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位正主卻還不死心。
姜煜的指尖嗒嗒叩了兩下桌案, 準備去赴宴。
玄湖山莊是一皇家莊園,而玄湖是城最大的湖, 以湖心島神似玄月而聞名。山莊冬暖夏涼,確實是納涼的好去。?
寧姒也接到了請帖。
一打聽,發現接到請帖都是適齡未婚的公子小姐。蘭央那樣定了親的姑娘不在邀請之列。
這納涼宴的意圖昭然若揭。
各家的長輩也都喜聞樂見。長公主或許有些私心在里頭,但行事還算公允。不然只請了各家才俊前來, 像是給嘉明郡主挑選似的,說不去也不好聽。
納涼宴這日,寧姒換了一月白小袖衫, 手臂只有薄薄一層,下是杏紅長,走間像是將日穿在上,這般鮮艷熱烈,穿著卻輕盈涼爽。
寧姒將姜煜送的那串紅玉手珠戴上。紅將襯得如雪,瑩潤若冰玉。
筵席設在玄湖山莊的自雨亭附近,水幕從四方將涼亭籠罩,落在地上濺起冰涼的水花,隨后又順著渠匯玄湖之中。
而自雨亭四角皆放置著冰鑒,冰鎮的瓜果涼飲整整齊齊地擱在冰鑒上,不時有侍從冰鑒中取出瓜果放置在客人的案上。
寧姒在湖邊看見了謝林晚,湖風將淺綠的擺吹得鼓。
謝林晚聽見靜轉過來,見是寧姒,便笑道,“怎得也來了這僻靜之地?”
“晚晚姐姐,我倒要問你,怎得一個人站在這里?”寧姒走上前,與并肩而立。
這玄湖近看清澈無,遠方卻煙波浩渺、無邊無際的青碧。謝林晚看著前方,輕聲道,“只是覺得乏味。姒兒喜歡熱鬧,許是會不到。”
寧姒眨眨眼,“定是這樣的場合你去得多了,才覺得乏味!對了,你家里有沒有中意哪一家?”說到后頭,低了聲音。
“姒兒,你去過拍賣會嗎?”
寧姒不懂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愣愣地點頭。
謝林晚角勾著飄渺的笑意,“我覺得,他們好像正在辦一場拍賣會。”
不過那個待價而沽的商品,是。
寧姒疑地看,謝林晚卻轉移了話題,“今天表哥或許會來,姒兒可以留意一下。”
果然,寧姒立馬站直了子,四下了,“沒看見他呢……”
與此同時,姜煜正被嘉明郡主攔住了說話。
“煜哥哥,為什麼拒絕我?”嘉明昂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他,“我哪里不好?家世、品貌、才學,哪一點不好?你要是真能說出什麼不好來,我就放你走!”
姜煜彎了彎眸,“所有人都喜歡你?”
“啊?”
“既然你不是人見人,那我不喜你,豈不正常?”
“……”嘉明睜大了眼,順著姜煜的話理解了一下,“你是說,我要到人見人的地步,你才會喜歡我?”委屈得雙眼泛紅,“煜哥哥,你怎麼說這種話?”
“郡主,我沒有這個意思。”
嘉明猶帶希冀地看他。
“我是說,那麼多人不喜歡你,我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嘉明怔愣在原地,眼里冒出淚花,憤懣地瞪他,“煜哥哥你變了!你以前還帶我玩的!”
“有嗎。”姜煜懶懶地撓撓下,想了好一會兒,“好像是應了長輩的要求,帶你去馬場那次?”
姜煜涼涼笑了笑,“客套而已,別當真。”
嘉明連呼吸都忘了,站在原地看著姜煜,只覺得眼前這個人涼薄無,和記憶中那個溫優雅的公子大相徑庭。
“煜哥哥……你真的變了。以前的你溫知禮、很有風度……”
“你若是別這般死纏爛打,我或許還可以維持一下風度。”
眼見嘉明郡主眼里的癡迷一寸寸崩塌,姜煜下意識地輕輕撥了撥腕上的碧玉手珠,墨綠的澤襯得他優雅且冷淡,“對了,以后別我煜哥哥,很早之前就想說了。”
直到姜煜走了很遠,嘉明才看著他的背影哭出聲來。
幾年的慕一朝化為泡影。
從來沒有看清他,喜歡的是自己的幻想。
嘉明郡主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眼里還盛著淚水,角咬得通紅,頗為狼狽。
不愿被客人們看到,便想著繞道,走僻靜小路。
枝葉掩映間卻瞧見了人影,嘉明正要離開,卻聽見那兩人的對話。
“姒兒,你手上這串手珠也是表哥送的?”謝林晚笑道,“沒想到表哥挑選禮頗有眼。”
寧姒笑著轉了轉手腕,“嗯,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阿煜哥哥說紅襯我。”
嘉明陡然頓住了腳步,銳利的目從草葉的隙間投向寧姒和謝林晚。
看見那個向來清冷高傲的謝林晚笑得戲謔,“看吧,表哥待你不同,這些年我這個表妹可沒收到他的禮。還是從各地寄來的,當真難得。”
寧姒微微低頭,好似在笑。
嘉明想象著那個笑有多甜,只覺刺眼無比,眼眶漸漸通紅,又怒又怨,五臟六腑都擰一團似的。
沖出來,睜圓了眼指著寧姒,“原來是你這個賤丫頭勾走了煜哥哥!”
寧姒和謝林晚都被突然出現的嘉明嚇了一跳。
“原來是你!竟然是你!”嘉明不可置信地重復,“為什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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