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一牆之隔

開車回家的途中，灑水車在半空凝結薄薄的霧氣，蜿蜒的水流從擋風玻璃落下。

明予眼前總是不自覺閃現柯寧那蒼白的麵容，上是那種病出來的瘦弱騙不了人，再加上隨配備的專業醫療，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立馬聯係薑西。

薑西的聲音懶洋洋：“怎麽想起來找我了？想喝酒？”

“別鬧。上次你說柯家的千金急院的事，你還有印象嗎？”

“記得。”

“你幫我查一下那位柯家千金到底得了什麽病。”

“好。等我消息。”

到了晚上的時候，明予遲遲不能睡，起床找了兩片阿普挫倫。

手機嘀的一聲響，原以為是薑西，停下手中的藥。

打開手機，消息列表靜靜躺立著一條新的消息，可不是薑西。

——你真的喜歡上顧京檀了嗎？

明予隻掃了一眼，便將手機翻轉，隨後多拿了一片阿普挫倫就著水咽下去。

而與此同時，嘉禾公館。

特助肖修將資料遞給顧京檀：“爺，這是大小姐那邊的醫開出的檢查報告。”

顧京檀看到顧冰清的懷孕檢查報告，知道顧冰清懷孕的事，他沒有任何的震驚和意外，單看顧冰清那些奇奇怪怪的反應猜都能猜到。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嗎？”

“沒有了。”

顧京檀盯著手中的懷孕報告，另一隻手端著杯威士忌慢品：“冰清手底下的醫能策反為我們所用嗎？”

肖修麵略為難：“我試試。隻是不知道爺想做什麽？”

顧京檀沉默良久：“想辦法讓冰清肚子裏的孩子和言做個親子鑒定。”

肖修變不驚：“是。”

顧京檀拿過打火機點燃那張懷孕報告，看著火伴隨黑的燃燒邊緣一點點殆盡，丟在煙灰缸中化黑灰，搖頭輕笑：“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他忽然想起什麽來：“上次讓你找黑客查視頻來源，查到了嗎？”

肖修點頭：“已經查到了，正準備和爺稟報。”

顧京檀轉著拇指上的扳指：“誰？”

“玉河旁四合院那位。”

聽到發視頻的人，顧京檀微微瞇眼，忽地就笑出聲，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氣息。

“向他下帖子，約他見麵。”

“爺想什麽時候見？”

“明天下午三點，老舍茶館。”

……

第二天，明予早早便理好工作上的事，準備早點下班，回去休息，不知是不是昨晚多吃了一片阿普挫倫的緣故，今早起來總覺得全乏力，到現在都沒完全恢複過來。

在電梯裏準備去地庫取車的時候，薑西的消息就追過來。

——我在言氏集團門口等你。

明予隻能取消去地庫的電梯樓層按鍵。

還沒走到門口，隔著遠遠的，明予一眼就看到那輛熱似火的紅西爾貝低跑。

穿著吊帶長的薑西扛著墨鏡靠在車門邊，微卷的頭發被風往後吹，擺微揚，出白皙的脖頸和白的晃眼的大長，很是吸睛，惹得過往人紛紛注目，可沒一個敢上前搭訕的，任誰看都知道這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

見明予走過來，薑西打開車門：“請吧，我的明予小姐。”

明予坐了進去，薑西也跟著坐進駕駛室，隨著油門的轟鳴聲如利箭般衝出去。

明予手按著太：“你要帶我去哪？”

薑西故意賣弄了個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明予沒繼續問，換了個其他的：“我讓你查柯家千金得了什麽病，有沒有什麽結果？”

薑西搖頭：“暫時沒有，柯家封鎖消息封鎖得太了，你再等等，我再想想辦法。”

連薑西這等人脈資源都困難重重，這裏麵擺明有鬼。

薑西問：,“好端端的怎麽查起柯家了？他們惹你了？”

“沒有。就是單純好奇。”

沒確定的事，不想給薑西和薑家添麻煩。

薑西提醒著：“我提醒你啊，若非必要，盡量別摻合進柯家這潭髒水，柯夫人是個氣量小的，上不了臺麵的醃臢事多得數不清，這柯家也就是個藏汙納垢的地方。”

