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簡一難過地將額頭抵在靳寒舟的下上,疚地跟他道歉,“對不起……”
“我討厭別人騙我,善意的謊言,也不行。”
靳寒舟抬手抱住許簡一,抱得很用力,“以後都不要騙我了。”
許簡一抱他,“好,以後都不騙你了。”
然而後來的靳寒舟卻特別希許簡一能撒謊騙他……
因為有時候,謊話比真話好聽多了。
-
程士這邊。
和穆良緣在吃過飯後,並沒有立馬回家。
穆良緣怕太早回去一個人待著會孤單,便帶著去了市區最高的山頂,賞了一會兒夜景。
看著漫天星辰,穆良緣偏頭問程錦繡,“要不要來我公司給我打下手,打發打發時間?”
正在賞星星的程錦繡忽然聽到穆良緣的這話,愣了好一會兒,“啊?”
程錦繡是名副其實的富貴命。
活了四十六歲,就沒有自己攢過一分錢。
前二十年,程將軍在養。
後二十六年,靳家在養。
程錦繡本不知道上班要做什麽。
就像是古時候富貴人家的千金一般。
沒出嫁時,大門不出,每天宅在家裏,學習琴棋書畫,培養氣質。
出嫁後,更是極出去拋頭麵。
為千億集團總裁的妻子,程錦繡每天隻要坐在那,就有人伺候吃喝拉撒。
都說有得便有失,大概是程錦繡的命太富貴了。
所以的之路才會如此坎坷吧。
穆良緣說,“你太閑了,人太閑容易生病。如今你也不是靳夫人,不必再守那什麽豪門禮數,多出來見見世界,你會發現,這個世界,比你平日裏看到的有趣多了。”
程錦繡會得抑鬱癥,跟的富貴命也有很大的關係。
人過得太順意,沒經曆過什麽挫折,心靈就會比較脆弱。
以至於一個靳風,就把自己折騰得去了半條命。
“我什麽都不懂。”
程錦繡有點心,確實太閑了,有時候閑得覺心裏空落落的,尤其深夜醒來的時候,特別的孤獨。
可是沒上過班,什麽都不懂。
“隻是給你找點事打發打發時間,沒真讓你幹活。”穆良緣無奈一笑,“我怎敢讓我們的大小姐真的幹活啊?”他也不可能舍得。
他的大小姐就該一直十指不沾春水,什麽都不用做。
是站在那,就可以了。
份的高貴讓程錦繡在麵對穆良緣的調侃時,並沒有覺得有哪兒不妥,問穆良緣,“不會給你找麻煩嗎?”
程錦繡知道自己有多職場小白,就算份再高貴,也是沒有人肯要的。
畢竟大家都是來幹活的,不是來伺候()祖宗的。
去上班,在別人看來,是去搗的。
“能讓大小姐給我找麻煩,是良緣的榮幸。”穆良緣滿是寵溺地看著,眼底好似有萬千星辰,“再說了,有我在呢,怕什麽。”
“那我去試試?”程錦繡也想去試試上班是一種什麽驗。
穆良緣歪頭,很是爽朗的一笑,“來吧。”
程錦繡被他的笑意染,也跟著勾一笑,“好。”
穆良緣看著程錦繡那一抹迷人的笑容,眸一下子暗了下來。
他俯,慢慢地朝程錦繡靠了過去。
他們此時就站在圍欄邊上。
兩人肩比肩靠著,手都扶著圍欄。
穆良緣一米九,程錦繡也不矮,一米六七,加上穿著高跟鞋,兩人相差的不算多。
穆良緣低頭,還是很輕易的,就能親到程錦繡的。
看著穆良緣逐漸近的臉龐,程錦繡眼珠子無措地轉,手不自覺地握圍欄的扶手。
程錦繡和靳風,是日久生,再見,已然得深骨髓。
在麵對靳風的時候,程錦繡幾乎很會心跳加速,更多的是再見心上人的喜悅。
加上兩人重逢後的相不算多。
婚後的第一年,都是程錦繡在討好靳風,關係好不容易回溫,他們就被靳老爺子一碗湯藥給關在了一起。
雖然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可曖昧的過程,程錦繡是一點都沒過的。
畢竟他們剛發生關係,還沒來得及曖昧,陳雲香就回國了。
男之間,其實是沒確定關係和心意的那個階段,最容易惹人心跳加速。
沒明確的,加上不經意的肢,都會引起強烈的反應。
程錦繡不知自己對穆良緣是一種什麽覺,但知道自己是不討厭他的。
眼看穆良緣的臉越來越近,程錦繡握著扶手的手張到指節泛白。
還在糾結到底是躲還是不躲好。
躲——會不會尷尬?
