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五會把那個人解決掉
這份賭的氣魄他檀硯絕絕對有。
死捂著,一旦被發現,那就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敞開了說,便顯出不屑一顧,說不定心上人和繼承人之位都能保住。
香廳裏的香依然燃著,氣味馥鬱濃烈。
檀旌風的直視迫人,直穿要害,要是別的孫子孫在這裏,早已經嚇得兩戰戰。
檀硯絕卻是連眉峰都沒一下,帶著晚輩該有的恭敬道,“既然爺爺要我自證,那我自證就是。”
“你要怎麽自證?”
檀旌風反問。
“無非是將北樂之國的項目轉手他人,至於裴以期麽,惹得爺爺疑心,那就不重要了。”
檀硯絕眼中寫盡淡漠與冷。
見他說得如此果斷,檀旌風一時還真有些看不他。
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繼承人已經到了自己都琢磨不的時候。
許久,檀旌風笑笑,為他夾菜,夾的依然是他不吃的那盤筍,“吃吧。”
檀硯絕陪著他用餐,吃的不多,隻將他夾的菜一一吃了,一筷都沒剩下。
“……”
檀旌風靜靜地看著。
他知道自己最重視的孫子不吃筍,從小一吃胃就會不舒服,但他要孩子吃,孩子就得吃。
檀硯絕一向都做的很好。
吃下近一盤的筍,胃裏逐漸反酸燒起來,檀硯絕了,淡淡地道,“我吃飽了。”
檀旌風看他微蹙的眉頭就知道他開始不舒服了,便出聲問道,“心裏怨爺爺麽?”
他以為檀硯絕會像以前一樣,完地回答對他的尊重和敬仰、臣服,沒想到檀硯絕沉默了。
檀旌風握筷的手一,看向他的眼神銳利中帶出戒備。
“爺爺到如今還在因為父親防備我吧?”
檀硯絕垂眼看著那盤被夾空的炒筍,嗓音很沉,“父親因失智,所以我走上這條路的幾率就比別人大。”
他說得很平淡,平淡得沒有一委屈。
“……”
檀旌風卻聽得心口一梗,像被人擊穿最銳的鎧甲,出裏邊的模糊。
所有的兒中,他最喜歡天資出類拔萃的檀天森,手把手帶在邊教,把所有的路都給這個兒子鋪好。
可以說,他把所有作為父親該灑的心都留在檀天森上。
可最後,檀天森死了,將他的心全部枉費。
他本已經把目放到其餘兒孫上,結果檀硯絕又一步步走他的眼中,十幾歲的年如自己的父親當年一般大放異彩。
甚至比檀天森做得更好。
可真等檀硯絕如他所期的那樣長起來了,他看著這孩子肖似其父的容貌,又忍不住擔心,時刻戒備,時刻做好不行就換人的準備……
哪怕這孩子這些年做得方方麵麵俱到,多年不近一點,他還是總有憂慮,放了很多眼線去觀察去試探。
公平麽?
自是不公平。
可他被檀天森傷得太深了,不得不防。
“硯絕,這是你自己選的路。”
檀旌風一字一字道。
他也心過,他想著既然檀天森那麽在意所謂的,那他就全這個年。
雖然不了繼承者,但姓著檀,也能吃吃喝喝一輩子。
可那天在南園,他親眼看著年將一向護在後的孩拋棄,斷得相當幹脆利落,不留半分麵和餘地。
那天,他站在雪天的窗前,清楚地到自己上的沸騰。
檀家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繼承人,夠聰明,夠絕,夠目的清晰,夠舍夠敢。
“當然。”
檀硯絕從桌前站起來,道,“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放棄這條路。”
“……”
“爺爺,那我去做事了,您慢用。”
檀硯絕朝他低了低頭,轉離開。
“硯絕……”
檀旌風忍不住住他。
檀硯絕停步回過來,檀旌風轉頭看向他,看著他麵因胃疼而漸漸變白,生出冷汗,眼中的銳利淡了下來,沉聲道,“我年紀大了,沒那麽多時間了。”
“……”
“我比你更希,你呈現給我的樣子是真實的。”
檀旌風一字一句說道。
“我明白,爺爺,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
檀硯絕說完便退了出去。
檀旌風坐在位置上,看著那盤快空掉的筍,臉上的皺紋似乎一下子深了許多,盡顯年邁的疲態。
他說的是心裏話。
他是真經不過再一次試錯了。
秦強從外麵走進來,見老爺子這個樣子便猜到是怎麽回事,勸道,“老爺子,這就是個小事,五會把那個人解決掉。”
“秉山大變我早就清楚,那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到現在才舍了他麽?”
檀旌風忽然道。
“我不知道。”
秦強道。
“秉山這個人從前最是黑白分明,裏一句謊話都沒有,可自從發現兒被換,他就變了,他也變得工於心計,滿謊言,貪來貪去……”
檀旌風長歎一聲,“從過度正直堅持自我,到為完全舍棄原來的自我,他做的都是我做不到的事。”
他這一輩子,既不可能不算計,也不可能專心於父子祖孫親。
秦強站在一旁看著他,半開的門進來落在檀旌風蒼老的影上,一半明亮一半暗。
不知道為什麽,秦強聽得有些難,“老爺子,五是有孝心的人,他懂您。”
孝心。
年紀大了,也開始貪。
也不知道等他土的那天,能帶多的孝心走。
檀旌風拿起筷子將盤子裏剩餘的筍撥到一旁,苦笑一聲,“解決個人是小事,可真讓他去了,他是不是也就對我徹底寒心了?”
這代表,他從未有一刻信任過檀硯絕。
“五不會的。”
秦強站在那裏道,“而且放過那人,總是讓人不放心。”
秦強清楚,為了檀家,檀旌風再怎麽在意五,也會掐死所有的可能。
“那丫頭現在在哪?”
檀旌風忽然問道。
“還在北洲,外婆患有重病,檀總安排進了席歲聲的醫院。”
秦強是不用吩咐就知道做什麽的下屬,這會已經開始查裴以期。
還在北洲。
要真像檀天森當年得那麽癲狂的話,早就想盡辦法把人弄出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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