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正是難纏的白小姐。
“為什麽不能是我?”
白小姐自來地便要往唐之臣的公寓走進去。
唐之臣一把將推了出去,“你幹嘛呢?”
這樣過於自來的人,唐之臣真的是要被無語死了。
他一個清白小夥的房子,是一個人能隨隨便便進來的嗎?
白小姐挑眉,“來者是客,你不請我進去坐坐?”
唐之臣直男發言,“我為什麽要請你進去坐坐?又不是我讓你來的。”
“沒事趕走。”
唐之臣都懶得跟這人浪費口舌了。
他都說有朋友了,怎麽還來。
知三當三?
一想到這,唐之臣對這位白小姐的厭煩,更是上漲了好幾分,“白小姐,做人還是有點道德比較好,我都有朋友了,你能不能別纏著我了?”
“道德是什麽?我隻知道,我喜歡的東西我就要弄到手。人也是。”
白小姐還真沒道德這個東西。
從小的教育就是自己想要的就要去爭取,哪怕不擇手段。
畢竟爸就是媽從別人手裏搶過來的。
搶來的又如何。
他爸媽現在還不是照樣恩。
再說了。
都查清楚了。
昨晚那個人本就不是他朋友。
他單,也單,憑什麽不能追他。
唐之臣,“……”
瘋子。
確定眼前的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後,唐之臣更是不想跟費口舌了,“趕滾,不然我報警抓你。”
直接將門關上,把人隔離在外,唐之臣煩躁地回到沙發上。
門外,白小姐還在鍥而不舍地說著,“臣臣,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把你追到手的。”
門,聽著白小姐這話的唐之臣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就不該多管閑事。
惹上這一個甩不掉的麻煩。
-
白小姐見唐之臣一直閉門不出,在門口蹲了半小時,就離開了。
總算把人給盼走的唐之臣躺在沙發上,緩緩地呼了一口氣。
他拿起手機,點開和韓子衿聊天的微信頁麵。
【外麵下雨了,你晚上不用來接我了,我自己乘公回去。】
【我發工資啦,今晚想吃什麽菜?請你吃。】
【你那些不能機洗的服,給你手洗晾臺了,記得收。】
【廚房裏給你燉了粥,醒了出來喝點。】
【上還燒著嗎?我回來了,你開下門。】
【天冷了,多穿點服,別再生病咯。】
【你加完班了嗎?我煮了粥,回來過來吃點再回去睡覺。】
聊天記錄往上翻,很長。
都是日積月累下來的。
聊的話題看似平常。
可細看,就會發現,藏在文字裏的喜歡。
字字不提喜歡,卻又字字著意。
唐之臣怔怔地看著他和韓子衿的聊天記錄。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聊了那麽多啊。
小衿衿喜歡他?
真是令人詫異又意外。
不過也是。
若非喜歡,又怎麽會對他這般好。
而他竟把這一切歸咎於是熱心腸。
他是多蠢?
再熱心腸的人,也不會像保姆一般地伺候他吃喝拉撒。
想起自己有一次酩酊大醉,一回家,吐得哪裏都是。
結果早上起來,地麵幹淨得跟鏡子一般,吐髒的也被洗幹淨晾在了臺上。
鍋裏,還有熱騰騰的粥。
還有前不久生病那次。
視錢如命的上班上到一半,就回來照顧他。
給他量溫,喂藥,還一直守在床邊,時不時地用巾給他降溫,直到他退燒。
他當時醒來看到小姑娘趴在床邊,心裏還很驕傲,覺得自己隨手撿來的妹妹會疼人的。
如今想想,親妹未必能做到那般。
他還真是——夠遲鈍的。
竟未曾深想。
將手機按滅。
被人默默喜歡是一種什麽覺呢?
唐之臣說不出來那到底是啥覺。
不厭惡,有點詫異還有點高興。
畢竟他活了二十四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暗。
可要說喜歡,他好像對,並無心的覺。
可要說不喜歡,他還怪想念燒的菜。
唐之臣臥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起了呆來。
-
晚十點。
夜宵城的某個火鍋店裏。
穿著服務員製服的韓子衿拿著點菜機朝剛剛被諮客迎進來的顧客走去。
“先生,請問您想——”
當看清顧客的模樣後,韓子衿猛地一愣,而後詫異地問道,“臣哥,你怎麽在這?”
