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嫁進蘇家快二十年了,也在這宅耗了二十年。比誰都想走出去,一想到離開蘇家,就滿心激暢快。
可不能為了自己後半生的生活,就不管兒和娘家。和離不是小事,若是因為和離,兒被夫家看不起,娘家被人恥笑怎麽辦?
早就不是那個肆意灑的林家東了。
知母莫若,蘇清妤一眼看林氏心的想法。心裏除了心疼,還是心疼。二十年的耗在這宅,人生又有幾個二十年可以虛耗?
蘇清妤和林氏十指相扣,輕聲說道:“娘,您別想那麽多。舅舅若是知道您在侯府過的什麽日子,也會支持的。”
“至於沈家……娘也不必擔心。能不能在沈家立足,還得看我的本事。”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沈之修不會在意這些。
林氏有些意,沉著說道:“我再想想,這件事等你婚之後再說吧,娘總要風風把我的兒嫁出去。”
蘇清妤的頭歪在林氏的肩膀上,“那娘親就再想想,反正我不希娘親委屈。”
至於未找回的哥哥,蘇清妤相信就算親了,也能牽製住侯府。
大不了以後哥哥繼承了爵位,把這個拎不清的爹趕到莊子上養老,母親照樣是當家老夫人。
母倆正靠在一起膩歪的時候,翡翠忽然站在了宴息室門口,朝著蘇清妤使了一個眼。
蘇清妤朝著翡翠微微點頭,然後起對林氏說道:“我先回去做針線了,我說的事娘親一定認真想想。”
林氏笑道:“好,娘一定好好想明白,你快回去吧。”
從紫薇苑回碧水閣的路上,翡翠低聲說道:“小姐,大爺回來了,還真的帶了兩個水桶。”
“我使了銀子,悄悄問了大爺邊的小廝。他說大爺睡下了,亥時初喊他起來。”
蘇清妤停下腳步,吩咐道:“想辦法把那兩個水桶出來,別被發現了。”
翡翠應了聲是,轉去辦事了。
蘇清妤則帶著珍珠回了碧水閣,沒過多長時間,翡翠和瑪瑙就一人帶著一個水壺走了進來。
蘇清妤接過水壺看了看,比平日見到水桶的更細,也更長。側麵做了拎手,還能斜在上。
此時水壺裏已經裝滿了水。蘇清妤吩咐翡翠把水先倒出去,再把火折子一端和水桶的蓋子固定在一起,火折子的底部則固定在水桶的壁上。
這樣隻要一打開水桶的蓋子,就能出火折子的火苗。
主仆幾人忙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才把兩個桶都弄好。
翡翠卻蹙眉問道:“小姐,這樣雖然能出火。但是裏麵還要裝上水,那到時候不是都被澆滅了?”
蘇清妤卻說道:“不要水,灌上火油。”
徐家裝煙花的地方在京郊,周圍沒有百姓居住,也不怕傷及無辜。火油裝進去之後,拎著的狀態和水沒什麽區別。隻要蘇元愷不打開看,肯定發現不了。
翡翠和瑪瑙按照蘇清妤的吩咐,拿著水桶出去裝了火油,又把東西送回了蘇元愷的邊。
夜裏,到了該就寢的時辰。蘇清妤一寢站在窗前,看著京郊的方向。
在心裏默默計算著時辰,兩隻手絞在一起,張又帶著期待。
珍珠和翡翠陪在邊上麵麵相覷,猜不到底在看什麽。外麵就是碧水閣的前院,小姐已經看了一晚上了。
“小姐,要不要先去休息?”珍珠上前勸道。
話音剛落,就聽見幾聲砰砰的巨響。
接著,京郊的方向忽然火衝天。下一刻,無數煙花衝上雲霄。
蘇清妤角泛起笑意,低聲呢喃,“真好看。”
珍珠和翡翠也被這漫天炫彩吸引,翡翠轉頭問蘇清妤,“小姐怎麽知道今日京裏要放煙花?”
又狐疑地嘟囔,“皇上萬壽節還有五天呢,怎麽這時候放煙花了?”
蘇清妤笑笑沒說話,看來計劃了,後麵的事就看沈之修的了。
也不知道送的這份禮,沈三爺是否滿意。
此時沈家西院,沈之修站在門口,上披著貂皮大氅,看著京郊的煙花和火。
“文竹,備車,我要去見老師。”沈之修沉聲說道。
他不知道蘇清妤是怎麽做到的,但是今日這事確實是個絕佳的機會。
一整晚,陳閣老的書房都燈火通明。一封封信,被送往京城各個府邸。
一直到朝會的時辰,沈之修直接在陳家換上了朝服,坐著馬車進了宮。
蘇清妤是在卯時初被拍門聲驚醒的。
坐起的時候,珍珠已經點了燈,披上服出去看了。
不多時,外麵聲音弱了下去,珍珠也匆匆走了進來。
“小姐,出事了。剛才是雪姨娘吵著要見您,想求您幫忙。”
“怎麽了?”蘇清妤心裏有些猜測,但是京郊發生了什麽,還不知道。
翡翠說道:“雪姨娘說,大爺重傷,又被刑部的人關起來了。”
“想請您跟三爺求個,能不能把大爺放出來,回家治傷養病。”
蘇清妤沉著說道:“給我更吧,我出去看看。”
正好趁這個機會,出去看看事到哪一步了。沈之修這個時辰應該去上朝了,也不知道徐家那邊最後會是個什麽況。
但是不管怎麽說,要蘇元愷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等蘇清妤換好裳,梳妝出去,已經是兩刻鍾之後了。
雪姨娘正焦灼地等在碧水閣外麵,見蘇清妤出來,立馬上前說道:“大小姐,你可一定幫幫你大哥啊,他這次是了大罪了。”
蘇清妤皺眉問道:“到底出什麽事了?我現在腦子還著,姨娘能不能說清楚點。”
雪姨娘本就心急,再加上知道的不多,說話前言不搭後語。說了半天,也沒一句有用的。
就在蘇清妤耐心消失殆盡的時候,鬆鶴堂的知春匆匆趕了過來。
“大小姐,老夫人請您過鬆鶴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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