可是不躲……
程錦繡總覺得太快了。
不是很能接。
穆良緣到底是沒有吻下去。
他抬手將程錦繡落臂彎的披風往上拉了拉,然後說,“夜深了,走吧,送你回去了。”
“嗯。”
見穆良緣沒有吻下來,程錦繡驀地鬆了一口氣,還是太快了。
不過臉頰的熱度和過快的心跳卻遲遲沒有平複。
直到車子在程錦繡公寓大樓門前停下時,臉頰都還有點燙,心跳也有點快。
將車子停穩,穆良緣繞到副駕,將車門打開。
程錦繡彎從裏麵出來。
穆良緣將車門關上,麵朝揮了揮手,“早點睡,明早我來接你去上班。”
程錦繡點頭,“好。”
“走了。”
穆良緣繞回駕駛座上去拉開車門,彎坐了進去。
程錦繡跟他揮手,穆良緣讓趕上去,“不用送我。”
程錦繡應了聲好,便轉往公寓大樓走去。
穆良緣見往公寓大樓走去,這才啟車子,駛離原地。
車子消失不見後。
大廈對麵的馬路上。
一輛在夜下的邁赫車上忽然下來了一個人。
男人流星大步地朝程錦繡走了過去,跟著,一把拽住了的手腕。
“良緣,怎——怎麽是你。”程錦繡以為是穆良緣去而複返,結果回頭卻看到是靳風,溫和的麵容瞬間轉為冰冷,同時抬手甩開靳風拽著的手。
“你來幹嘛?”程錦繡甩了甩手腕,好心都讓忽然出現的靳風給破壞了。
看到靳風,程錦繡就想起過去那個愚蠢至極的自己。
就像是腦子壞掉的人忽然清醒過來,對過去做了蠢事的自己很是嗤之以鼻與嫌棄。
靳風見程錦繡從溫和麵容到滿臉冰冷,心口微微一窒,他艱難的開口問,“你和他——在一起了?”
“對。”程錦繡想也不想地便說,“我們在一起了,你有意見?”
靳風形驀地一晃,好似了巨大打擊,他嚨好似堵著顆尖銳的石頭,發嗓又痛又啞,“這麽快?”
“你管我快不快!”
程錦繡並不是很想見到靳風,療傷是需要時間的,他的出現,像在傷口撒鹽,傷口剛好一點,便又讓他給弄裂了。
靳風這會兒知道在說氣話了,他明知不可能,卻還是問了出口,“繡繡……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程錦繡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忽地笑了出來。
滿是冰冷諷刺地看著他,“回到過去?靳風,你知道嗎?我在神病院治療那幾年,我無數次不在想,如果我沒有認識你就好了。”
寧願一生孤獨,也不想過溫暖,再失去。
如果沒有認識他就好了?
