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緲心神微,已經明白老恒國公的意思。
他認為,華夫人是因為記憶混導致錯認了華滿,雖然證據不足,但他卻已經相信尹蕓並非真正的華滿,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年邁的他已然找不出證據,就希把這重擔付給。
老恒國公語重心長,“明小姐,今日我答應你演這麽一出戲,就是因為我覺得尹蕓不是我真正的孫,不然,別說是給七萬,就算還要十萬八萬,我砸鍋賣鐵也會給。”
“是我兒的親骨,我必傾盡所有待好。”
“至於華甄氏,是邑兒用心過的人,至在邑兒還在的時候,的確是個合格的孫媳婦,這麽多年了,對於邑兒的死,隻有還沒能走出來,所以尹蕓不是華滿這件事,在我有所懷疑時不敢同講,一來本不會信,二來,若真刺激到了瘋癲之人,那我就是罪人,下去了後我無法和邑兒代。”
老恒國公語重心長,麵誠懇,“明小姐,你也不想看到阿醉有這麽一個虛假的嫡姐在邊吧?”
“國公何必拿阿醉要挾我。”明棠緲麵不變,“今日這出戲,國公您就算不配合我也有辦法達到目的,您並不是我唯一的選擇,現如今好是您拿到手,轉頭卻開始訴苦自己的功勞了,難道就因為您配合了我的計謀,我就該答應您調查尹蕓到底是不是國公府千金?”
“哈哈哈哈。”老恒國公仰頭笑,“真不愧是明騰那家夥教出來的兒,一眼看破我心思,還拒絕地這般幹脆,這麽有個的你,我實在想不出你當初為何要在尹蕓手中吃癟。”
“人有所求,自有需要容忍的地方,就好比國公您,明知不是您親孫,卻還是要把這個份鑲在上,咱們的境,誰也別說誰。”
老恒國公擺手,“說不過,實在說不過。”
“那晚輩就直言了。”啟聲,“國公您所提之事,晚輩做不到。”
老恒國公不解,“若真證實了尹蕓是假千金,對你不也有利?我看得出,對你的敵意可比阿醉多的多,有了國公千金和侯門主母的份,想接近你就是易如反掌,你能防住一時的害人之心,可你能防住一世嗎?”
“國公明明有一雙慧眼,又怎麽看不出晚輩拒絕此事的原因,請恕晚輩還有事,先行離開。”明棠緲行了禮,轉就走。
行至門口,容當歌還在等著,一臉喜意道:“緲緲,華醉說今日高興,在闕閣定了包廂,咱們過去喝點唄!”
明棠緲婉拒,坐上馬車要走,卻把容當歌拉出車窗框不肯讓馬車走。
“緲緲,咱仨已經多年不曾在一起聚過了,今日配合的這麽好,打的那個尹蕓小賤人狼狽離開,一起吃頓飯也不行嗎,難道你是在避嫌?”
明棠緲輕歎一口氣,“我是真有事,明日聚怎麽樣?”
“不行,時限今日!你要是不同意,就別想我鬆開你馬車!”
明棠緲無奈,“那就今晚,我把事理好就來闕閣找你們。”
“這可是你說的,君子言死馬難追!”
明棠緲擰眉,總覺得這詞兒從他裏說出來的音調有點怪。
明府。
回到家,立馬尋到明棠偃院落,的確有事,要趕回來和哥哥商量商量。
老恒國公方才告知的事,心中早就驚濤駭浪,但必須要維持鎮定,若在那老油條麵前出震驚的神,就會陷被,必會被他拿著調查這件事,哪裏還有拒絕的餘地。
薑果真還是老的辣,為了圖方便找老恒國公在尹蕓麵前演今日一出戲,故意讓老國公表現的強,一副非要將挪用印鑒一事追查到底的樣子,得華夫人和尹蕓心慌了神,不得不順著設好的道路走。
結果事後老國公就拿著此事邀功,轉而去做另一件事。
這老油條,還真是一點兒虧都不吃。
尹蕓乃恒國公府假千金,這可不是件小事,既然有人給出了確切答案,怎麽可能不去調查,隻是絕不能被他人拿了步伐和進展。
“小姐,公子他去晚春白吃茶去了,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待公子回來了,我就給您遞個信兒。”院中小廝回複。
“罷了,明日我再來就是。”道。
小廝出為難,“哎喲小姐,公子他明日要出城辦公,會在外地待上個五六日,小姐您若是著急尋公子的話,我給您帶路去晚春白?”
一聽到“晚春白”這三字,明棠緲腦海就不由自主浮現那日對顧誡做出的事,麵也開始不爭氣泛紅。
原以為用幾日的時間,足夠讓將那些畫麵忘卻亦或放下,沒想到都沒和顧誡再見麵,隻是聽到和他有關的事時,那日之事就輕易衝破的防線。
明棠緲微微了手帕,“無礙,我知道那地方在哪兒,我自尋去便是。”
尹蕓乃假千金的證據連老恒國公都束手無策,若想快點收集證據,一個人的力量當然不行,這件事必須告知哥哥,讓他也出力幫幫忙。
來到晚春白,還是悉的卓定前來迎接,也不知是不是的錯覺,卓定好像對的到來越來越熱,甚至都不問過來有什麽目的,直接把人引到了後院。
“明小姐朝前走便是,您兄長和顧公子正飲酒博弈呢,我前院還有事,就不陪從了。”卓定笑著離開。
明棠緲順著悉的酒香來到梨花樹下,隻有散落滿地的黑白玉棋子,以及地上東倒西歪的酒壺,哪裏有明棠偃的影?
唯一好在,雖不見明棠偃,但也不見顧誡。
免得尷尬。
這下不敢像上次那般隨意走,乖乖在原地等待片刻還是不見有人來,忍不住喚了聲:“明棠偃?”
卻聽頭頂上方的梨花樹微微,顧誡過分俊的麵容過繁花樹枝浮現。
他躺在樹枝上,單彎曲,一手勾著青白瓷酒壺,染了醉春風般酒意的眼神懶懶落在明棠緲上,低沉、半含喑啞道:
“棠棠。”
“這個和你相見的場景,是我第九十八次夢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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