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你父親顧鬆明已然去世,活到七十多歲算是壽終正寢了,他罪不可恕十惡不赦,卻壽終正寢不覺得很諷刺嗎?”有人語氣鋒利尖銳,“你是不是想因他的去世,就試圖讓顧家過去犯下的滔天罪過煙消雲散,從此再也不提不認,權當沒有發生過一樣自由自在的生活?”
“別的不說,三條人命,就想因顧鬆明的去世而輕飄飄地帶過,這個世界還有天理公道嗎?”
“當初他若肯投案自首也就罷了,可他卻茍活了二十多年,你們顧家也因他而風無限了二十多年,他完全沒有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還足了榮華富貴高人一等的地位才那麽去世了,顧小姐你作為他唯一的親生骨,你覺得這樣對比之下,有公平正義可言嗎?”
一句句話,宛如刀劍影的掠過,刀劍相向。
刀劍向著的人是,以及所代表的顧家。
數不清的閃燈,即使是白天也把顧時箏的眼睛給刺痛了,下意識微微地瞇起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又慢慢睜開。
站在焦點中心,目沒有焦距的橫掃過在眼前的記者,數幾十個記者把周團團包圍著,也算詮釋了什麽萬人空巷這個詞。
也是很多年,沒有會過,被人如此矚目關注了。
驀然的,低低扯了扯,笑了。
手腳淨是冰冷到像毫無知覺一樣,眼底全是一片骨髓的涼意,寒心扉。
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顧霍兩家的恩怨仇,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即使他們當事人不提,也隨時隨地都會炸於人前,引來四麵八方的關注。
而現在,不過是那枚不定時炸彈,炸了。
炸之後,顧鬆明會被世人所唾棄,為顧鬆明兒的也會被世人所不容,顧家會為人人談而厭之的存在。.伍2⓪.С○м҈
像過街老鼠,像臭水裏的骯髒之。
他們一言一句想把毀到地獄裏,可是他們不知道,早就煉獄。
有人見遲遲不語,再次聲,“顧小姐,請你不要再繼續沉默,回答我們的問題!”
曾經過怎樣的風,也曾曆經曆過怎樣的苦難,曾站在眾人之巔為所為肆無忌憚,什麽都最好的優越條件,也曾低微到塵埃的顛沛流離,連吃住都活得像個乞丐。
而這些都經曆得起,也經曆過來了,事到如今這樣的場麵又有何懼?
這些本來就是意料之中,在回到雲城前就已經想到過的事。
但,誰都別想把踐踏進塵埃,能踐踏塵埃的人隻有自己。
顧時箏輕聲扯,若有似無嘲弄到了極致的輕輕笑著,“好,我回答你們的問題。”
眾人屏息,等待。
顧時箏在這時忽然轉,一手提起擺,步走上後麵的臺階。
站於臺階上,再次轉回來,俯瞰著那些矮了半個的人群中,不不慢,鬆開酒紅擺,重重長舒一口抑窒息而不過來的氣。
三秒鍾後——
“沒錯。”一手懶洋洋的過微卷長發,星眸暗涼幽冷,紅卻勾起了帶笑的弧度,“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得知顧時箏寫字樓的裝修被毀於一旦,得知那些刻印在牆壁上的字,得知有諸多記者對來,盛斯衍便頃刻離開了公司。
而等到他火速趕到寫字樓的大廈前,一凜冽寒意的衝下車,聽到便是對眾多記者落落大方的承認。
盛斯衍一震,心底猛然一涼,忽然間無窮無盡的懼怕驚恐。
不要說了。
不能讓說下去……
他急急忙忙什麽顧不上,用著最快的速度朝著那邊人群臺階靠近,然而那個站在高高臺階上的人,紅搖曳翩翩然然,芒萬丈。
說,“別的問題我不想回答,我隻回答你們兩點,一,顧家確實利用了骯髒手段奪走了霍家的一切,二,我爸也確實手裏沾了三條人命的。”
說,“你們想要公道正義是嗎,好,父債償,天經地義,我給你們一個公道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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