不想回到過去,甚至後悔跟他遇見……
靳風痛苦地彎了彎腰,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扼住,大手不斷地收,勒得他不過氣。
程錦繡麵無表地看著靳風,“靳風,我好不容易從你這個深淵裏爬出來,請你不要再試圖把我拉回去,我不年輕了,我沒有下一個二十五年陪你耗。”
靳風哆嗦著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請你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我真的不想一次又一次的回憶那個犯蠢的自己。”
程錦繡說完,直接轉走進了公寓大樓。
靳風定定地看著程錦繡的背影,眼看就要走出自己的視線範圍,他下意識抬手,然而下一秒,還是消失了。
靳風落寞地收回手。
他轉,回到車裏。
回到車上的靳風了香煙咬在裏,他歪頭用打火機點燃。
將夾在兩指的香煙擱置邊狠狠地抿了一口。
將煙氣含在裏幾秒,隨後深呼吸將煙氣咽下去,再將煙氣從鼻腔徐徐地呼出。
靳風以往煙都是不過肺的。
但今晚,他卻連著好幾口,都是過肺,像是在借此轉化著什麽緒一般。
“如果我沒認識你就好了……”
程錦繡的話一直不停地在靳風的耳邊循環,他眼睛漸漸變得深紅潤。
靳風閉眼,頹然地靠在椅背上,滿臉狼狽與痛楚。
兜裏的手機忽然震了震,靳風拿出來,沒看,就接起來了。
“阿風,我好疼啊。”
聽到悉的人聲音,靳風睜開眼,那雙眼,忽地變得猩紅無比,他如同一隻被激怒的獅子,猛地低吼了一句,“滾!”
靳風掛斷電話,氣得把手機丟出了窗外。
都是。
如果不是。
他和繡繡不會走到這一步。
他再等等,他的繡繡就回來找他了。
去他媽報複!
靳風痛苦地捂住頭,額上的青筋凸起。
他雙目通紅,眼底爬上了紅,整個人又痛又恨。
為什麽要找上他。
為什麽……要費盡心思地拆散他和繡繡。
他那麽相信。
為了彌補奪清白的罪孽,他連都舍棄了。
結果到頭來,卻是一場算計!
就因為的這場算計,他親手推開了他的繡繡……
“嗬……”
靳風忽然扶著額笑了起來,“嗬嗬……”
“嗬嗬嗬……”
他笑得滿眼水,滿眼模糊。
如果他當初不那麽負責任就好了。
如果他對繡繡再信任一些,得再深一些,他是不是就不會……
可惜沒有如果。
他終究還是弄丟了。
靳風仰頭,眼角似有什麽東西,順著臉頰了下來。
醫院。
陳雲香痛得在床上打滾。
看著那個被掛斷的電話,陳雲香眼前一點點地模糊了起來。
被人罵賤種,被人用腳踩臉,被迫吃發黴的饅頭,被摁在冰冷的水桶裏冷得渾哆嗦,甚至現在胃痛到攣,痛得在地上打滾的時候,陳雲香都沒哭過。
可是靳風的一個滾字,卻如同鋒利的刀子,狠狠劃開陳雲香自以為鐵石般的心髒,讓原本就疼痛難忍的,更是痛得直打滾。
眼淚如同洶湧的江水,不斷地從陳雲香的眼角溢出落。
病魔的折磨讓陳雲香愈發的想念靳風。
想他的懷抱,想他的吻……
很想他,真的很想,想見他,想他抱抱。
“阿風……
裏一聲又一聲地喚著靳風的名字,可惜無人回應。
-
翌日。
許簡一去了趟唯設計工作室,給許萱萱簽了幾張簽名。
許萱萱高興地抱著許簡一就是一個麽麽噠,“真是太你了,二堂姐。”
許萱萱的熱讓許簡一有點招架不住。
隻好站著,像木頭似的,隨抱。
許萱萱抱了一會兒許簡一便鬆開了。
許萱萱說要請許簡一吃飯,問有沒有空。
許簡一沒事,便應下了。
唯附近有很多吃飯的店鋪,許萱萱找了一家自助西餐廳,便領著許簡一進去了。
兩人各點了一份牛排意麵。
正吃著的時候,許萱萱忽然對著手機了句國粹,“許銘澤那個瘋子,竟然跟人約戰?”
“約什麽戰?”
許簡一下意識問。
“許銘澤要跟人賽車比賽。”許萱萱放下刀叉,“二堂姐,我先不吃了,我得過去看著他。”
“一起吧。”
許簡一也跟著站了起來。
許萱萱沒意見,“好。”
兩人一起離開了餐廳,去路邊攔了輛車,朝賽車俱樂部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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