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已經殺紅了眼,眼眶猩紅得可怕,面目猙獰,整個人的緒完全失控,目所及的每一個人都變了他報復這家醫院的載。
再加上祝鳶是距離他最近、看上去最沒有反抗能力的人,所以他把攻擊的重點放在了祝鳶上。
他再一次向沖過來,祝鳶正準備躲閃的時候,忽然覺得后有人扯住的肩膀,將往后面重重一拉!
祝鳶完全來不及看清任何東西,只覺得自己的往后仰,面前多出了一道寬厚高大的背影,牢牢地擋在了他的面前!
祝鳶定了定神,竟然是……
霍與川。
霍與川及時拉開了祝鳶,將擋在他的后,抬手生生挨下了那一刀!
保安和接到通知的警察此時才終于趕了過來,趁著霍與川和中年男人糾纏的時候,保安和警察上前一把按住他!
“不許!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兇!你嫌自己命太長了是不是!”
中年男人被一行人死死地按在地上,卻仍然止不住地哭嚎。
“你們斃了我!斃了我!把我的命給我爸!只要把我爸還回來,你們斃了我都可以!”
霍與川卻站起來,冷冷看向他。
“你失去了你的父親,就去攻擊別人,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傷害的人也是別人的親人!”
中年男人哀嚎著被帶走,祝鳶慘白著一張臉走上前,看著霍與川流不止的手臂,聲音抖。
“與川……你沒事吧……快……快去包扎一下……”
說著說著,竟然染上了一哭腔。
祝鳶看著腥紅的鮮源源不斷地從霍與川的胳膊上涌了出來,不敢想象,要是傷到了神經,有什麼臉面對他……
他是醫生啊,他的手不可以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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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的那個人反倒是霍與川。
“別擔心,”他強忍著疼痛笑了笑,說,“應該沒傷到筋骨,問題不大。”
話音剛落,幾個護士從一旁趕來,看見霍與川這副模樣也是嚇了一大跳。
“霍醫生,快點去急診室消毒包扎一下吧,走。”
霍與川點點頭,跟著們走了。
祝鳶看著他的背影,心跳仍然驚魂未定,跳得很快。
急診室不許旁人進,祝鳶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有護士走出來看了一眼,了然地笑了笑。
“你是霍醫生的朋友吧?放心吧,沒有傷到神經,咱們醫院的白大褂,質量還是很好的。”
護士還有心開玩笑,祝鳶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一些。
看了急診室一眼,轉走進了祝青華的病房。
父親還是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只是很奇怪,沒有看見林蘭的影。
祝鳶看了眼腕表,這個點了,即便林蘭兼職去做保潔,一般這個時間點也都已經結束工作回來了。
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對勁,正想拿出手機給林蘭打個電話,卻聽見急診室那邊的門開了,護士出來喊了兩聲。
“祝小姐在嗎?霍醫生沒事了。”
祝鳶連忙收了手機走出去,一走進急診室,就看見霍與川手上纏著繃帶掛在前,也許是失過多,臉有點白,也沒有什麼。
饒是如此
,看見祝鳶時,他還是扯出一個笑容來。
“都跟你說了,我沒事,別擔心。”
到了這個份上了,他還在寬。
祝鳶抿了抿,看向他包扎得嚴嚴實實的手臂,問,“接下來你是不是要休息一會兒?”
霍與川點頭,“托你的福,我都兩年沒休年假了,這次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祝鳶才輕聲開口。
“你為什麼要替我挨下這一刀?”說,“你是醫生,要是你的手因為救我而出了什麼問題,我會一輩子都不安的。”
霍與川狀若無意地聳聳肩。
“是我自愿的,不怪你,”他笑了笑,說,“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就學陳旭,去開個火鍋店。”
他說得輕松,但祝鳶知道,做醫生,是霍與川從小到大的夢想。
他的父親死于癌癥,母親死于車禍后的錯誤急救。
祝鳶一直記得,年紀很小的霍與川對說,他要做一名醫生,救死扶傷,讓別的小朋友都不會再承他這樣的痛苦。
祝鳶閉了閉眼睛。
呼出一口氣,站起來,“你去辦公室休息一下吧,我媽不知道去哪兒了,我給打個電話,一會兒來找你。”
霍與川“嗯”了一聲。
就在祝鳶的手剛剛放在門把手上時,霍與川忽然輕聲開口。
“當時我看見你在那里,大腦一片空白,本能地就擋在你前面了。”
祝鳶手上的作一頓。
霍與川很輕地笑了一聲。
“祝鳶,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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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嗎?我現在一點兒也不難,我甚至覺得,很輕松。”
“我終于不再是那個不敢走上前來保護你的膽小鬼了,我終于可以在你有危險的時候,站在你面前了。”
祝鳶的心一陣栗,眼淚險些奪眶而出。
這麼多年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
他們兩個人都佯裝那件事不曾發生過,或者已經過去了,但其實,一直都留在他們的心里。
可以不去介意和責怪,但終究無法完全釋懷。
那是一個年僅十歲的小孩,人生中最恐怖的至暗時刻。
當時的祝鳶和霍與川,是彼此最好的朋友,霍與川的父母去世得早,從小就跟著生活。霍一個人帶大霍與川不容易,白天幫人做工,晚上還要到去撿垃圾。
沒有人接霍與川放學,也沒有人給他輔導作業。
是祝鳶的父親祝青華將霍與川帶回了祝家,讓他每天和祝鳶一起上下學。
當時的祝家很熱鬧,除了祝家人和霍與川外,還有一個男老師也住在附近,所以會經常過來蹭飯。
男老師離過婚,沒有孩子,看見霍與川和祝鳶的第一眼就很喜歡他們,并且在得知了霍與川的況之后,提出了要資助霍與川的學業,一直到他高中畢業,考上大學。
祝鳶曾經以為,男老師是個很善良的人。
他會給他們講故事,和他們玩游戲,教他們讀英文、算數學。
直到有一天,祝鳶父母都不在家的時候,他單獨把祝鳶進了臥室里。
臥室門關上的那一刻,祝鳶從一個人的臉上,看見了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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