個人的健康負起責任。
蘇子恒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宋小姐的太虛弱了,若是不好好調養,隻怕會落下病。如果可以……也應該讓宋小姐都出去走走,這樣對才有好。”
顧崇錦皺著眉,低頭看著昏迷不醒的人,過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要代的都代完了,蘇子恒領著一個士兵回去拿藥。
顧崇錦站在床邊,沉默地看了宋沐笙許久,看見額頭上細的汗,正抬手去,卻突然聽見宋沐笙似是在做噩夢一般急急地喊了一聲:“阿姐,快逃!”他像是大夢初醒一般,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這個人怕是做夢都在害怕、憎惡自己。
顧崇錦骨節分明的手漸漸握了拳,他慢慢直起子,看著宋沐笙的神漸漸變得淡漠,隨後他便轉離開了房間。
李修傑已經在公館門外等候多時了,見顧崇錦走了出來,他趕忙下車為他打開了後車門。
轎車啟後,李修傑拿出了已經準備好的士名單給了顧崇錦。
顧崇錦隨意地翻看了一會兒,從名單裏找出了幾個合適的人選:“陸彥坤、何寄舟、曹唯,這三個人你去打聽一下人品怎麽樣。”
李修傑回道:“是。”
顧崇錦將名單放在了一旁,閉目養神,好一會兒又睜開了眼:“上次讓陸長坤做的服怎麽樣了?”
李修傑想了想:“昨天到陸老板,他說那幾件旗袍和小洋裝已經做好了,隻是禮服因為工序複雜,還需要等兩天,不過在初八之前一定能拿到。”
顧崇錦點了點頭,食指有節奏地輕敲著自己的,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宋沐笙醒來的時候,李嫂正端著要進了房間。
李嫂也也瞧見宋沐笙已經醒了,端著藥走到了床邊。
“宋小姐,快趁熱把這藥喝了吧。”
那難聞的味道飄進了宋沐笙的鼻子裏,讓有些反地皺了皺眉:“你先放桌上吧,我待會兒再喝。”
李嫂估計這藥若是往桌上一放,宋沐笙喝不喝都說不準了,隻怕到時候顧先生又要怪辦事不利。
隻好苦口婆心地勸著:“宋小姐,這病要是想好得快,這藥就得趁熱喝,要不您還是累,咬咬牙將這藥喝了吧。”
李嫂這話都講到這份上了,宋沐笙也不好意思再推辭了。隻好有些艱難地坐了起來,從李嫂手中接過那碗漆黑的中藥,屏住呼吸,一口氣喝了下去。
藥的味道苦得想吐。
趕忙將手裏的空碗還給了李嫂,將被子蓋好,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宋沐笙覺得自己簡直就要變一個藥罐子了,每天除了要給上的傷口上藥,還要喝中藥。
不過好在經過了幾日的調養,的也慢慢恢複了,傷疤也已經變了淡,若是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在這期間,宋沐笙的房間裏還多了一個致的櫃,那是李修傑帶著士兵搬進來的。宋沐笙對這個櫃並沒有什麽興趣,隻是怏怏地靠坐在床頭,木然地看著他們忙碌。
李嫂往櫃裏添置了不新,看了一眼宋沐笙:“宋小姐不要總是穿著上這件服了,這櫃裏的都是顧先生找人訂製的,宋小姐就穿這些吧,顯得人神。”
宋沐笙眼裏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彩。
漂亮的服對來說有什麽用?是想讓在著牢籠裏做一隻好看的金雀嗎?
李嫂也察覺了宋沐笙低落的緒,打心裏也是可憐著,可趙可妍對宋沐笙的態度很清楚,不想給自己找麻煩,隻能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退出了房間。
時間很快就到了初八,下午顧崇錦提前從督軍府回了公館,李修傑捧著從雲裳裁店取回的服,送進了宋沐笙的房裏。
他看了一眼宋沐笙,隻見呆呆地坐在窗邊,不知道在想寫什麽。
他將服平平整整地放在了桌子上:“宋小姐,軍座要帶你去參加一個宴會,請宋小姐換好服。”
宋沐笙的眸了,但卻似乎沒有要來換服的意思。
李修傑隻好委婉地催促道:“軍座已經在一樓等候了,宋小姐換完服就可以下來了。”
他也不確定宋沐笙有沒有將他的話都聽進去,反正自己該說的也都說完了,他幹脆離開了房間。
關門聲響起,宋沐笙才慢慢轉過頭看向了桌上那件服。
帶去參加晚宴?
暗淡的眸裏突然燃起了希的火焰。
或許能抓住這次機會逃出顧崇錦的掌心!
起走至桌旁,低頭打量著那件服——
這是一件淡的無袖旗袍,領口和擺都鑲有致的百變,盤花扣上更是嵌有晶瑩剔的白玉,是整件旗袍的點睛之。宋沐笙了服的料子,的、涼涼的,一試就知道是上等的料子。
宋沐笙換上了服,大小剛好。隻是這段時間一直穿的是長長,一時之間還有點不太適應。
推開房門,走出了房間。
一樓大廳,顧崇錦負手而立,一筆的軍裝沒有一皺褶,他微微瞇著眼,看著窗外蔚藍的天空。
李修傑站在他的邊,一直落在二樓那間閉的房門上,心心念念裏麵的人能夠快點出來。
直到那間房門終於打開,宋沐笙一淺旗袍從房裏走了出來,李修傑幾乎驚得說不出話。
顧崇錦顯然也聽到了後的響,當他轉過時,宋沐笙正抓著扶手,低著頭慢慢地下樓。
見到已經換上新裝的,他的眸裏不閃過一份驚豔——那件旗袍將的形勾勒得玲瓏有致,淺的和白皙的相得益彰。
他的目慢慢從旗袍落在了的臉上,恰好此時宋沐笙也緩緩地抬起了頭,兩人的目就這樣出乎意料地撞在了一起。
那樣清澈的眼眸,隻此一眼,就讓顧崇錦徹底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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