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喬牙齒不斷用力，水一個勁兒的淌。

蕭璟咬牙忍著同意，一手著肩頭，一手著后腦的發。

聲音低啞道：“云喬，我不信你舍得要我的命，你既然想起沈家人恨我，難道，就想不起你我從前的意嗎？你忘了嗎，沈家人欺你辱你，是我一次次護著你，沈硯那樣混蛋，我把你從他邊帶走，有什麼不對，你捫心自問，那時在揚州，你真的不曾對我過心嗎？”

他一句句的問，一句句的話語，都踩在云喬痛。

是啊，喜歡過他的。

無比真心的喜歡過。

被規訓了十余年，活教條里的子后，僅此一次，離經叛道的，越軌的喜歡。

可是，越是喜歡，才越是難堪。

你以為他真心待你，你以為他世間最好的郎君，你誠心誠意的對他，你一心盼他好。

最后，卻得知，你不過是他退而求其次的藉，是旁人的影子。

甚至，他對你，連毫尊重都沒有。

于是從前纏綿的意了后來刺向心口的刀。

云喬閉了閉眸，不愿意承認，那時自己，蠢的，對這樣一個披著人皮的狼，曾經過心。

蕭璟聲音句句耳，云喬淚眼潺潺，咬著他脖頸的牙齒，半點力道都不曾松。

任憑淋漓的腥味，溢滿的口齒。

直到那皇后回過神來，被眼前的形駭的臉大變，急得親自上前去，一手劈在云喬后腦，將人打暈了下去。

蕭璟臉蒼白，云喬暈厥，力倒在了他懷中。

一場鬧劇總算在皇后的手下強行結束，云喬暈在蕭璟懷中，皇后上前去拽著蕭璟領就是一耳。

“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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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東西，本宮養你這麼大，不是讓你困于兒長，把自己的命搭上的，你是當今太子，是監國的儲君，哪能一切事皆隨你心意而坐，你懷里的人，對你而言，只是個禍患，你再喜歡有什麼，恨不得殺了你。璟兒啊璟兒，母后早就同你說過，你做的那些惡事，一旦想起，絕不可能同你好生過日子，聽母后一句話，退一步海闊天空，你放了吧。”

皇后字字句句都是為蕭璟考量，也稍稍顧及了幾分云喬。

若真能依著皇后的話，從此放手。

或許，也不失為一個，給彼此解的機會。

可是蕭璟，偏偏就是不甘心。

他忘不了揚州時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云喬，他想找回來那個，他不甘心放過。

脖頸潺潺，蕭璟抹了一把，低眸瞧著手上那混著云喬口中津的粘稠水。

垂眸冷笑，手將云喬抱起。

那滿是水的手，最終還是染污了云喬衫。

“不勞母后費心，兒臣心里有數。人，兒臣帶走了，就不留在宮中叨擾母后了。”

蕭璟話落，抱著云喬起。

緩步走出那宮院，踏過那破敗的宮院門檻時，瞧著那門前石階上，沾著的沈硯母親的。

側眸看向那一旁沒了舌頭，還嗚咽不清的咒罵著，手指著云喬，眼里全是怨憎的老婦人。

他抿沉眸，突地有些后悔，后悔當日，沒

有將云喬的所有人殺的干干凈凈。

如果那時在揚州，或者是在云喬失憶后，他把沈家的所有人都殺的干干凈凈。

沈夫人，沈硯，乃至于云喬的兒……甚至是，從前在揚州見過，見過的，所有人。

讓再也沒有機會沒有可能，見到從前的人，是不是就能永遠的瞞住，是不是，就可以讓永遠不要記起從前的種種。

永遠，像失憶時這樣，乖乖怯怯，什麼都聽他的話……

脖頸和心口的潺潺，蕭璟蒼白至極，眸冰寒可怖，低眸瞧了眼自己懷里抱著人，抬眸重又掃向那沈家的老婦人。

寒聲道：“把人砍了。首級封好，送去江南給沈硯，告訴他，若想活命，這輩子他和他那兒，都不要出現在他不該見的人面前。”

話落，便抱著云喬抬步走遠。

待得他人影都已經消失不見，皇后方才傳召的醫，才終于趕了過來。

眼見太醫急匆匆趕來，皇后咬牙扶著額頭，低嘆了聲，看向趙兮兒，吩咐道：“把兮兒帶去本宮殿里看著，本宮隨太醫去東宮。”

……

另一邊，蕭璟抱著人，回了東宮。

將人放在了榻上，瞧著昏迷過去后，睡安靜的云喬。

忍不住的想，如果能一直乖乖的聽話就好了。

皇后帶著太醫趕了過去，那太醫一進門瞧見蕭璟脖頸和心口的，當即駭了一跳。

蕭璟著眉心，指了下床榻上的云喬。

“先給把下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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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把了下脈，蹙眉沉眸。

“心脈極，且容臣施針一番。”

蕭璟頷首點頭，太醫取出銀針，扎云喬位。

床榻上的云喬，突然眉心擰，夢囈般的喊：“不要，不要殺。”

被困在那一日沈家門前的，腦海里，一遍遍閃過那眼瞧著就要落在襁褓中的兒上的劍鋒。

蕭璟蹙眉低首，細細去聽的話語。

云喬夢境里，這一瞬，看到的，是蕭璟冷眼立在跟前，寒眸吩咐下人手，將刀劍砍向沈硯和沈硯懷中的孩子時的殘酷樣。

“不要，不要，沈硯……孩子……”你抱。

在夢里想說的話是，不要，不要殺的兒，和，讓沈硯，抱好懷里的兒，別摔了襁褓中的孩子。

可蕭璟，只聽到說不要，和喊得，沈硯的名字。

他臉沉凝，突地冷笑出聲。

指腹過頰邊那因為咬過自己脖頸，而沾染上的污，一點點凈。

而后，低聲喚了親信的宮人來。

“飛鴿傳書給陳晉，讓他干脆理了沈硯和那小丫頭，記好了，孤不想再見到任何一個活口，重新出現在跟前。”

蕭璟說不想再見到任何一個活口出現在云喬跟前，言下之意，莫非是要陳晉，殺了沈硯和云喬的兒……

一旁的皇后面驚駭怒聲道：“你瘋了不！蕭璟！你可想清楚了，為人母者，無不將自己的孩子視作心頭，你殺了沈家旁人也就罷了，若是要了這丫頭兒的命，絕不會原諒你，只會憎恨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