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放鬆了些,逐漸陷回憶,臉上的神也逐漸變得和,全然不知自己此刻正被攝像機抓拍。
的個人鏡頭大概持續了四五秒鍾,雖然短暫,但卻被細膩地捕捉到了緒變化。
會議報告仍在進行,幻燈片切換畫麵,是戰爭不斷的馬科,戰地記者抓拍的照片,廢墟一片,轟炸倒塌的房屋、穿著紙尿坐在旁邊痛哭的嬰孩、一個母親懷裏抱著滿是的孩子,絕而悲痛的盯著鏡頭…
許許多多的畫麵一閃而過,醫療隊的員們親眼目睹了戰爭的慘狀,山,流河並不是誇張,誰也不知道下一顆炮彈何時而至,無休止的戰爭,敵人瘋狂的戮殺,當地政府的無能…
現場全都寂靜無聲,會議室裏的燈暗下,屏幕開始投放前線的一段采訪視頻,炮火聲鳴天,背景音雜、嬰孩的啼哭聲、某國戰地記者頂著流彈和炮火,將話筒對準了一個神麻木的小男孩。
“你長大後想做些什麽?”
那男孩看上去大約十幾歲的樣子,神麻木,渾抖,停頓了好一會兒,眼神空道,“我們在馬科長不大,我們在任何時候都可能被槍殺、失去生命。”
記者也被震驚了,握話筒什麽話也再說不出來了。
現場開始出現很小的嗚咽聲,許抒手心發麻,呼吸都在發,這是第一次看到這段視頻,第一次在回到北京後再次直麵馬科。
他們每個人都曾在那段日子裏痛苦的掙紮著,從前隻覺得世界和平這個宏願太過於偉大,可隻有親經曆過戰爭,才會越發虔誠的發願。
幻燈片終於緩緩地落下帷幕,放映結束。
燈重新亮起,最後一位發言人手持話筒,環顧四周,“各位辛苦了。”
許抒聽到這聲音猛然想起來他是誰——吳偉民,和的父親有很深的,任職於衛健委。
馬科發時疫,急缺有經驗的醫護人員支援,維和醫療隊卻沒有接到命令直飛馬科,反而生出了第二個選項——可以回北京。
趙主任多次規勸回國,甚至意味深長的暗示,“孩子,你以為任期沒結束的況下,咱們這群人為什麽會能有回北京的選擇?”
臺上的領導仍然在發言,許抒卻全想明白了。
原來家裏的人一直都在為做打算。
隻是可惜,這樣的與關心並不想要。
會議將近尾聲,會場裏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所有人都得到了相應的徽章和表彰,鏡頭匆匆掃過每個人,最終廣角拍下了頒獎的全景。
“好孩子,這一趟你苦了。”吳偉民親自給授予證書和獎章,沒有刻意克製音量,旁人聽來也隻是領導恤醫療人員。
許抒不卑不,佯裝不知他與父親的,接過證書和獎章,微笑道,“您言重了,都是我應該做的。”
臺下所有的都卯足了勁,紛紛搶占最佳的位置,開著閃燈拍攝授獎環節,其中不乏幾家特別出名的。
——
這則新聞很快被幾家主流方轉發,標題則是——最的白天使們結束援助馬科,在京授獎。
許抒曾熱切地找過幾篇新聞翻看過,全文中隻字不提維和部隊的士兵們,人們隻關心醫療隊平安返京。
心中的不安更加重了些,維和部隊回國遙遙無期,哪怕真的等到了那一天,周平桉很有可能又孤一人去到世界的某個角落。
他始終是孤單的,旁人隻會短暫的路過他的人生,對他來說,都是過客。
沒有例外,也是。
——
北京城的夏天格外熱,但卻比不過東非的馬科。
許抒繼續學業,開始讀博士。
每周五雷打不地坐著公車回家,偶爾去實驗室跟著導師做項目,也開始進行博士論文選題,除此之外,還要在北京某軍區醫院實習。
生活像是上了弦的陀螺,讓忙得停不下來,蔣聿泊經常下了班開車去校門接,去郊外的莊園吃烤魚。
經常忙的熬夜,從馬科回來,家裏的阿姨一日三餐外加宵夜,頓頓不落下給大補,好不容易養胖了一些,因為忙於學業和實習,又瘦得像個紙片人。
夏天穿著長,隻出纖細的腕骨和小,旁人見了都怕風能把一陣吹跑。
蔣聿泊有時候也會打趣,“也不缺錢,這麽拚做什麽?”
每每這時,許抒都會賞給他一個大白眼,懟一句,“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得。”蔣聿泊毫無骨氣的投降,隻會往碗裏拚命的夾菜,送回學校時,還會雙手奉上兩大包零食。
一來二去,田園抱著免費的零食大吃特吃,眼睛滴溜一轉,賊裏賊氣的追問,“你是不是談了,每天被人接出去,連吃帶拿…”
許抒笑著丟給一盒弗列羅的巧克力,輕飄飄的回一句,“蔣聿泊這是沒安好心,把我當豬養呢,正好,我宿舍裏有一隻現的,你替我分擔些。”
田園反弧長,連吃了兩顆巧克力才反應過來這是在變相笑話自己的。
可許抒早就帶著浴巾和換洗進了洗漱間。
“你這周末還回家嗎?”吃著免費的巧克力,田園心也跟著變好,哼著歌,靠在洗漱間的門前。
“嗯。”
“真回啊?”
許抒解開皮筋,一頭順的長發自然落下,隔著門反問道,“我每周都回,你還不習慣?”
田園一下子急了,慌忙敲著門,“這不一樣,你沒聽說嗎,有一個殺人犯逃到了咱們大學城,警方正找呢。”
“什麽時候的事?”
“就今天!我勸你明天還是別回了,上午去醫院,下午去實驗室,回家都得等晚上了,又沒有人來接你。”隔著洗漱間的玻璃門,田園拔高了音量。
許抒想了下,還是拒絕了的提議,“不行,突然不回去,兩個老人得在家想,興許還會擔心得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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