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府尹蕭趕慢趕到廣殿時,圣人和首輔大人已經在了。
他跪地磕頭,圣人起,問,“服毒自盡的黑人可查實了?”
他肅立回稟,“陛下,黑人上無任何標識,無法確定其份。”
圣人聽他這麼說,也不吃驚,看來早已知曉結果。
“只是,”蕭遲疑地說,“其自盡所用之毒十分獨特,乃羌國皇室藥。”
圣人眸子一亮,“皇室藥?你可確定?”
“若是旁的毒,臣無法確定,但此毒臣兒時見過,故而能識得。”
這便沒錯了,定然是羌國的藥。
可,人不是蒼國派來的嗎?
蒼國打算擄了柳慕楊,確保他能出兵攘助。
可,為什麼毒卻是羌國的呢?
韓屹蹙著眉,看來此事并不簡單,“另外三個抓住了嗎?”
蕭汗,“臣,無能!”
那就是還未抓到,可能永遠也抓不到了。
茫茫人海,想要找三個毫沒有特征的黑人的確極不容易。
不論是蒼國還是羌國,韓屹都不擔心。
他擔心的是大豫國。
能在宮中生事,還能全而退,若無豫人作為應,他無論如何也不信。
蕭也很愁,此事竟一點頭緒也無。
他們四人給了戲班長的婆娘一筆銀錢,功混宮中。
至于他們是哪里來的,那個婆娘一無所知。
他嚴刑拷打,但這對夫妻口中,吐不出任何有用的東西。
而怡宮的問辛,一口咬定是皇后殿下指使干的。
萬一圣人問起,他本不知如何應答。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問辛呢?”
蕭著頭皮答,“問辛一口咬定是皇后殿下指使。”
圣人沉,“哼,皇后,若皇后干得出這種事,至在能力上是合格了。”
言下之意,皇后無能,干不了這等事。
皇后倒是想做壞事,可惜只辦得了蠢事。
看看,被問辛三言兩語忽悠,不僅找來不靠譜的戲班子,還功給背鍋。
和靜宜公主謀,功將靜宜送進了虎口。
這,絕非一般人能干出來的。
日后誰想找死,他一定推薦他們與皇后殿下合作。
圣人打量了眼韓屹,不得不承認,還是太傅運氣好。
得的夫人夠強,罵人不帶臟字,直接文明地將人撂倒,得靜宜公主緒崩潰,直接做了替死鬼。
這等戰斗力,絕非一般子能有。
慨歸慨,眼前的事不得不抓。
只是,此事急不得,只能徐徐圖之。
“蕭,此事追查,面上就結案吧。”
三人商議后,圣人又留下了韓屹。
見圣人言又止,韓屹眸一閃。
就在他以為圣人不會開口的時候,“太傅,你明知皇后和靜宜打算對鄒荃出手,怎不早些將他撈出來?”
原來,皇后和靜宜自以為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豈料一舉一早就在韓屹的掌控之下。
只是,他沒料到廂房只是障眼法,為了掩蓋真正的黑手,施行綁架的計劃。
皇后和靜宜都是幕后黑手的棋子。
若非王摯城,黑人只怕會得手,而他的自負和疏忽,會令慕楊陷萬劫不復之境。
韓屹瞥了眼圣人,沒有作答。
“是太后?”
韓屹輕輕點頭。
原來如此!
韓屹早就知道皇后
們要借宮宴生事,甚至知道們想用鄒荃壞慕楊的名聲,早早派人盯著。
所以,太后殿下指責韓屹消息靈通卻護不住慕楊,并非無的放矢。
結果,靜宜不中用,被慕楊幾句話得整個人癱在地,迷糊地進了自己安排的廂房,跳進了自己挖的坑。
事發時,韓屹的確命人將鄒荃帶離。
原本安排了另一個人,結果進廂房的還是鄒荃,可見期間出了岔子。
這個岔子便是太后。
高啊!
只一招,不用下藥,便讓鄒荃心甘愿聽令。
“想和離嗎?”太后看著鄒荃,一字一頓地問。
鄒荃猛然抬頭,又驀地低頭,心撲通撲通地跳,手心張得出了汗。
“哀家不是在試探你,你若不愿,只當今日沒見過哀家,若愿意和離,哀家指你一條明路。”
“臣,愿意!”鄒荃抖著磕頭。
就這樣,太后不費一兵一卒,直接得了最佳馬前卒。
圣人搖頭,“韓公啊,你有沒有發現,慕楊和太后真像,都是自己云淡風輕,卻將對手狠狠斬于馬下。
事后,們可能還會問一句,疼嗎?”
韓屹抿看著圣人。
圣人連連擺手,“太傅,莫問我,朕也很納悶。韓夫人到底何方神圣,太后如此看重。
唉,你小心些,你家夫人得太后看重既是好事,對你卻又是阻礙。
太后這關,可沒那麼容易過。”
韓屹一語不發,行禮后退出了廣殿。
轉后,他步履輕快,角微微上揚,明顯是那句“你家夫人”愉悅到了他。
“誒,朕話還沒說完呢,”圣人氣怒,“真是,一言不和就撒丫子!難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沒一會兒,韓屹竟又再次返進
殿。
“陛下,王摯城來京數日,您何時召見?”
圣人一怔,“明日如何?”
韓屹點頭,“也好。”
說完,行禮后再次離開。
圣人氣得牙,就為了王摯城救了他夫人一命,太傅竟親自為他求恩旨。
哼,他怎麼會以為太傅是君子?
長寧宮里,太后正問著夏大伴。
“鄒荃那里可安排妥當了?”
夏大伴躬答,“都安排妥當了。”
“很好,”太后淡然地說,“找個時間,放靜宜出宮。”
夏大伴一驚,“殿下,靜宜公主似乎千方百計想見首輔。”
“讓見,但要不著痕跡。”
“是!”夏大伴得令退下。
太后殿下著窗邊的梔子花,聞著悠悠的香味,“靜宜,哀家不知你想打什麼算盤。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哀家等著你出招。”
靜宜公主終于安靜下來。
日日躲在菡萏宮里,漸漸的忍冬們也放松了防備。
這一日,忍冬和秋槐都被支了出去,忍冬提心吊膽地生怕靜宜公主借機生事。
好在回菡萏宮時,靜宜公主依舊坐在院子里喝茶。
頓時松了口氣。
不知道的是,在看不到的地方,靜宜公主出了得逞的笑。
京城一座宅子里。
“主子,”來人低垂著頭,一不地跪著,“失敗了!”
一個清雅的背影聽到稟報,手上一頓,一滴墨水啪得滴落在盛開的紅梅上。
他嘆口氣,“好好的一副畫,毀了。”
“自去領罰,”他悠悠地開口,“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何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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