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不敢不聽寧紀臣的話，給淩業打了電話過去，讓淩業去找律師。

掛斷電話後，小李子往二樓辦公室門口看了眼，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覺得他很痛苦，不僅親眼見證老大和大嫂鬧崩，還要親手推他們一把。

這事兒吧，對於他來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橫豎不是他要討老婆。

可事的主角是他的上司，上司生活滿，他們這群小的才能日常滿，上司求不滿，他們這群小的可就要罪了啊。

說起來，最先開始的時候，他和阿狗都覺得雲晴輕好的，自從六年前那件事發生後，他和阿狗對雲晴輕的好全都然無存。

當年的事他們並不覺得老大有什麽錯，反而覺得雲晴輕一點兒都不懂得諒他們老大。關久信死了，老大又有什麽錯，老大又不是沒有去救，任何一個意外的發生，都不能保證安然無恙的不是嗎，憑什麽把責任全推老大上。

死了的人能得到全部的關注，活著的人難道就活該罪嗎。

當年雲晴輕隻看得到關久信的死，卻看不見老大回來後渾都是傷，比起死亡隻是多了口氣而已。老大強撐著這口氣去找，卻那個樣子對老大……

想到這裏，小李子譏諷的笑了笑。

他就不明白了，關久信究竟哪裏比老大好了，雲晴輕究竟哪裏好了，除了比別的人多一份耐心之外，比較能耐得住子之外，似乎也沒別的亮點了。

小李子越想越氣不過，走回屋裏，上三樓，敲響寧紀臣的房門。

現在待在寧紀臣房間裏的人是雲晴輕，寧紀臣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了。

敲響第三下，門被人從裏麵打開。

雲晴輕看到是小李子，下心底的失落，輕聲問：“有事嗎？”

“那個，大嫂。”小李子畢竟沒怎麽和人打過道，來找人之前心裏再生氣，現在人站在麵前了，立即秒慫了。

小李子支吾了好一會兒，才將話說出口：“我有話想和你說。”

“好。”雲晴輕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兩步，反手將門關上。

小李子跟著走到走廊盡頭的小臺，看到雲晴輕停下，也連忙頓住。

臺上有太照落，很曬很熱，兩人誰也沒嫌，就這麽站著。

雲晴輕回過，神認真的看著小李子，聲音輕緩而凝重的問：“能不能告訴我，關久信為什麽會在戒斷所？”

一聽到這個名字，小李子才消失掉的火氣又立即躥上來了，顧不得站著麵前的這個人是自己老大的人，惱怒的問：“在你心裏，就隻有關久信嗎？！”

雲晴輕愣了愣，完全沒想到小李子的反應會這麽大。

話匣子都打開了，小李子當然不會就此作罷，一腦將心裏的話說出來，“老大當年沒救回關久信，難道是他沒有努力去救嗎。葉雲為了逃跑引了煤油罐，老大想撲過去救關久信，被轟得整個人砸了出去，背後全都是傷。”

“消防過來把火撲滅後，老大連自己上的傷都沒顧，和大夥兒一起挖關久信的，挖到，他就立刻回酒店找你，之後又帶你去警局……”

“你暈倒後他抱你去醫院，寸步不離的守著你，誰勸都不聽，說什麽都要等你醒過來。你呢，你醒來後不管不顧大鬧一場，鬧夠了，就跟你外公一走了之，老大暈倒在醫院的走廊上，服背後全是，在醫院裏住了兩天就趕回A市去找關久信的父母，將責任全攬在自己上，所有事一力擔下……”

說到這裏，小李子紅了眼眶，“是，關久信的死或多或都和老大不了幹係，如果他真的死了，老大也就認了，可他沒死，一切隻是葉雲布下的局，葉雲想讓老大嚐嚐失去的滋味，所以當著他的麵炸死關久信，離間你們。後來葉雲想要壞蛋的命，所以留下了關久信，把關久信培養棋子……”

“你應該明白，該知道我們救人沒有男之分，如果你連這個都要沾酸吃醋，當初又何必去招惹老大。老大從沒想過要利用你，他隻是想把你留在邊和你在一起而已。他既然能帶你一起去M市，就是自信自己能護得住你……那時候但凡你能多相信老大一點，事都不至於走到這個地步。”

小李子用手背狠狠的了下眼角，“關久信死了，你覺得愧疚不安，所以就不要老大了，現在關久信活過來了，你有一分一秒後悔過這些年這麽對老大嗎……肯定沒有吧，你眼裏就隻有關久信，老大在你心裏算什麽呢。”

雲晴輕聽到這裏，臉上最後一都褪得幹幹淨淨，垂落在側的雙手的攥著，修得整齊平的指甲紮了皮了，卻渾然不覺疼痛。

“你還在念書那幾年老大一直有任務在，沒辦法聯係你，可他隻要一有假，不管假期多短路多遠，都會去找你……老大多驕傲的一個人，可他所有的苦都是你給的，而你所有的苦，都是你自己給自己找的，老大他不欠你什麽。”

小李子越說到後麵，聲音就越小，到了最後，似乎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幹脆不再多說，轉回去，留一個背影給雲晴輕。

雲晴輕怔怔的看著小李子的背影，腦海中不停的回響著他剛才說的話，眼淚不聽話的從眼角落，不一會兒就染了一大片領。

淩業送走律師回來，站在一樓的大廳裏，看著寧紀臣從上麵下來，直到寧紀臣走近，淩業才低聲說：“宋律師說明天下午就可以把東西拿過來。”

“嗯。”寧紀臣輕應了聲，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走了兩三步，腳步一頓，又折回淩業旁，低聲音和他說了句什麽。

淩業愣了一愣，反應過來後，笑著點了點頭，“好。”

……

當天晚上，淩業喊了四個人的外賣，晚飯靠外賣解決。

寧紀臣一直沒回自己房間，阿狗這幾天不在，寧紀臣暫時睡在阿狗房裏。

他不回房，甚至沒有去看過雲晴輕一眼。

而雲晴輕聽完小李子那一番話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沒再出去過。

小李子對雲晴輕說完那番話，心中的鬱結之氣是消了不，可每回見到寧紀臣，總有一種做了壞事的心虛，目閃閃躲躲的就是不敢和寧紀臣的對上。

他把老大的人罵哭了，他還能若無其事就有鬼了。

好幾次很想去找淩業問問他怎麽辦，可一想到淩業那說一不二的子，很有可能轉眼就會跑去老大麵前把自己賣掉，小李子立馬就慫了。

這個時候，小李子無比懷念起阿狗來。

要是阿狗在，他有個說話的人，可以問問阿狗主意，不至於這麽無助。

下午，宋律師如約過來了，洽談的地點還是那個簡陋的辦公室。

淩業把宋律師領進去後，自己就推出來了，沒忘把門帶上。

躲了一上午的小李子猜得到寧紀臣喊律師過來是幹嘛的，忍來忍去，實在忍不住了，等淩業出來，小李子立即將他拉走，拉到沒人的地方，低聲音問：“老大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大嫂了，連兒子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