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娘還想再提一句蘇元愷的事,便開口說道:“大小姐,您看這事……”
話還沒等說出口,就被林氏打斷了。
“雪姨娘在這好好照應侯爺吧,我也先回去了。至於大爺的事,侯爺自然會想辦法。”
又對一直跟在邊上的蓮姨娘道:“你就別在這打擾侯爺休息了,正好我有事找你。”
說著,就跟在老夫人後帶著蘇清妤和蓮姨娘一起離開了。
屋便隻剩下一個雪姨娘,認命地留下照顧蘇承鄴。
從外院回去的路上,林氏低聲對蘇清妤說道:“不管你父親,祖母,還有雪姨娘說什麽,你都不要為了們去沈家求。”
“娘不希還沒親,你就在婆家低聲下氣求人。娘同意你嫁過去,可不是為了給蘇家這些人辦事鋪路的。”
蘇清妤心頭一熱,母親才是真正為打算的人。
之後的整個下午,隻有雪姨娘一人在外院照顧著蘇承鄴。林氏沒再去,也沒讓蓮姨娘去。
蘇清妤自然更不想去,躲在碧水閣做繡活。
傍晚時分,外麵天漸漸暗了下去。
翡翠走進來遞給蘇清妤一封信,說道:“小姐,這是三爺吩咐人送來的。”
蘇清妤神一亮,是不是之前托付三表哥查雪姨娘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利落地拆開信封,仔細看了起來。
裏麵果然是林無塵的調查結果,說是查了雪姨娘的所有親戚和可能來往的人,沒有一點蛛馬跡。
也就是說,雪姨娘並未讓親戚們養哥哥長大。
蘇清妤剛把信放下,琥珀就進來稟告道:“大小姐,雪姨娘求見。”
“哦?請雪姨娘進來。”說著,收起了桌上的信,繼續做著針線。
雪姨娘進來的時候,蘇清妤也收了最後一針,示意雪姨娘坐下說話。
又問道:“姨娘不是在照顧父親麽?怎麽這時候來了?可是有事?”
雪姨娘在錦杌上坐下,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大小姐,你哥哥的事……”
蘇清妤直接打斷了雪姨娘的話,“姨娘問過父親了麽?父親怎麽說?”
雪姨娘神一滯,問了好幾次了,但是侯爺都沒說出要怎麽辦。隻說人關在刑部死不了,讓別著急。再問,侯爺就急了。
實在擔心兒子,便隻能來求蘇清妤。
蘇清妤隻看一眼的神,就大抵猜出怎麽回事了。那個爹隻自己,親兒子也得排在後麵。估計是想再觀觀皇上的態度,不敢貿然把蘇元愷弄回來。
“我知道姨娘的意思,但是你求我也是沒用的。我實話告訴你,就算現在大哥站在蘇家大門口,父親都不見得讓他進來。”
“姨娘還是回去好好照顧父親,再趁機跟父親求求。從刑部往出撈人,父親這個正三品的戶部侍郎,肯定比我這個宅小姐要容易的多。”
蘇清妤幾句話就打發了雪姨娘,本沒給繼續說的機會,就讓珍珠送客了。
雪姨娘離開之後,蘇清妤在宴息室的地上來回踱步。
既然雪姨娘的親戚故沒養哥哥,那是不是可以審問了?
現在因為擔心蘇元愷已經了心神,這時候審問,應該事半功倍吧?
想到此,蘇清妤便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立馬把雪姨娘綁起來好好問問。
但是審問這事,裏麵學問極大。不敢貿然問,怕因為自己不懂而錯失了良機。
蘇清妤又斟酌了片刻,抬腳便去了東次間的書房。
吩咐翡翠研墨,然後鋪開紙寫了起來。
落筆就是:三爺安好。
蘇清妤在信裏先說了林無塵的調查結果,又說想要審問雪姨娘,知道三爺一定忙著徐家的事,希三爺能幫忙找個擅長審問的人。
整封信寫的都是客氣無比。最後又說,若是三爺不方便,也可以直說,不必為難。
寫好的信又看了一遍之後,就裝到了信封裏,吩咐翡翠送到沈家西院。
“三爺應該是沒在家,你跟守門的說一聲,三爺回來把信給他就行。”
翡翠應了聲是,轉出去送信了。
小半個時辰之後,翡翠一寒氣地進了書房,手裏還拿著一個信封。
把信封遞給蘇清妤,道:“小姐,這是三爺給您的回信。”
“也是巧了,我剛到沈家西院大門口,就上了三爺回府。”
蘇清妤打開信封,裏麵隻寫了一句話:明日巳時初,帶著人去刑部後門。
前世蘇清妤曾經多次去過沈之修的書房,自然能認出這是沈之修的字跡。
心想可能是他幫安排好了刑部的人。這樣也好,刑部的人審問肯定是在行的。
次日一早,和蘇清妤預料的一樣。雪姨娘再次來到了碧水閣,央求蘇清妤幫幫。
蘇清妤這次沒拒絕,而是在雪姨娘哭求完之後,說道:“姨娘跟我去個地方,我就考慮答應你。”
雪姨娘此時已經跟無頭蒼蠅一樣,聞言立馬應了下來,“去哪?隻要大小姐答應幫忙,去哪都行。”
就這樣,蘇清妤沒費一點力氣,就帶著雪姨娘去了刑部後門。
到那的時候,文竹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蘇小姐請跟屬下來吧。”文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態度恭敬。
雪姨娘認出這裏是刑部,立馬就來了神。
“大小姐帶我來刑部,是要接你哥哥回去麽?”
蘇清妤點頭說道:“姨娘說的對,咱們先去看看哥哥。”
雪姨娘一聽這話,便跟在蘇清妤後。
文竹帶蘇清妤去的地方,是刑部後麵單獨審問重要犯人的牢房。
一進去,就能聞到濃重的腥味。
牢房最裏麵的屋子裏,沈之修負手而立。見幾人進來,目落到了蘇清妤上。
他又忍不住想起昨晚上蘇清妤那封信,客氣不說,行文格式也極為嚴謹。
若不是有落款,他還以為是哪個下屬寫的奏疏。
蘇清妤看見沈之修也愣了,口問道。
“三爺不是該忙著徐家的事麽?怎麽有工夫親自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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