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寫道楊晨半個月前發現營中有一人在燒毀什麽東西,過去詢問才發現全都是寄給侯爺的家書,已經燒毀大半,那男子曾和尹蕓關係切,楊晨擔心是尹蕓了什麽手腳,便快馬加鞭將這包著搶救回的小半家書送了回來。
顧沭北巍巍打開,屬於明棠緲那清秀飄逸有勁道的字跡赫然映眼簾,每一封開頭都是:
【夫君,安】
每一封落筆,都是府邸所有人的簽名,大至祖母,小至後廚燒火的大娘,還有明顯都是剛學寫字的人的手筆,一字一畫都著認真,這些不同的字跡,都展現了他們最真實的,他們祈禱他無恙,期盼他早日凱旋。
顧沭北雙手止不住地抖。
為什麽,在明棠緲說寄了不家書出去時,他卻沒有主去調查。
為什麽,要等到他們之間無法回頭時,他才知道對他的意有多濃烈和誠摯!
他瘋了似的將所有家書都攏到自己跟前,又哭又笑,心好似突然被人掏空了一個口子,那悔意如洪水般洶湧,瘋狂從這個口子中蜂擁而,要將他淹沒,於悔海中溺亡。
“緲兒,緲兒……”
他不停喚著明棠緲的名字,卻再也得不到回應。
他們終究,走上了陌路。
心中悲痛無法實在無法傾瀉,他怒吼著將所有家書拋至半空,抵萬金的家書,在這時輕如鴨羽,緩緩落下,他目跟隨落下時,當即一頓。
又慌忙將那封家書拿起,反反複複認真看。
緲兒怎麽會在信中說他們初次相遇時才八歲?並且他還從土匪中將救下來並護送回到明家人邊?還有送過一塊木雕?
他本都沒有做過這些!況且他們第一次相遇時,分明已經快要及笄。
是哪裏出了差錯?
突然意識到一點,顧沭北驀然將這封家書,緲兒……隻怕是認錯了人,所以當年站在梨花樹下那一笑,是衝著是救命恩人的他笑的。
“哈哈哈哈。”發現了這一點,顧沭北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高興異常,“還有機會,緲兒,我們還有機會!”
既然誤會了,那就讓繼續誤會去,這樣一個重重義之人,是因為他之前做的太過分才狠心割舍年對他的,隻要他改邪歸正,並以“救命恩人”的份出現,一定會再容!
哪有人這般容易放下對另外一人多年的,緲兒心中一定還有他!
楊椿又進來,“侯爺,夫人說要見您,說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您說,或許能幫您再得到明小姐。”
顧沭北心頭一跳。
……
一連幾日,眾人也沒有聽到有關尹蕓被休的消息。
山青納悶,“尹蕓都做了這麽過分的事,人證證俱在,都確定是殺人兇手了,姓顧的竟然不休妻?不休妻就罷了,和離都不曾提出,甚至大理寺也沒將人抓走聞訊,可是殺了河蓮的人,就這麽放過了?”
“這些就要問華夫人從中出了多力了。”明棠緲道。
華夫人為了保住尹蕓,可以說是把能用上的人全都用上了,還得老國公夫婦一把年紀了還要佝僂著子去找萬大人求,總之幾番作之下,又是找別人定了罪。
雖然尹蕓是沒獄,也沒被休,但在京中的名聲算是敗壞完了,連帶著恒國公府都遭人嗤笑。
霧煙歎氣,“尹蕓自己名聲臭壞了那是自作自,可憐華醉小姐都跟著了影響。”
華醉跟明棠緲差不多年歲,卻還沒嫁人,早有婆拿大齡未婚還脾氣蠻橫說事,但因是國公千金,眾人隻敢暗地裏吐槽兩句,現在好了,來了個尹蕓,別人都敢在華醉麵前嘲諷“大齡沒人要”“有姐如此,妹妹又好到哪裏去”等諸多難聽之言,好在華醉不是個忍氣吞聲的子,當即把人打進了醫館。
明棠緲落下一棋,“隻要尹蕓還是恒國公府的千金,也就還是鎮南侯府的主母,不管是和離還是休妻,都不會發生。”
侯府的賬麵況有多糟糕是知道的,但隻要開源節流,苦那麽半年左右的時間,就能熬過去,但尹蕓掌家後,不僅沒有開源節流,仗著國公府有錢,各種砸錢補,甚至連商家之間的賬也不核對,人家說欠多銀兩就直接給多,豪邁的不行,但這樣就更助長侯府奢靡之風,造了現在一旦沒有尹蕓的錢財支撐,侯府就真正了一副空架子。
隻要顧沭北知道侯府的虧空,就算明知尹蕓是什麽樣的人,他也不敢輕易和離。
山青捂笑,“這麽看來,姓顧的和尹蕓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上說著真心眼裏卻全是權衡利弊,一個麵上裝著弱心裏卻全是謀詭計,真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
念此,山青笑的更開懷,“還是七皇子做得好,宴會那天讓小姐出了風頭不說,還讓眾人明白未來的七皇子妃不是好惹的,往後敢上前黴頭都得先掂量掂量,更別提昨日送來的一箱箱聘禮,都快把咱們玉瓊苑塞滿了。”
這些聘禮是當初顧沭北給的十倍還多,福公公宣布念聘禮單的時候都喝了好幾盞茶水,更別提每一箱聘禮的價值,珍稀得和霧煙都覺得自己是土包子。
霧煙皺眉,“可到如今,小姐連七皇子本人都沒見過麵,人品到底如何也不清楚。”
三人在這邊閑聊著,夏嬤嬤突然快步進來,“小姐,剛鎮南侯府的下人過來傳話,說老夫人病重,想見您一麵。”
明棠緲驀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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