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待我很好。”斷斷續續的答著,能撐過這麼多年,已經很不容易。不怕死,但不能帶累家人,上回緒失控對他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臨了臨了,還是轉圜一下吧。
晉帝點點頭:“茵茵宮十年,伴著朕,朕很欣。茵茵還有什麼愿,朕可以替你達。”
羅貴妃閉著眼想了想,緩緩嘆了口氣:“皇上,臣妾大膽,想求皇上準許將臣妾的尸火化,臣妾的骨灰,想灑在宣德門城樓下,不知皇上,能不能……”
“準了。”皇陵里有沒有,都不要了。周芙的墓已找到,屆時將棺木起出來,下葬陵園,羅貴妃有否出現過,他已經不關心。
“謝皇上。”羅貴妃長長地舒了口氣。
生來不自由,死后,讓只屬于自己吧。不是誰的妃嬪,也不想做誰的兒,誰的姐妹。這一生這樣短暫,卻又是這樣難捱。
晉帝道:“不敏慧等人進來說說話嗎?”
羅貴妃怔了下,敏慧,是想念的。可自己這幅樣子,一定很可怕,與其讓他們跟著難,不如一個人靜悄悄的走。
搖了搖頭:“不能給皇上磕頭了,皇上勿怪。之前臣妾有些事想左了,皇上瞧在臣妾侍奉這麼多年,莫怪臣妾。”
晉帝道:“好。”
他轉過,緩步走了出去。
一場恩寵,便如夢一樣。羅貴妃啟笑了,深紅的順著角下來。
晉帝從秀毓宮出來,就有近侍迎上來:“皇上,太后您務必去趟壽芳宮。江南那邊傳信回來,說周家已經做主答應了安平侯的求親。”
晉帝臉一沉:“不必知會朕,就可娶了皇?”
侍不敢說話。到了壽芳宮,太后取了封信給晉帝瞧:“丫頭親手寫的,求咱們別怪罪安平侯。”
晉帝沉地坐在那,將手里的茶碗一扣:“以什麼份求我們?這時候才想起我們許會不高興?”
太后勸道:“皇上別得太了。好容易認回孩子,這麼多年是顧家養著,又不再咱們眼前,跟咱們不親那不是很正常嘛?要嫁給顧長鈞,我也不樂意,那姓顧的子沉,不好拿,我寧可嫁個尋常世家子侄,嫁個聽話好掌握的男人。可你瞧年后不打招呼就走,這是鐵了心要掙開咱們的束縛。將來你還想見不見?”
晉帝垂頭不語。太后道:“許是我老了,我當真舍不得,想到正宏年紀輕輕就……我怎能不疼他唯一的骨?皇上?我知道您怪正宏,悉心培養的兒子,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也知道您的面上不好看。但我更知道,您其實心里一直憾。您掛念正宏……”
晉帝抿了抿:“母后,兒子還需要時間想清楚。回頭再給您回話來吧。羅貴妃歿了,朕一時,也沒什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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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朦朦的雨敲在窗上,周鶯放下手上的針線,轉過頭瞧了瞧天,心里有點悶。
這雨下了一個多月,難得有晴好的時候。屋里墻上都凝著一層水汽,周老夫人已人去找瓦匠重新刷一遍墻灰。
南方的氣候和飲食還不太適應,這一個多月清減了些,算算日子顧長鈞也走了一個多月了,期間陸續有他的人送東西過來。
聘禮已經下了,他應該準備的很早,在京城的時候就做過打算了。禮冊在周老夫人那瞥了兩眼,他在江南竟也有些產業。
周振周海近來很是忙碌,即將和京城過來的侯爺結親,不人都湊上來想走走門路。周逸飛傷殺人命的司,后來賠了許多錢才算了了,人已經放了出來,孫家還是想迎娶梅香,那孫二有事沒事就往周家跑,想跟梅香見見。
梅香只得暫時住到周老夫人院子里,說陪著周老夫人齋戒,不見客也不出門。
再過一個月,就是婚期。手里的嫁還沒繡好,周老夫人請了好幾個繡娘替做了兩三個樣式,還是想親手做。
“姑娘,老太太那邊來了人,說讓姑娘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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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鶯忙妝扮了過去,一進老夫人的院子,登時臉白了幾許。
外間站著兩男兩,都是宮中打扮。
掀簾進去,上首那人轉過臉來,周鶯抿了抿:“鄭……鄭嬤嬤。”
鄭嬤嬤是壽芳宮太后邊得力的老人兒。周鶯只怕他們是來抓自己回京的。
鄭嬤嬤蹲給周鶯行禮:“奴婢給姑娘請安,太后娘娘惦著姑娘,奴婢過來幫著周老太君給姑娘備嫁。”
周鶯有些意外,那鄭嬤嬤招了招手,外頭一個宦人進了來,也不等眾人置香案換裳,就請了圣旨出來,目溫和地著周鶯道:“姑娘,請接旨。”
屋中人都跪了下去。那宦人念了旨意。晉帝贊了周鶯品德,又贊了顧長鈞的功績,下旨為二人賜婚,同時欽封周鶯為端寧郡主。
一時連周鶯都不敢信。
鄭嬤嬤道:“郡主,太后娘娘跟皇上希您的婚姻滿,不想你們擔著污名。皇上還說,您到什麼時候,都是皇家的人,日后了婚,也還請多回京看看。”
周鶯著實沒想到,為了風風的嫁人,宮里的那兩位竟打算到了這個地步。
走得匆忙,也很無,甚至摻雜了欺瞞。他們沒怪,還替考慮的這麼細致。
鄭嬤嬤又道:“皇上說了,您是郡主,婚事馬虎不得,奴婢帶了人手,好好給郡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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