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臨安挑了挑眉,低下頭看,“你想要什麽禮?”
傅煙雨賊溜溜的衝他笑,“不用太貴重,一張紙就好啦。”
紀臨安裝傻,“什麽紙?”
翻箱倒櫃找了幾個月,差點兒把紀宅翻過來了都沒找到,傅煙雨心疲憊,也不拐外抹角了,直接說:“去年我們結婚前簽的那個合同!”
紀臨安笑:“那個啊……看你表現吧。”
傅煙雨:“……”
是誰,把你變這樣的。
……
接下來的日子裏,傅煙雨的的確確乖了不。
但這份乖巧,僅限於不再自己一個人到跑。
說來奇怪,肚子慢慢的開始大起來後,傅煙雨收斂了許久的脾氣死灰複燃,也像的肚子一樣,慢慢的大了起來。
就總能找到讓自己心裏不舒服的理由,借此跟紀臨安鬧脾氣。
例如飯嫌不夠,粥嫌不夠,這道菜有點鹹,那道菜不夠甜,鞋子沒按說的位置擺放好,服沒按要求的分類掛好……
諸如此類的小事,就能讓傅煙雨生上一天的氣。
如果隻是生氣衝紀臨安吼就算了,還多了個砸東西的病。
茶幾上那個粘了好幾道明膠的遙控,就是的發泄品——氣狠了就砸,氣消了,再哭哭啼啼的自己跑去找明膠把遙控粘好。
這種行為雖然暴力,但傅煙雨從來不會把遙控往紀臨安上砸。
就例如再生氣也不會砸家裏值錢的東西一樣。
因為在眼裏,紀臨安是整個家裏,乃至整個世界裏最珍貴的。
然而就算是最珍貴的,該絕的時候,還是要絕的。
結婚周年那天,傅煙雨手向紀臨安要東西,哪知道紀臨安卻微笑著對說:“那份東西剛簽完我就衝進廁所裏了,真的沒辦法給你。”
直到這一刻,傅煙雨才終於知道,被紀臨安耍了。
傅煙雨氣得覺自己的腦子都不是自己的了,第一時間抄起時刻準備壽終正寢的遙控,用力往玄關的方向一扔,雙手環,一腳踩上茶幾,霸氣十足的放話:“我決定,和你絕24個小時。”
紀臨安眉梢一挑,“真的?”
傅煙雨重重的點頭,“比珍珠還真!”
紀臨安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
絕的第二個小時,紀臨安出來一趟門,回來時手裏捧著一束玫瑰花,遞到傅煙雨麵前溫聲細語的求原諒,“老婆,對不起,我錯了。”
“……”兩個半小時前才發過誓的傅煙雨,一臉的接過玫瑰花,紅著眼眶對兩個半前惹怒了的罪魁禍首說,“不,是我的錯。”
於是,冷戰徹底告敗,意誌極其不堅定的傅煙雨同誌甚至把紀臨安拖進房裏,給了一場盛大的的麽麽噠,讓紀公子從頭舒爽到了腳趾頭。
紀公子知道脾氣見長,也到過無數次波及,但從來不生氣不惱怒。
因為,他總有辦法,把自己老婆哄得妥妥帖帖的。
哄完之後,還能讓老婆對自己心生愧疚,把自己伺候得妥妥帖帖。
……
越接近預產期,傅煙雨心裏頭就越是張。
哪怕無數人和說過,這是人的必經階段,痛不死。
預產期前的某個晚上,傅煙雨做了個夢,夢裏被推進了產房,還沒來得及用力,護士就跑了出去,問紀臨安保大還是保小。
然而還沒等聽到紀臨安的回答,就自己把自己難過醒了。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從窗外打進來的線,刺得眼睛發疼。
傅煙雨眼睛瞇了好半響,才適應線,緩和過來。
“怎麽了?”從傅煙雨懷孕開始,紀臨安就一直淺眠,隻要傅煙雨有一丁點兒的靜,他都能立即從夢裏醒過來。
傅煙雨盯著他看來半響,輕聲說:“我做夢了。”
紀臨安坐起和麵對麵,了的臉頰,溫聲問:“做什麽夢了?”
