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幫我出來的?”問,一雙眼睛明亮璀璨。
“呃,是主帥。”軍醫小聲道,就見著那雙眼睛黯淡了些。
凌無然不明白,溥瀚漠對于那個盟約為何如此執著,是北越人都如此嗎?盡管今天他綁了,可歸結底,的確是違約在先。
軍醫也不多過問,做好自己該做的:“這里一只浴桶,你趕進去泡泡,我在里面放了藥草,先暖過來再說。”
說完便避嫌的出了帳子,凌無然想問的話都沒來得及出口。
走到浴桶邊,看著一片水汽,淡淡藥香氣鉆進鼻子。想了想,便掉裳,整個人泡進水里。
多日的風餐宿,此刻所有的疲倦盡數融化在水中。
凌無然倚著桶壁嘆了口氣,誰不想過著舒服的日子呢?可是舒服了,大哥和小妹呢?他們舒服嗎?
今日在牢籠的時候,確定知道那個吳六就在銅門關,不管如何,還是要去。
這邊,軍醫急匆匆到了溥瀚漠的帳子,里面溥瀚漠和蕭元遷正在說笑。兩人年紀相仿,從小時候便識。
“主帥。”軍醫恭謹喚了聲。
蕭元遷有眼,見此便想起:“王爺有事先忙,我告退。”
還不待起來,就被溥瀚漠抬手攔住:“無妨,我們繼續。”
轉而,他看了軍醫一眼,軍醫會意便如是說:“人一會兒就過來。”
溥瀚漠嗯了聲,略厚的勾了下。
“什麼人?”見此,蕭元遷好奇地問。
“奴隸。”溥瀚漠簡單回道。
蕭元遷越發奇怪,笑著道:“奴隸?”
一旁軍醫趕解釋道:“王爺的侍從這番沒有跟來,我去挑了個人,平素照顧王爺起居。”
“原來如此,”蕭元遷恍然,又叮囑道,“南渝人心思猾,王爺用人可要小心。”
溥瀚漠冷哼一聲,大掌往桌上一拍:“試試。”
騙他一次,還能騙他第二次?
蕭元遷笑笑,指著桌上地圖:“叔父說,此時拿下銅門關正是最好的時機。”
見兩人商討軍,軍醫便退了出來。他站在冷風里琢磨著,這一切哪里不對勁兒,為什麼他堂堂一個醫者,現在干起了隨從跑兒的事兒?
荒唐,簡直沒有道理。
這廂。
凌無然被藥浴泡得暖了過來,隨后從水里出來,干子,旁邊木床上擺著一套新。
低頭看看地上的舊裳,選擇了穿新的。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也就走一步是一步。
麻利的穿好裳,凌無然才發現,居然十分合,簡直就是給量定做一般,只是……
低頭看看自己的,這件裳似乎遮不太住的樣子。正想著把白絹纏上,外面傳來軍醫的聲音。
“然兄弟。”
凌無然應了聲,后者這才從外面進來。一抬頭,清靈的站在燈下,長發披肩,一靈。
心中暗道一聲了然。這樣的姑娘,誰又會不喜歡呢?
“外面冷,披上這個。”軍醫拿一件厚實的斗篷展開,為凌無然披在上。
“等等,”凌無然往后退著躲開,戒備的盯著他,“要我去做什麼?”
軍醫哭笑不得,只好說:“主帥在這邊需要個侍從,旁人他不敢用,就讓你過去。”
“還真是做奴隸了?”凌無然扯扯角,知道軍醫只是奉命行事,為難他無甚作用,有什麼話最終還是德和溥瀚漠說。
不哭不鬧,安靜的自己披好斗篷,拉起兜帽蓋在頭上,一張小臉兒便深深地藏起。
從帳篷出來,一路跟著軍醫后走。斗篷不知是用什麼做的,相當風保暖,手指的地方還有層的絨。
到了溥瀚漠的帳子外,兩人停下,里面傳出來男人爽朗的笑聲。
軍醫在外面喊了聲:“主帥。”
里面聲音一默,隨后傳出來繼續談的聲音,聽著一時半會兒的結束不了。
里面不給回應,凌無然只能在外面等著。之前也沒看出溥瀚漠有多貴,還需要人伺候。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帳簾掀開,從里面走出一個頎長的影。
凌無然下意識抬頭看,見到的是傍晚自己被綁過來的時候,見到的那個年輕男子,什麼蕭大公子。而對方也在看。
“進來。”帳傳來溥瀚漠沒有緒的嗓門兒。
軍醫躊躇一瞬,拉過凌無然直接將推了進去,歉意的笑笑:“然兄弟,主帥你呢。”
凌無然剛才還在想,好像在哪兒見過那位蕭公子,現在冷不丁被人推進了帳子里。反應上來,已經站在燈火下,對面男人高大健碩
,半坐半倚的靠著桌子,雙臂環,正看著。
“主帥。”先開口打破沉默。
“主帥?”溥瀚漠一聲冷嗤,“你白日里可不是這麼我的。”
當時,可是氣急敗壞的直喊他的大名,放眼整個北越,有幾個人敢這樣?
凌無然抬手擼下兜帽,將整張臉出來,微的發猶在耳際。沒了灰撲撲的遮掩,就像是出塵的明珠,耀奪目。
“我覺得,有些事該跟你解釋一下。”聲音清淺,仿若涓涓流水。
溥瀚漠大掌一抬,制止凌無然繼續說下去:“不必解釋,你只需記住自己現在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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