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宮是太子東宮,面積巨大,待他們快要到宮門時,忽聽頭頂響起晨鐘聲。
那聲音渾厚,把整座龐大的皇城從沉睡中喚醒。
崔文熙還是第一次在宮里聽到晨鐘聲響,忍不住仰頭張。隨著一聲聲撞擊,皇城里的每一道宮門陸續打開,一扇又一扇,開啟了新一天的歷程。
這個時候早起的使宮婢已經在灑掃了,崔文熙躬垂首跟在侍后,由他們領著過一道又一道宮門。
有些大門有侍衛看守,需查看通行牌子。
崔文熙沉著應對,心下還是有點小張,倘若事敗,估計全京城都得吃瓜了。
驚!中秋夜太子強留前嬸嬸宿東宮,無視皇叔面不統!
這跟當年武帝搶奪侄媳婦進宮當小老婆一樣,簡直不要太勁。
好在是運氣好,一路下來倒也沒有出岔子,鑒于天沒亮開,也不會有人會特意去關注一個不起眼的侍,就這麼順利被人帶出皇城。
外頭早有人在接應,崔文熙上了馬車,原是芳凌在車里,見平安無恙,懸掛了整晚的石頭這才落下,激道:“娘子可算平安出來了,奴婢昨晚一宿沒合眼。”
崔文熙繃的神經這才松懈下來,低聲音道:“一路上我都不敢打馬虎眼兒。”
馬車了起來,馬夫馬朝長陵坊去了。
芳凌把帶來的裳給換上,昨兒穿進宮的袍落在東宮,要到趙玥出宮時帶出來,眼下這侍裳穿出去委實扎眼,斷不敢穿到長陵坊的。
在馬車上換好裳,崔文熙呵欠連天地癱在芳凌上,說道:“許久沒這麼早起過了,好困。”
芳凌:“娘子躺下來歇著。”
崔文熙躺到的上,芳凌取羊絨毯給蓋上,主仆一直都未說話,非常安靜,委實太困。
而與們的安寧相比,宮里頭的余嬤嬤眼皮子狂跳,昨晚衛公公跟說寢宮里的郎是崔家的,當時也沒細想,結果早上見到那郎的真,頓時被驚得差點失態。
此刻衛公公的心里頭也是七上八下,他還沒接到消息崔氏是否功離宮。
正忐忑時,余嬤嬤找到他,顧不得儀態,把他拽到一角,低聲音道:“衛忠,我看你是嫌命長了?”
衛公公沒有吭聲。
余嬤嬤心驚膽戰道:“那郎……”
衛公公做了個噤聲的作,“你我什麼都沒看到。”
余嬤嬤言又止,努力鎮定道:“殿下此舉實在不像話,那可是他的皇嬸,長輩,他竟然,竟然……”又激道,“京中這麼多郎,為何獨獨是,倘若事敗,慶王會如何自?”
衛公公抱著拂塵,斜睨道:“你我伺候殿下多年,也知道他不近,那崔氏,是第一個他眼的人。”
“可是也不能無視倫理綱常,這般大逆不道啊。”
“嗐,咱們就是個奴婢,瞎什麼心?”又道,“皇嬸又如何,這不已經和離了嗎?”
“話可不能這麼說,人慶王還活蹦跳呢,若東窗事發,叔侄倆要如何自?”頓了頓,“侄兒和前嬸嬸當著叔叔的面廝混上了,這不是要氣死慶王嗎,他若鬧將起來找圣人說理,到時候宮里頭不知得什麼樣子。”
衛公公再次斜睨,擺爛道:“你怎麼就忘了咱們殿下當年是養在誰膝下的了?”
余嬤嬤:“……”
衛公公語重心長道:“我跟你說,殿下憋著沒有把崔氏搶進宮就已然不錯了,人是等著慶王夫妻和離了才下手的,慶王能找誰說理去?”
余嬤嬤默默捂臉。
這無疑是扣在頭頂上的暴雷,隨時都會霹靂下來,只怕京中市井百姓全都被瓜撐了。
侄兒和前嬸嬸在慶王的墳頭上蹦迪。
哦不,人家還是活的!活的!
簡直不要太荒唐。
第43章 喜脈
二人正竊竊私語時, 送崔文熙離宮的侍回來了,回稟說崔氏已經順利離開。
衛公公懸掛的心這才落地,同余嬤嬤小聲道:“這些事你勿要手, 省得惹殿下厭煩。”
余嬤嬤沒有吭聲。
寢宮的趙玥直到卯時才起床,昨晚被崔文熙捆綁過, 手腕上留下紅痕,為了遮掩那道紅痕,他特地命人備了護臂。
而另一邊的崔文熙回到崔宅后便睡回籠覺, 一直到正午才起來。
之后沒隔幾天和平去了一趟昌南坊,義診醫館已經開張。
待們過去時小小的鋪子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龍,全都是窮困潦倒的百姓, 男老都有,甚至附近兩個坊的百姓都來看診。
醫館里只有兩人在打理, 一位大夫和一位學徒。
大夫負責看診, 學徒則打雜輔助。
見到平們過來察看,鐘大夫起朝們行禮, 并朝排隊看診的百姓道:“這位便是你們的貴人平公主。”
眾人紛紛跪禮,里說著激的話語。
平倍窩心,忙人們起來, 隨后又問了前來看診病人的大致況。
鐘大夫回答道:“多數都是頭疼腦熱的風寒熱,病不大,但拖延久了便累頑疾, 一些久咳不愈,一些凍落下肺疾。”
平道:“眼下天氣愈發寒冷,只怕日子更難熬了。”
崔文熙:“平能走出這一步已經是義舉, 若要從善事, 可以慢慢來, 不急于這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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