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鳴爽朗笑道,“是啊,你用走的,大概兩個時辰到。這位兄弟是做什麼來的?”
男子毫不遮掩,拍拍肩上的包袱,“拿了任職文書,去三河縣做縣令!我是嶺南調過來的,這一路過來,可真折騰人。”
姜煜一聽這話,立馬彎眸笑道,“縣令伯伯,三河縣等你好久了!”
這男子大笑,對常玉鳴說,“這是令公子?不僅生得神俊秀,也忒甜!”
……
這幾個月,寧姒也曾與寧澈沈煙蘿二人出去玩耍。
只是沈煙蘿不知怎的,對寧姒的態度竟有些冷淡下來。
寧澈瞧不出來,寧姒卻是個對緒格外敏的。
寧姒不知自己是哪里惹了沈煙蘿不喜,也不好直接問,畢竟二人也不算相。
幾次之后,寧姒自己也覺察出來是哪里不對了。
寧澈帶著二位姑娘去首飾鋪子時,總想著哪樣的發簪可以襯得寧姒更好看;去點心鋪子時買的也多是寧姒喜歡吃的;去鋪子時,目也更多地落在寧姒上。
“掌柜的,我妹妹白,你給找一件最襯的。面料要最好的,尺寸不合可以定做……多銀子?”
“嘟嘟,你什麼時候也給我買一盞魚形的玉冠啊,我想要阿煜那樣的。”
“買這種糕點,聽說吃了不會發胖。”
“……”諸如此類。
他并非不搭理沈煙蘿,只是話頭更多地圍繞著寧姒。
然而,分明他與沈煙蘿才是約見的主角,寧姒不過是陪襯。
時間一長,沈煙蘿角的笑容越來越淡。
寧姒最開始沒有察覺到哪里不對,后來也覺得哥哥好像有些忽略了沈煙蘿,于是悄悄手扯了扯寧澈的袖。
寧澈愣了下,懂了,然后提醒自己要更多地與沈煙蘿說話。
當天回府后,寧姒又無奈又著急,“哥哥,要不下次你們約見,我就不去了,省得你總是忽略。”
寧澈懊惱,“我沒有刻意忽略,我只是走著走著、說著說著,就……忘了。好嘟嘟,你要是不去,就我和兩個,多尷尬。”
“不去。”寧姒往桌上一趴,“尷尬就尷尬,總會適應的。反正京城許多人家都知道你們在相看了,有沒有我這塊遮布都不要。”
寧澈了寧姒的胳膊。
寧姒不理,他又。
“好了好了,我想個法子。”寧姒坐直了,“可惜阿煜哥哥不在,否則我們可以四個人一起出去。”
寧澈也點頭,“阿煜最是周全,有他在一定不會搞得一團糟。”
寧姒倒想起另一個周全的人來,“哥哥你說,下次出去,我邀上晚晚姐姐一起怎麼樣?聽說和沈姑娘也是相的。”
☆、故地重逢
十月底, 皇上五十大壽, 舉國同慶, 暫歇五日宵。
勾欄瓦肆,歌舞不休,六街三市,通宵達旦。
朝中正四品以上大員以及王公貴族俱赴宮宴, 寧大學士攜常氏一早便出了府,寧澈也從京郊大營歸家。
今日約好了要一起游逛街市,寧姒正坐在梳妝鏡前打扮。鏡中之人雪烏發,眉眼妍麗,出落得稚氣漸褪,是越發漂亮了。
“嘟嘟妹妹,你好了沒有?”寧澈叩了叩門。
“進來吧, 哥哥。我快了。”
寧澈推門進來,走到寧姒后, 湊近了銅鏡,“夠好看了。”
寧姒瞧了眼寧澈上穿著的玄裳, 蹙著眉道,“哥哥,我們是夜間出門,哪怕燈火通明, 你也不能穿得黑漆漆的啊,沈姑娘看不見你怎麼辦?”
寧澈低頭瞧了瞧自個兒,“哪里黑漆漆了, 你看這、這兒,都還繡著金線。”
“去換一顯眼的吧,哥哥。順便看一下表哥收拾得怎麼樣了。”
寧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回去換了一裳。
等兄妹仨收拾妥當出門,謝林晚已經在府門口等著了。
寧姒提起擺小跑過去,“晚晚姐姐,你又來這麼早,每次都勞你等著。”
“不礙事,在家也閑著,不如來得早些。”
寧澈也道,“外頭寒涼,怎不進來等?”
謝林晚笑看他一眼,“還沒來得及進府呢,你們就出來了。”
隨即又問,“沈二姑娘呢?”
寧姒答,“我們先上馬車,去沈府接。”
于是寧姒上了謝府的馬車,寧澈和常云兮在另一車。
上車后常云兮便問寧澈,“這是哪家的姑娘?容貌清雅、談吐有度,是個好的。”
寧澈瞥他一眼,“謝氏二房嫡出,待會不能輕慢了。”
常云兮揚眉笑道,“怎麼會輕慢?這樣漂亮的姐姐稀罕都來不及!”
寧澈一聽,糾正他,“哪里是你姐姐?才及笄不久,比你可要小上一歲。”
常云兮又笑,“還小我一歲?那便更好了。”
“……”寧澈無言了一陣,好一會兒,終究忍不住問,“表弟,你這是,喜歡上了?”
“倒還談不上,只不過我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合心意的姑娘了。”
“你年紀還小,先考上舉人再說。”
“哎,你怎麼跟我爹一個口氣啊?”
……
馬車在沈府停下。
等了一小會兒,沈煙蘿從側門走出來,一襲寶藍長,外罩雪披風,妝容致,顯然是心打扮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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