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喬婉君一行人終於到了衙門。
考慮到子不便拋頭麵,譚子睿將喬婉君和崔藍心安置在了衙門後廳。
縣丞郗元傑站在一側,不解地問,“大人,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中午的時候不是才剛從衙門回去的嘛,這都快天黑了,怎麽又回來了?
“錢友人呢?”
譚子睿來的路上已經問清楚了,孫樹是錢友手下的人。
而孫樹是他的人,這還當真是在給他臉上抹黑。
想到這裏,譚子睿臉沉了下去,狠狠拍了把桌子。
“真是混賬!”
郝元傑太一跳。
莫不是錢友辦砸了差事?
可別連累他啊!
他們這個大人可是有名的黑臉包公,剛正不阿,從不講私。
別說他們這種半路跟他的,就算是跟了他很多年的暗衛,隻要是辦錯了事,也沒有說的份。
“大人,錢友昨日奉命去了鄰縣辦差,今日晚間才能回來。”
聞言,譚子睿臉又黑了幾分。
孫樹偏偏選在這空檔犯事,是人指使,還是自作主張。
都不重要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錢友已經沒用了。
他甩了袖子坐下,沒再有過多的緒。
對他而言,沒有不可替代的人。
錢友不中用了,換個便是。
他還會有其他的助手。
“去將孫樹帶來。”
郝元傑詫異,大人怎麽知道孫樹這個小人。
雖然不解,也沒敢問,應了聲轉正要走,又被住。
“對了,你看看大牢裏有沒有一個阿衡的男人,應當是孫樹帶回來的,一起帶來吧。”
他不是個管閑事的人,這種蒜皮的扯皮司,也不到他來管。
但,既然是藍心想幫的,他便賣個好,就當是哄了。
也不是什麽大事,將那個阿衡從牢裏提出來,再讓孫樹道個歉。
喬婉君將人領走便了了。
至於孫樹,以公謀私,這是當真沒將他放在眼裏。
必須得嚴懲了。
譚子睿心中已有計較,淡然地端起茶盞,想著好久沒吃一品香的菜了,還真是有些想念。
隻是那茶還沒送到邊,郝元傑慌的聲音已經從門外響了起來。
“大人,不好啦。”
“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驚慌?何統!”
譚子睿重重放下茶盞,訓斥道。
郝元傑這時,已經來到了門口,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邊著,邊指著牢房的位置。
如臨大敵。
“大人,有人劫獄!”
聞言,本來還悠然自得的譚子睿,‘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那泰山崩於頂都不改的臉,也出現了錯愕。
他二話不說,立刻抬腳去了牢房。
進了牢房之後,就見刑訊房,一高大男子逆著,坐於最中間,正百無聊賴地對著牆上的刑評頭論足。
而那人的腳下,還踩了一個人。
被踩的人滿臉汙,看不出樣貌,但上的服飾是衙門捕快的。
這是來踢館的。
殺了這麽多人,不跑。
是瘋了?不怕死?還是挑釁?
猖狂!
這人定是窮兇極惡之徒。
譚子睿抿了,朝後招招手。
頃刻間,便有幾名青麵人將他護在後。
郝元傑見狀,猛然驚起一冷汗。
大人連暗衛都喊出來了,麵前的人定不是好對付的。
而他剛剛竟然就那麽冒冒失失地跑進來了···他不得不慨一聲。
自己命大!
“來者何人?為何要屠我衙門差役?”譚子睿沉聲厲喝,警告,“你可知這是犯了重罪?”
這時,坐著的高大男子才緩緩偏頭過來,幽幽出聲。
“是嘛?我還真不知道。”
“我隻知道,他們要殺我,我總不能什麽都不做,就坐著等死吧。”
“當朝律法,我這···應當自我防衛吧。”
郝元傑滿臉黑線,憤憤質問,“你不是說你不知道嗎?現在又懂律法了?”
才說完,就被譚子睿嚴厲地瞪了眼。
郝元傑這句話,雖說是在質疑,但另一方麵也是在證實當朝律法中,有‘自我防衛’。
本來譚子睿想先發製人,被這麽一攪和,衙門倒了理虧的一方。
如何不氣?
郝元傑後知後覺,自知做錯了事,低下頭,沒敢再開口。
譚子睿也沒了耐心似的,拿出縣令大人的派頭,威嚴道。
“閣下說我衙門的人要殺你,為何?你可有證據?”
“沒有證據,屠戮衙役,我看你是賊喊捉賊。”
“來人,將他給我拿下!”
想在他的地盤耍威風,那不能夠。
一聲令下,暗衛和衙役們已經開始拔出了刀劍,正要衝過去。
“等一下。”
男人一腳將腳下的人踹過來,站起,無視一眾暗衛和衙役們的示威,反而走上前來。
那淩厲狠辣又帶著些吊兒郎當的眉眼,一點點出現在眾人眼前,直到全部暴在線之下。
“誰說我沒有證據的?”高大男子指著滾過來的孫樹,昂著頭擲地有聲道,“孫樹,他就是我的證人!”
囂張!
但譚子睿現在沒心思去計較這些了,他心中隻有滿滿的震驚。
“沈落衡?你怎麽在這裏?”他口而出。
話落,隻見男人眼底的戲謔一閃而逝,轉而又出迷茫之。
“我是阿衡。你,認錯人了吧?”
譚子睿擰眉,暗褐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麵前的人,似要將麵前的人盯出來。
探究、審視、懷疑···最後化了一句話。
“你們先出去!”
“大人···”
郝元傑想勸,至留下兩個暗衛,但對上譚子睿不容置疑的視線,最後隻能領命而去。
刑訊室,隻剩下譚子睿和沈落衡,還有一個沒了雙眼、人事不知的孫樹。
此時,譚子睿的臉複雜,心中想著,這人究竟意何為?
雖說,在京中時,兩人沒什麽集,但沈落衡的事跡,他沒聽。
沈落衡這人,麵上溫和,心暗,手段狠辣至極。
在波雲詭譎中的朝堂裏,深得聖寵,年紀輕輕便獨攬大理寺大權,更是四大家族之首。
不是個好相與的。
“大理寺卿,沈落衡,沈大人,這裏沒有旁人,便沒有裝下去的必要了吧?”
他看了眼地上橫七豎八的死,視線最後落在孫樹上。
滴水不,倒真符合沈落衡的行事作風。
怎麽裝,他也不信的。
“既然如此····”沈落衡角一勾,邪笑,“譚大人可要為沈某主持公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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