“我來吃夜宵。”
唐之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這裏。
他晚餐沒幾口,後麵實在得不行,他就出來覓食了。
然後騎著騎著,就來到了韓子衿兼職的夜宵城。
鬼使神差的,他來到了韓子衿兼職的火鍋店。
“哦。”
韓子衿也沒多想,隻當他是正常來消費。
和對待其他客人一般,詢問他要點什麽。
唐之臣隨便點了幾樣,而後問,“一起吃?”
韓子衿歉意地看著他,“我在上班呢。”
說完,韓子衿便又繼續忙活去了。
又來了幾桌客人。
後麵都沒空管唐之臣,就隻有上菜的時候,來了一下。
也顧不上跟他談。
唐之臣自己一個人慢慢地涮著火鍋,一邊看韓子衿腳不停歇地穿梭在人群裏。
夜宵城的客人基本都是很晚才來消費的。
十點這個時間段,是客源最多的時候。
韓子衿很忙。
忙得連心上人在一旁,沒空多瞧一眼。
等韓子衿徹底空閑下來。
都淩晨一點多了。
這個時候,客人都吃得差不多了。
終於空閑下來的韓子衿朝唐之臣所在的位置看了過去。
意外的,男人還在,愣了愣,隨後走了過來。
“臣哥,你還沒回去啊?”
唐之臣看著,微微搖頭,“等你一起,正好送你。”
韓子衿沒想到唐之臣會這樣說,“我還有半小時才能下班。”
唐之臣說,“沒事,我等你。”
“嗯。”心上人來接自己下班,韓子衿忍不住勾了勾。
接下來的半小時裏。
韓子衿和同事一起開始了最後的收尾工作。
將桌子收拾幹淨,拭幹淨。
然後跟同事們一起吃了個夜宵。
便去換間,將製服換下來,然後拎著換下來的製服,朝還在位置上等的唐之臣走去。
“走吧,我好了。”語氣有點急切,生怕男人等煩了。
“嗯。”
唐之臣拿過一旁的圍巾圍上,然後從位置上起。
韓子衿脖子上也圍著一條圍巾。
跟唐之臣的是。
是韓子衿的一點小心機。
當時織圍巾的時候,買了兩種。
藍的織給了唐之臣。
米的織給自己和許簡一。
因為許簡一有一條跟同樣的。
就算帶著跟唐之臣的圍巾,唐之臣也不會多想。
可是現在。
窗戶紙被捅破。
當兩個人圍著的圍巾麵對麵站著時,氣氛莫名的有點尷尬,同時也有點曖昧。
尤其是韓子衿的同事還過來問,“子衿,這是你男朋友啊?”
韓子衿當下就紅了臉,搖頭說,“不是。”
實在不知道如何跟同事解釋自己跟唐之臣的關係,韓子衿索說他是自己的哥哥。
“他是我哥哥。”
唐之臣微微挑眉,倒也沒說什麽。
隻是將手兜裏,然後催促韓子衿,“走了,很晚了。”
韓子衿立馬跟同事道別,跟著邁步朝唐之臣走去。
唐之臣的機車就停在宵夜城門口。
從火鍋店到宵夜城門口,得走個五分鍾。
而這五分鍾裏。
唐之臣和韓子衿一直沉默著。
最後是唐之臣開的口,“怎麽忽然搬走了?”
夜裏風有點大,韓子衿抬手理了理圍巾,“不想給一一惹麻煩,所以就搬出來了。”
“嗯?”唐之臣不明所以地看向韓子衿,不懂這話是什麽意思。
韓子衿解釋,“我媽前幾天來找過我,大概是見我住的這麽好,便起了歪心思,想要慫恿我把一一的房子占為己有。”
“我不想天天來煩我,所以就搬出來了。”
韓子衿故作輕快地說著。
唐之臣難以置信,“怎麽還有臉來找你?”
