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雲蘿在書房看了一天的書,景玥登門拜訪,也陪著在書房裡坐了一天。
長公主傍晚回府時聽說此事後,臉上的表真真是一言難盡,忍不住懷疑,家淺兒不僅有點渣,還這樣不解風嗎?
正常的小姑娘難道不是應該抓每一個無人打擾的機會,拉著郎去看花看水看風景、談天說地增嗎?為何家淺兒如此畫風清奇、與眾不同?
說看上了阿玥,難道隻是隨口胡說,其實並沒有真的中意?看表現好像跟以前也並沒有多大的不同。
兒長大了,過不了幾年就要嫁人,長公主自然是十分不捨,千挑萬選,看誰都覺得配不上閨。可是看到雲蘿這樣不解風的樣子,長公主心裡也愁得很,好擔心這樣冷淡會把優質好婿給嚇跑了。
雖然有不如意之,但景玥確實是極優秀的,放眼京城甚至是整個大彧,能比得上他的年輕郎君也沒有幾個。
之前,長公主當他是個疼的小輩,當婿卻是不理想的。
手段狠厲、冷,對可的小姑娘手時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看著就不像是個會疼惜娘子的。即便後來看到他待雲蘿的態度與眾不同,長公主心裡有所鬆緩,但也始終隔著一層顧慮。
如今喜歡著,自是千好萬好,但若是萬一哪天淺了,他是不是也會那樣對家淺兒?的兒是要一輩子福的,可沒有嫁個人反而要擔驚怕被欺負的道理!
可是現在,卻有那麼一點點擔心景玥會被閨的冷淡嚇退是怎麼回事?
興沖沖的來找姑娘談說,結果安靜的陪姑娘在書房裡枯坐了一天,想想都覺得敗壞興緻。
一頓晚膳,雲蘿就聽公主娘看著嘆氣了,心裡也不有些無奈。
明明之前還一副誰都配不上的姿態,為何轉眼就憂心忡忡的彷彿會嫁不出去?
在家裡看書有什麼不好?外麵的日頭那樣烈,不僅熱,還會曬黑的麵板,怎麼想都不劃算。
吃下一塊,見公主娘一臉憂傷連吃飯都沒什麼胃口了,就把剛夾起的那塊晶瑩紅亮的轉個方向送到了長公主殿下的碗裡,特淡定的說道:「我今天看了兩本書,獲益匪淺,娘應該到高興。」
長公主更沒胃口了,「你還看了兩本書?」
雲蘿目澄澈,清泠泠的彷彿一眼就能到底,看著就好像在問,有什麼問題?
長公主有心想要提點幾句,又覺得姑孃家不必過於主,就該讓景玥吃些苦頭纔好,另一方麵,又為的不解風而發愁。
斟酌了下,問道:「淺兒,你昨日說的看上了阿玥,莫非隻是開個玩笑,其實並沒有那個意思?」
「您怎麼會這樣想?」雲蘿又吃了兩塊,把飯碗裡的最後一粒米飯吃進裡,然後放下了碗筷,說道,「看上是看上了,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出了變故,所以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真是越說越渣了。
長公主勉強自己把強嚥了下去,微蹙著眉頭說道:「其實也不算小了,你若是當真有心,現在定下婚約,走過三書六禮,稍不注意就是兩年。」
這種事,暫時還不在雲蘿的考慮範圍,便說道:「我不著急,娘與其心我的婚事,不如先幫哥哥娶個夫人回來。」
說起自己的婚事也是淡定從容,沒有一點小姑娘該有的。
長公主連嘆氣都懶得嘆了,瞥了眼左手邊的衛漓,恨鐵不鋼的說道:「你也是個沒出息的,阿玥與你一般年紀,都開始惦記起你妹妹來了,你卻至今連個可惦記的小娘子都沒有!」
怎麼就突然燒到他的上來了?
