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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春》 第369章 枷鎖

傅真乘著轎來到東華門下,宮門下將士開了門,坐在馬上的裴瞻還穿著盔甲,他聞聲抬頭,然后翻躍下,迎著傅真大步走來。

從頭頂灑下,將他映照得如同從天而將的天神。

“你終于出來了。”裴瞻似松了一大口氣。

傅真輕輕點頭,踮起腳來,抬袖將他額角的薄汗:“一直在這兒等嗎?”

“聽楊彤說你來這兒了,我就直接來了。”

傅真把手放下來:“那我們回去吧。”

裴瞻點頭,然后彎腰將抱起,大步走到馬下,將放到了馬背上。

傅真在馬背上笑起來:“嚇我一跳。”

裴瞻也仰頭笑著,然后上馬,一手纜著,一手牽著韁繩,朝著街頭馳聘而去。

回府后裴瞻習慣地要去耳房,傅真拉住他:“別走。”

裴瞻停下來。

傅真道:“你不想知道皇后娘娘為什麼傳我宮麼?”

裴瞻有些猶豫:“想知道,可是已經太晚了。”

“沒關系。”傅真拉著他往屋里走,“這事很重要,必須馬上告訴你。”

……

皇后帶著傅真走了之后,裴昱夫婦也立刻院重新與楊奕重新見了面。

從前楊奕還在周軍大營里的時候,裴昱跟著父親在營中,彼時也才是個意氣風發的小伙兒,和楊奕自然接頗多,后來他陡然失蹤,跟隨在皇帝邊的這些將領沒有不為他痛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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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十多年過去,沒想到他竟然好好的,而且還回來了,在眼下皇位傳承陷危機的當口,他以如此高大健壯的形象出現,無疑給了裴家這樣朝廷的中流砥柱莫大的振

裴夫人親自備好了茶點,留下楊奕來敘舊,楊奕對年時的事還記憶猶深,只是對他們懷有的期反應淡淡,裴昱是個明白人,話題點到為止,接而就說起了這些年來西北的狀況。

楊奕對大月東茲兩國從前至今的狀況侃侃而談,大多時候都是在陳述事實,偶爾在表達觀點時也很溫和。

裴昱一路聽下來,只見他不論是在提及當初在大月被囚的那五年,還是提到這些年來所遭的追殺,自始至終都很平靜,全無憤世嫉俗之意,如果不是先前聽傅真講述過他這段坎坷的過往,誰能想到他還有如此之多的心酸?便覺其心境城府遠非廢太子及燕王可比,一打心底里的欽佩便也油然而生了。

大周經歷過多番波折后,朝野上下都需要強心的藥劑,而當皇帝已然力不從心之時,有個閱歷富又有著大是大非的皇室子弟出現無疑是個利好消息,哪怕他不愿當太子,不屑要這皇位,他能坐鎮皇室之中也是好的。

這一留便留到了月上中天,裴昱極盡誠意挽留楊奕留在裴家住下,楊奕也推辭了,于是裴昱只好親自護送他回到萬賓樓。

回來后正巧門下說傅真和裴瞻也回來了,實在忍不住想去問問傅真這趟進宮發生了什麼,卻被裴夫人給拉住了。

裴夫人道:“大殿下執意不肯留宿裴家,一看就是不想跟我們這些重臣來往過,也是想跟朝堂保持距離的意思了。這個結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開的,何必急在這一時呢?”

裴昱聞言嘆了口氣,也就作罷。

院這邊傅真將今夜之事從頭至尾向裴瞻說畢,裴瞻也震驚得啞然了許久。

這麼多年里,燕王一直被養在深宮,朝上朝下對他的印象就是一個溫而多病的年皇子,將來就是一個蒙著皇室蔭庇的王爺。哪怕皇后對燕王的保護的確過于周到了些,但在朝中還有個太子的當時,這些并不算什麼,誰又會想到這后頭竟然還藏著燕王世呢?

“所以娘娘的決定是,還是順勢而為讓燕王當太子,先擺平大月和東茲那邊再說?”

“沒錯。”傅真點頭,“先前警告了燕王,命他不許任何風聲出去,我想這個時候如果大殿下在世并且還就在京城的消息傳到皇上耳中,無論他當初對舍棄大殿下當餌是怎麼想的,對他來說都會造沖擊,這對于穩定朝局不會是件好事。”

裴瞻沉:“如果皇上有任何閃失,就算大殿下突然現,這個危機也不會如我們所愿順利過渡。事出突然,到時總會有人難以接他的存在,又或者會有質疑。娘娘的決策是對的,此事須得從長計議。姓連的還在暗中作妖,除去這個毒瘤才是當務之急。”

“正是。”傅真點頭,“你那邊西北查探到的軍應該還有些日子才到皇上手上,趁這段時間,我們要盡全力說服大殿下加對敵陣營中。先同心合力把東茲的危機解決了,然后宰了連旸,將大月余孽斬草除,才能集中力量護佑朝堂平穩過渡。”

裴瞻在屋里來回走了兩遭,停步在簾櫳下:“大殿下心堅定,經歷過那麼多的坎坷,他的意志不是輕易能轉移的。明日你就先去將今夜之事先告知于他吧,在想到更好的辦法之前,目前只能盡全力促他與皇后娘娘母子相融。

“我與旸最近在練兵馬,如果西北有,我們隨時都要出兵增援,耽誤不得。”

“我知道。”傅真起,“你就去忙你的好了。明日一早我就去萬賓樓。”

裴瞻扶著的肩膀點頭,然后揚聲喊來紫嫣:“給夫人備水洗漱。”

……

這一夜對楊奕來說,好像天長地久一樣漫長。

從裴府回來后,他如常洗漱,更,又如常躺在床上,平靜地著帳頂。

這一竟然就到了天際泛白。

賀昭端著熱水進來時,看到兩眼睜睜的他,門下怔了怔,然后放下水盆上來。

“看起來主公又是一夜未睡。”

楊奕趿著鞋子下地,坐在了窗前。

才蒙蒙亮,已經是中秋時節了,庭院里的幾盆花已經結上了薄霜。

賀昭擰了帕子遞到他跟前:“主公,先臉。”

楊奕接了帕子,了一把,走到水盆邊自行清洗。指間水一下下地流盆中,在靜謐的早晨里格外響亮。

水聲靜止之后,楊奕終于直起了腰來。他低頭看著水盆里自己的倒影,兩手撐著洗臉架,把頭又垂了下去。

賀昭忍不住走上前:“主公要是實在難,屬下便護送主公先行離開京城亦可。”

楊奕埋頭不語,良久后才搖了搖頭說:“雖然我的確想當這個懦夫,但眼下走不。就是走了,也會被追回來。”

“主公,您不必這樣為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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