韓子衿苦笑,“不把我的價值榨幹,又怎麽會放棄呢。在眼裏,我就是一個攢錢工。”
唐之臣心疼地看著,“那樣的母親不認也罷。”
韓子衿笑了笑,沒作聲。
可以不認母親,但該負責的義務,卻是無法推的。
在法律上,年子本就有義務贍養父母。
父親如今還無法生活自理。
母親要照顧父親,沒法上班。
家裏的一切開支幾乎全在和哥哥兩個人上。
哥哥不靠譜,這幾個月裏,每個工作都是做十天半個月,就不幹了。
至今還在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指他,他們一家能死。
哥哥和母親,韓子衿是狠得下心不管的。
可是父親沒辦法棄他於不顧。
人不能這麽自私。
想著自己快活。
小時候是父親給遮風擋雨,也該給他遮擋風了。
母親對是刻薄無心了一些,但對父親,不至於不上心。
韓子衿寧願自己苦點,多給家裏一點錢,讓父親日子能過得舒坦一些。
至於。
反正不死。
走一步算一步吧。
韓子衿對未來,沒什麽規劃。
前路茫茫,看不見出路。
唐之臣第一次發覺,在這個二十歲小姑娘上的擔子重如千斤。
他忽然想為做點什麽。
像是想到了什麽,唐之臣說,“吃慣你燒的菜,我胃好像有點挑剔,要不我出錢雇你給我做晚餐?”
“啊?”韓子衿不懂事怎麽就發展這樣了。
和韓子衿相了幾個月,唐之臣也明白這人視錢如命的子,有錢攢,是不會推的,
“你在這裏當小時工一小時才二十塊。我給你五十塊一小時,你每晚下班你去我那給我做晚餐。”
韓子衿,“……”
有錢攢韓子衿確實不會推,但市場價是三十,五十太多了,不想占他便宜,“三十塊,菜你買。”
之前住許簡一那,韓子衿還有理由免費做給唐之臣吃。
畢竟自己也要吃。
不過買的菜,都不盛就是。
畢竟沒什麽錢。
唐之臣也深知經濟窘迫,很多時候,唐之臣想吃什麽,就自己去買回來給韓子衿弄。
他們一個出錢,一個出力,倒也默契,不去計較菜是誰買的。
怎麽還有人嫌錢多的。
唐之臣有點無奈,卻也知道韓子衿這人倔得很,他點點頭,“行。”
韓子衿沒想到自己搬離,還能給唐之臣做飯。
是願意做飯給他吃的。
外麵吃的,總歸是沒自個做的要幹淨衛生,也想讓自己喜歡的人吃的健康些,所以才沒拒絕唐之臣的提議,
“那我明天下了班就先去你那。”
“嗯。”
兩人談話間,來到了唐之臣停放機車的地方。
唐之臣將頭盔遞給韓子衿。
韓子衿抬手接過,戴上。
唐之臣將車子推出來,然後率先坐上車。
韓子衿扶著他的肩頭,坐了上去。
當窗戶紙捅穿後,再坐唐之臣的車,韓子衿的心和之前截然不同。
之前仗著唐之臣不知喜歡他,敢肆無忌憚地抱他。
但現在心事曝了。
倒是變得畏畏,小心翼翼了起來。
隻敢淺淺地抓著他的兩邊擺,不敢像之前抱他了。
唐之臣皺了皺眉,“抓穩點,不然等下把你甩出去了。”
韓子衿聞言,把手往前挪了挪。
虛抱著。
唐之臣見忽然扭上,索自己抬手將的手環住自己的腰。
韓子衿被他一頓作弄的心跳如麻。
靠在他背上,心跳得不像話。
而唐之臣對自己的這個舉止,完全沒多想。
他直男慣了。
隻考慮危險不危險,沒考慮姿勢曖昧不曖昧。
他覺穩妥了,這才放心地啟車子,揚長而去。
韓子衿靠在唐之臣的背上,有點弄不清他們現在是什麽個況了。
不過這種心照不宣的曖昧,讓有點上頭。
他知道喜歡他,卻沒有疏離,還和以前一樣。
他是不是在給機會?
意識到這點的韓子衿忍不住角揚了揚。
-
到了韓子衿如今住的地方,唐之臣忍不住擰起了眉,“你現在就住在這種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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