衛小侯爺無奈,又有些意難平的輕蔑,說:「何止是剛開始?當年在江南第一次遇上妹妹的時候,景玥就惦記上了。」
長公主估著一算,頓時越發的生氣,「一樣的年紀,又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你們的差距卻為何這樣大?那麼多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難道都沒有一個能讓你中意的?」
古今催婚,大致都有著類似的套路。
雲蘿功的把火力反彈到了兄長那邊,吃飽喝足,然後就在公主娘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給哥哥催婚的時候,略的一告辭就飛快的溜走了。
第二天,景玥又來了。
今天,雲蘿沒有看書,而是在藥房裡稱量、研磨藥,打算配幾樣新葯出來。
景玥主接過了研磨的工作,石杵在舂桶裡碾杵搗,發出「篤篤」的連串聲響,他神認真仔細,彷彿在做一件極重要的工作。
期間,他還詢問雲蘿各藥草的藥理和功效,一問一答,倒是比昨天在書房裡看書要熱鬧多了。
鄭嘟嘟今天沒有出去玩耍,就特別乖巧的坐在小凳上前後推拉著碾子,雖然人小力弱,碾了半天都沒有把切小粒的草碾碎,但他做得十分認真。
他玩起來十分調皮,但在需要安靜坐下的時候,也能很乖的坐在小板凳上,這一點就跟其他的孩子大不相同。
藥房裡除了雲蘿和景玥,就是鄭嘟嘟了,丫鬟們都有各自的事要忙碌,之前在這裡給雲蘿打下手的月容也在景玥出現後沒了用武之地,退出了門外。
忙了半天,雲蘿就收穫了好幾個瓶子的各類藥及藥丸,被仔細收藏在櫃子屜裡。
鄭嘟嘟好奇的看了幾眼,甩著他有些酸的小胖手問道:「三姐,你又做了啥葯?」
雲蘿隨口回答道:「治療風寒的藥丸,驅蟲的藥,止的膏藥,跌打損傷止的金瘡葯。」
鄭嘟嘟的雙眼亮晶晶的,踮起腳就要往屜裡張,很有興趣的問道:「有了那些藥丸,我以後如果著風寒生病了,是不是就不用喝苦苦的湯藥了?生了別的病,是不是也都能做藥丸?」
雲蘿低頭看他,意有所指的說道:「該喝還是要喝,湯藥的效果更好。」
「我覺得慢慢好也沒關係。」
雲蘿麵無表的「嗬」了一聲,鄭嘟嘟當即就閉上安分了下來,還朝笑得一臉諂。
景玥看著那一屜的新葯若有所思,不由問道:「這金瘡葯的藥效,與你上次送來的相比,如何?」
雲蘿轉從另一個葯櫃中拿出了一塊灰白的疙瘩,跟他說:「這是我去年在桂州找到的,名為三七,有活化瘀、消腫定痛的功效,用來製作金瘡葯,目前發現的藥草中,再沒有比它更好的原料了。」
景玥被它吸引,接過拿在手上翻來覆去也沒有看出什麼來,「此產於桂州?以前從未曾聽說過。」
他倒是不懷疑雲蘿所說的功效。
雲蘿便說:「醫書上說南國神草金不換,說的就是這三七。人蔘補氣,三七補,味同而功亦等,為葯之最珍貴者。」
景玥一愣,「南國?」
「滇南。那裡的氣候環境十分有利於三七生長,桂州與滇南相鄰,氣候相似。其實不止是三七,西南的山林裡生長著許多珍貴的草藥。」
景玥看著手心裡的那一塊三七,又抬頭看,忽然失笑,傾過來低聲說道:「陛下對此事肯定很有興趣。」
雲蘿眨了下眼,也緩緩的彎起了眼角。
雖然隻有一點點,若不仔細看的話甚至都看不出變化,但景玥仍是覺得一下子就滿足了。
然後他聽見雲蘿問他,「你難道不興趣?」
景玥莞爾搖頭,「上好的金瘡葯能救無數將士的命,別說是我,就連朝中的文臣都會多重視幾分,但滇南與西北相鄰又不隸屬西北,我已經跑去威懾了一回,不好再輕易手了。」
雲蘿覺得他們想得真多,「組個商隊到滇南去收購就行了,不過一味藥材而已。」
但也猜到了他的顧慮,便沒有再繼續多說,轉拎著鄭嘟嘟出了藥房。
之後,陪他在園子裡擼了會兒看似懶洋洋,卻總是冷不丁的意圖拍誰一熊掌或張咬人的黑白糰子,氣氛甚是和睦。
黑白糰子再兇猛,在雲蘿和景玥兩人的麵前也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躺平了任,讓鄭嘟嘟從頭到腳的了一遍,出一臭汗。
到傍晚,景玥在長公主回府之後告知了一聲,然後就帶著雲蘿出門去吃那個兩天前曾說起的西域烤,後還跟著衛小侯爺和鄭嘟嘟兩尾。
想單獨相?
隻要有衛小侯爺在,就最好想也別想!
鄭嘟嘟牽著雲蘿的手,沒察覺到兩個大哥哥之間的眉眼爭鬥,隻一個勁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後跟雲蘿說:「哥哥他竟然在外麵玩得晚飯都不回家裡吃,等他回來的時候,三姐你一定要好好責罰他!」
真是一個無時無刻都不在想著給哥哥挖坑的好弟弟。
主要是要讓三姐曉得,他比哥哥乖多了!
無奈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從他的後就幽幽的傳來了一個耳的聲音,「鄭嘟嘟,你又在說我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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