“你放心吧，分寸我知道。”

“當然，若是姓柯的欺負你，你也不用怕，我薑家和明家六四開，拿他們，易如反掌。”

十五分鍾後。

倆人來到老舍茶館，薑西早在這定了位，跟著前麵引路的侍應生走。

明予問：“怎麽想起來這了？我記得你不是最討厭喝茶這種慢悠悠的調嗎？”

薑西笑：“這人也要換換口味，別總是盯著某一。”

薑西問侍應生：“臺下唱的西廂記是三點半準時開始吧？”

侍應生態度恭敬得不行：“是的薑小姐，按照您的要求，三點半。”

明予和薑西被請進了最頂奢的包廂。

明予前腳剛踏進去，後腳黑雙排扣西裝革履的顧京檀就上了樓。

巧的是在同一時間在同一家茶樓，不巧的是正好錯過。

明予和薑西喝著茶慢磨著細點

臺下鑼鼓一敲，幕布一開，琵琶揚琴和著二胡弦，燈聚焦在臺上，樂班賣著力奏出悠揚婉轉的樂。

明予輕輕吹著蓋碗下蒸騰的熱氣：“好端端的怎麽突然想起聽西廂記了？”

薑西笑意不達眼底：“會唱西廂記的人數不勝數，但他說過這兩位是他最喜歡的，我好不容易利用老舍茶館的名頭請到了他們。”

明予聽到薑西突然提起的“他”，看向薑西的眼神頓時溢滿心疼：“西西……”

可薑西笑容燦爛，滿臉無畏：“我沒事，我很好。”

崔鶯鶯和張生最終有有人終眷屬，可薑西和他……

正在此時，與明予和薑西相連的隔壁包廂裏。

熏香氤氳，茶香與其纏混合，在半空中飄著一層薄如紗的輕霧，配著細微的絕唱，當是悠閑自得時刻。包廂裏的氣氛卻沉重得仿佛要結冰，強大氣場下的迫讓人不過氣兒來，預示著一場腥風雨的即將到來。

顧京檀正襟危坐，手指沿著茶杯的邊緣：“真沒想到，給我發視頻的人居然會是祁總。”

顧京檀對麵的人正是祁霽，他微微斜靠在椅背上，隻穿了件黑質襯衫，扣子未係，出一小片黑曼陀羅紋，他一顆顆撚著小葉紫檀，淡笑：“我也沒想到，顧爺這麽快就查到我上了。”

“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怎麽混呢！”

祁霽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

顧京檀抿了口大紅袍：“祁總和明予的關係不是很要好麽？這個視頻祁總為什麽不主給明予，反倒是發到我這兒來了？”

祁霽瞳孔如同深海，勾輕笑：“因為顧冰清小姐是顧爺的親妹妹，我賭你不會告訴明予這件事的真相。”

顧京檀猛地攥茶杯，電話裏的言又止，四目相對時的無聲放棄，他都沒告訴明予。

他變不驚：“祁總就這麽自信？”

祁霽漫不經心滾著佛珠：“距離我給你發視頻也過去幾天了，你若是想告訴不早就告訴了，在明予麵前還能刷個好印象、立一功，又何必等到現在，否則的話就不會有你我二人今日的見麵了。”

顧京檀始終淡笑看著祁霽，拇指卻早已按住骨節。

祁霽看穿他的偽裝，輕笑：“顧爺，其實承認不想告訴明予真相也沒什麽的，有私心乃是人之常，更何況顧小姐還是你的妹妹。”

顧京檀早已看穿了祁霽的用意，應該說從看到這個視頻開始。

他顯得如此斯文儒雅：“祁總是想要挑撥我和明予的關係？”

祁霽略停頓片刻，然後笑著毫不猶豫承認：“當然，你也可以這麽認為，商人嘛利字當頭，不把水攪渾怎麽渾水魚。”

“祁總承認得倒是幹脆。”顧京檀放下茶杯：“你就不怕我告訴明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