傅煙雨說:“夢到我進了產房,醫生問你保大還是保小。”
紀臨安眸微沉,麵依舊溫和,傾過去在傅煙雨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不要胡思想,你和寶寶都不會有事。”
“可是……”傅煙雨還想說什麽。
“沒有可是。”紀臨安不容置喙的打斷的話,捧著的臉,與四目相對,直直的進彼此眼底深,“煙雨,我比昨天更喜歡你了。”
傅煙雨愣了下,笑了,輕輕的點了頭,“我也比昨天更喜歡你。”
雖然昨天我們還在吵架,我在衝你發脾氣,可昨天的我,是喜歡你的。
……
六月中,傅煙雨在醫院裏剩下一個八斤重的胖小子。
心心念念盼了曾孫許許多多年的紀老爺子,開心得合不攏。
傅煙雨在紀家的地位,沒有因為卸了貨而有所下降,穩坐後位。
孩子滿月那天,紀家大辦滿月席,傅清雨帶著孩子過來了。
傅清雨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懷裏的孩子,懸了多年的那顆心終於落了下來,“你從小玩心重,沒想到玩著玩著也玩出了個結果來了。”
作為傅煙雨唯一的姐姐,年時期唯一的“朋友”,傅清雨自認是了解這個妹妹的,當時就看得出來傅煙雨不是真心結的這個婚了。
所以一開始,並未對傅煙雨的婚姻心上過。
直到後來聽說,妹妹懷孕了。
傅煙雨把自己兒子往傅清雨懷裏一塞,蹲下親了寧朵一口,笑嘻嘻的說:“不結果不行啊,我們家臨安弟弟太好了。”
傅清雨看著自己這個笑得依舊有點兒傻乎乎的妹妹,挑了挑眉。
這種熱熱鬧鬧的宴會,大多數小孩子都不喜歡窩在房間裏,寧朵和傅煙雨鬧了一會兒,就忍不住跑出去找寧蒔了。
房間裏,就隻剩下傅煙雨和傅清雨兩姐妹,外加一個剛滿月的紀久雨。
傅煙雨知道姐姐擔心自己,也不跟打太極,直白的說:“我知道他過別人,也知道他現在不我,沒關係,他以後會我的。”
每天都比昨天喜歡得多一點,等到他們七老八十了,走完一生,那就是了。
傅清雨愣了許久,什麽都沒說,手抱住了傅煙雨。
每個人的都不一樣。
或許對於傅煙雨來說,這樣的,才是最合適的。
慢熱的,並非不好。
和寧熙晨的來得快,不也蹉跎了數十年才修正果嗎。
平白浪費了青春,倒不如一開始溫水煮青蛙,細水長流。
……
紀宅客廳,紀臨安被三個人堵在角落裏,一臉無奈。
僵持了許久,最先開口的是憤怒的江小凡,“你們一個兩個的,全都結婚生孩子了,現在就剩我自己一個人單著,你們過意的去嗎?”
陸小白說:“過意的去的,不僅過意的去,我還二胎了!”
江小凡:“……”
阮星辰沒接們的話,了自己圓鼓鼓的肚子,笑瞇瞇的對紀臨安說:“紀同學,如果我家三寶是娃,你就把你家久雨給我當婿吧。”
家大寶,陸靖遠看得死死的,估計這輩子是嫁不出去了,為了防止三寶也嫁不出去,決定先斬後奏給三寶找個老公!
紀臨安淡笑著搖頭,“你跟我家老爺子說吧……我家老爺子說,等久雨長大了,要給他找一個連的姑娘,讓他一個個的選。”
阮星辰瞪大眼睛,“一個連?”
頓了頓,阮星辰突然扭頭朝四周看了眼,找到了目,轉就走。
也要去讓們家大叔給找一個連的小孩過來,讓二寶挑挑!
阮星辰走開沒多久,江小凡也被哥哥喊走了。
角落裏剩下紀臨安和陸小白兩個人,麵對麵傻笑了一會兒。
陸小白突然說:“紀同學,這幾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紀臨安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
“我不記得我有沒有說過……”陸小白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己的臉,歪了歪腦袋,“紀同學,謝謝,那幾年,謝謝你。”
紀臨安淡笑著說:“不用謝,我們是朋友。”
“對,我們是朋友。”陸小白微笑著點了點頭,忽然聽到後有靜傳來,回過頭,看向樓梯的方向,沉默片刻,輕聲問:“你和煙雨……”
也不知道是後麵的話不好意思問出口,還是不知道怎麽問出口,才說了開頭的幾個字,就沒有了下文。
紀臨安也朝樓梯的方向過去,視線準確無誤的落在那抹悉的影上,眼底逐漸的浮上一層溫的芒,“我和很好。”
在傅煙雨朝這邊看過來那刻,紀臨安不閃不躲的迎上的目,衝出溫的笑,輕聲對麵前的陸小白說:“是我傾盡一生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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