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琰只是淡淡一瞥就收回了視線:“周刺史。”他這會兒平和的語氣,已經聽不出上次的敵意了,“因為周夫人的病,耽誤了你上路的時間。朕也過意不去,特意準備了好馬護送你們離開。”
他先是表達了愿意放人的立場,接著又話題一轉:“只是臨走之前,我與周夫人有幾句話想說,不知方便不方便。”
魏琰一副彬彬有禮、明磊落的模樣。
“皇上有……”
梁瓔在后面拉了拉周淮林的袖,止住了他后面拒絕的話。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才終于應下了。
不一會兒,屋里只剩下了兩人。
梁瓔隔著的距離有些遠,魏琰能看出的害怕,他又想起自己那天做的事,就在這個地方。
“梁瓔,”他艱地開口,“對不起。那天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你生病了。對不起。”
喝醉了只是借口,沒想傷害但是也傷害了。
魏琰看著梁瓔低頭的冷漠不語,知曉自己在的心里,定然已經被完完全全定了死刑。
可是怎麼辦……哪怕是一希也好,他還是想爭取一下。
魏琰向梁瓔走過去,他察覺到了人迅速僵的。
在梁瓔排斥著想要后退的目中,他緩緩跪了下來。
“梁瓔,我并不要求你與周淮林分開。你還是他的妻子,你也可以跟他走。但是……能不能……”魏琰咽了咽口水,結微微上下滾,每一個字都說得艱難,“能不能給我留一個位置。”
他在說什麼啊?
魏琰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說什麼,此刻,不僅僅是帝王,男人的尊嚴也被他徹徹底底地丟到了一邊。
他這不是在自求一個夫的份嗎?他要墮落至此嗎?真是下賤得可以,連魏琰都這麼覺著了。可是如果……如果梁瓔同意了呢?
他悲哀地發現,自己甚至會歡天喜地地接。
見不得的夫也可以,什麼都好,只要在的邊,能有一個位置。
“我們一年只需要見幾次……不,一次也行。或者……你給我寫寫信也行。梁瓔,我可以給周家一切,保周家所有人的榮華富貴。”魏琰提出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條件,而把要求一再降低。
他想問,好不好?
可他覺著自己已經不需要問了,人眼里的震驚、厭惡,甚至是憤怒,已經給了答案。
梁瓔確實沒想到魏琰會說這種話。
他把自己當作什麼人了?
他難道覺著自己會同意這麼荒謬的事嗎?
他以為,誰都可以如他一般嗎?
“皇上,”梁瓔忍著怒氣后退幾步后才以手語回他,“請慎言。我此生與夫君二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容不下他人。”
說了好一會兒,魏琰依舊是跪在那里沒有反應。
干脆丟下這人向外走去,臨出去之時,魏琰的最后一句話遠遠飄來。
“對不起啊梁瓔,讓你這麼辛苦了。”
梁瓔的腳步微頓。
恍惚間想起那個午后,自己跟在年輕的帝王后,忐忑地看著他手里著的碎掉的玉鐲。
亦步亦趨地走了一會兒后,他突然半個轉,溫和地同自己談。
“你宮多久了?”
“回皇上,三年了。”
“父母是做什麼的呢?”
“奴婢的父母,在奴婢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那你一個人是怎麼長大的?”
“我是被好心的陳員外收做了家仆,后來因為刺繡手藝尚可,被選宮里來做了宮。”
過程的艱辛,只字不提,魏琰卻像是明白了,對溫和地笑笑:“你一個人長這麼大真的是辛苦了。”
彼時的梁瓔微微失神,因為從沒有人對說過那種話的。看著中,男人干凈又溫的笑意,第一次覺著在這宮中到了溫暖。
后來的魏琰也曾經在被百般刁難之時心疼地說:“跟著我讓你辛苦了。”
辛苦嗎?那時候覺著一點也不苦,現在想想,真是苦極了。
可當看向不遠等在那里的周淮林時,臉上又出笑意。
都過去了,這個人就是的苦盡甘來。
第33章 歸途
二人的馬車特意設計了能讓人湊合著躺的模樣, 這會兒梁瓔就是打了個盹兒正悠悠轉醒,迷迷糊糊中時,習慣地抱住了旁邊人的腰。
能躺是能躺, 躺得不舒服, 子施展不開不說, 走山路時更是一路顛簸。
周淮林手中的書垂到了一邊:“醒了?不?”另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著的頭發。
梁瓔的視線正對著他的書, 嗯……睡之前就記得是這一張, 睡醒了還是這一張。
起坐起來。
手出來的那一刻, 腰間的一空, 讓男人心中閃過莫名的失落。但他還是扶著梁瓔坐了起來, 給理了理稍稍凌的頭發。
梁瓔手問他要書, 他也遞過去了。
“有心事嗎?”
看這麼問,周淮林才反應過來, 是自己無心看書的事被發現了。他抿了抿,才回答出了原因:“因為你睡著的樣子比書好看。”
不擅長說這種話的人,眼神微微別開了沒有看,惹得梁瓔失笑,靠在了他懷里自己翻著那書看。是本鬼神異志類的, 還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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