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我認輸

手機裏傳出一通踢打的聲響，家全部倒地。

寧惜兒一口吐到地上，被人用力踩在地上，槍口頂著頭，子彈上膛的聲響傳到地下室也格外清晰。

檀硯絕垂下眼，饒有興致地彈了幾下無聲的鋼琴，道，“我忽然沒那麽想你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好看。”

“……”

“不如，我把給你送過來？好歹父一場，告個別也行。”

檀硯絕笑著正過臉，看向寧秉山。

裴以期坐在那裏看著檀硯絕不停刺激寧秉山，寧秉山的呼吸明顯變得越來越。

他在驚恐，他在慌。

那邊是他的親生兒，是他的妻子，他一輩子就是為了們，為把這個家越過越好，如果們死了，他做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寧秉山低頭看向編曲臺上手機裏被槍指著的妻，寧惜兒倒在那裏，鮮從發間淌下來，染著一張弱的小臉。

被地看向鏡頭的方向，眼裏滿是恐懼的哀求，“爸爸救我……”

如果他死，文月和惜兒就能活……

不。

寧秉山突然想到裴以期那晚拿刀頂在他脖子上玩命的樣子，人與人之間，有時候比的就是誰比誰更能豁得出去。

他不信檀硯絕隻一人過來，僅僅是煩他煩了，要親眼看他死。

一定是因為裴以期。

他在虛張聲勢，檀硯絕也未必真的就是鎮定如山。

這麽想著，寧秉山拿出遙控狠狠住裴以期的臉，道，“以期，你說你這隻手要是指關節被穿，以後還能不能再樂了？”

“……”

“哦，你也沒機會了。”

裴以期虛弱到整個人隻剩下個空殼子，無法彈，的視線正對著檀硯絕。

檀硯絕低頭整理鬆散開來的袖口，係上袖扣，低垂的臉看不出太多表，似乎渾然不在意。

寧秉山的手就要按下遙控，檀硯絕忽然涼涼地開口，“裴以期，好歹相識一場，別說我不替你報仇。”

“……”

寧秉山的手頓了頓，探究地看向他。

檀硯絕抬起臉，看向裴以期染一般的雙眼，慢條斯理地給那邊的人發聲，“把寧惜的服給我幹淨了再殺。”

主意歹毒到極點。

寧秉山當下破防，聲撕力竭地吼出來，“檀硯絕！你他媽還是個人嗎？”

“顯然，我沒那麽喜歡做人。”

檀硯絕承認自己的惡，麵不改地看著裴以期，眼中映出毫無生氣的麵孔，不慌不忙地指揮，“手。”

“是，檀總！”

手機裏傳來領命的聲音。

寧秉山整個人都要瘋了，混不堪地看向手機裏圍著兒的幾個男人，握著遙控的手抖個不停，腦子裏閃過很多片斷，妥協，還是不妥協……是自己死保住妻，還是同歸於盡……

一時間，所有的思緒都像死結一樣係了一個又一個。

沒有他，傅文月帶著寧惜兒也過不好日子，與其是這樣，那還不如——

寧秉山的緒徹底繃到極點，在男人的手向寧惜兒的子時，他歇斯底裏地吼出來，“你們兩個把檀硯絕按住！弄死他！弄死他！”

說著，他揚起手中的遙控。

裴以期坐在那裏，明白他這一聲意味著什麽。

寧秉山不了了，選擇同歸於盡。

兩個保鏢立刻撲向檀硯絕，檀硯絕仍一不地站在那裏，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盯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看著檀硯絕淩厲冷漠的臉緩緩闔上眼，等待著指關節被穿，也許，是被穿。

閉上眼的一瞬，聽到男人微帶意的嗓音響起，“我認輸。”

是檀硯絕的聲音。

剎那間，整個世界沒了靜，寂靜而空。

連手機裏都不再傳來任何聲響。

裴以期有些愕然地睜開眼，有那麽一秒，懷疑自己到了一個平行世界，看到另一個世界裏的檀硯絕。

他站在舊鋼琴前，原本冷的一張臉此刻隻剩下近乎狼狽的蒼白。

他看著，薄抿，眼神在，那裏寫著無盡的懼意。

裴以期忽然想到那晚在西洲魯茜的墓前，他也有過這樣的眼神，當時還覺得是自己快死了產生幻覺。

“……”

寧秉山也呆住，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檀硯絕一手推開旁邊的保鏢，盯著裴以期道，“放了傅文月和寧惜，把監控視頻也給們。”

裴以期震驚地注視著他，他居然為妥協。

“……”

寧秉山站在那裏，好一會明白自己竟真的賭贏了，於是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檀硯絕！你也有今天！”

接下來，所有節奏都由寧秉山帶著。

寧秉山一步一步安排妻，然後拿出準備好的各項文件要檀硯絕簽字。

裴以期就看著檀硯絕站在鋼琴前，將一份份不知道是什麽容的東西全簽上。

寧秉山在一旁興地看著，有種中了頭獎的得意。

“啪！”

簽完最後一個名字，檀硯絕冷著臉將筆折斷，扔在地上，轉走向裴以期。

視線在空中對上。

裴以期不解地看著他，檀硯絕的眼深得無底，又濃得像化不開的黑夜。

他在麵前停下來，蹲下解開上的綁束。

隨後，他的視線落在的手上。

的手還被機關上的五針死死定在那裏。

裴以期聽到他的呼吸重了些，檀硯絕起尋找工，直接將椅子扶手上的機關拆卸下來。

做完，他拿出剛剛被保鏢搜出來的藥瓶，倒出一顆藥放到邊，嗓音嘶啞，“吃了。”

“……”

裴以期認出是他平時吃的那種止痛藥，沒有拒絕，張含進舌尖。

溫水被他倒進的間。

裴以期咽下去。

寧秉山目的達到，也沒要裴以期必須死的理由，便隨便他們去，徑自看著手中簽署好的文件，遞給保鏢，“趕拿去公證。”

檀硯絕將水杯放到一旁，修長的五指埋已經汗的發間了，仿佛在安。

“……”

裴以期是真的看不明白他這一番作。

等了藥效兩分鍾，檀硯絕彎下腰將從椅子抱起來，一折騰，十指連心的痛讓裴以期差點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