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不甘心萬一賭輸了落得個一尸兩命的下場，思來想去，便把小桃喚了進來，差把那支玉簪送到一家香鋪。

小桃依言照做。

三日后雁蘭帶著劉婆子和小桃去了那家香鋪，劉婆子當前兩日與慶王鬧騰心不好來買胭脂水消氣，也沒當回事。

郭二娘熱地取出新進的胭脂供雁蘭挑選，當時雁蘭在鋪子最里頭的庫房，小桃出來站到門口，看到劉婆子正同店里的黃氏吹牛。

黃氏是郭二娘的婆母，上了年紀，跟劉婆子聊了些市井八卦，嘰里呱啦的好不熱鬧。

庫房的雁蘭起門簾瞥了一眼外頭，隨后在郭二娘的引導下悄悄從另一道門去了后院里，那里正有一個男人等著，形高大，樣貌也不錯，正是雁蘭在魏州的表哥馬玉才。

見雁蘭進來，馬玉才向行了一禮，道了一聲表妹。

雁蘭看了一眼郭二娘，識趣地出去放哨。

后院里只剩下兩人，雁蘭確認不會出岔子了，才朝馬玉才說道：“府里的崔氏刁難我，近來日子愈發艱難，表哥可要替我做打算。”

馬玉才低聲音問：“慶王呢，待你如何？”

雁蘭冷哼一聲，嫌棄道：“你們這些臭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倘若那崔氏變卦，我到時候只有死路一條。”

馬玉才見懊惱，連忙寬道：“雁娘盡管放心，若待臨盆時你沒有退路，我會想法子把你接出來，咱們一并離開京城。”

雁蘭點頭，輕輕肚子道：“你最好趁早做打算，秋時若慶王還未與崔氏做了斷，我便要跑。”

馬玉才應聲是。

這人可是他的搖錢樹，但凡是說的話他都會聽。

怕被外頭的劉婆子察覺到異常，雁蘭沒站一會兒便回到了庫房，繼續挑選心儀的胭脂。

莫約茶盞功夫后，一行人才結賬打道回府。

在聽說別院里的人不再鬧騰了，府里的趙承延才過來看了一回，雁蘭雖然沒有向他訴苦，但也沒給好臉。

往日像小貓咪一樣喜歡黏他，現在一點都不黏人了，只坐在庭院里，著高墻外發呆。

見此形，趙承延心中反不是滋味。

雖然薛嬤嬤說的話管用，但他心頭發苦，曾經那般活生香的一個人，仿佛一夕間被走了生氣，好似行尸走一般。

“雁娘。”

他站在院子門口輕輕喚了一聲。

雁蘭緩緩扭頭，起朝他行了一禮，喚了一聲殿下。不再喚他四郎，也不再向他撒，把自己的份擺得很正。

這種態度令趙承延很傷，“你為何不喚我四郎了？”

雁蘭表平靜道：“奴婢只是殿下養在外頭的外室，無名無分的東西，不敢僭越。”

趙承延心口一。

雁蘭淡淡道：“這些日奴婢想清楚了，往日仗肚行兇實在不應該，就算奴婢不生孩子，殿下也可以讓別的人生孩子。

“這原本就是奴婢的福氣，卻還要東要西的，既想要殿下的疼，又想要掙個前程，委實貪得無厭。

“從今往后殿下盡管放心，奴婢會安分守己，不討不該要的東西，你也別總是往別院跑了，省得傷了夫妻和氣。

“奴婢這輩子認命了，當初既然被殿下買了過來，便是個婢子。殿下有權有勢，奴婢也抗爭不了，唯有請殿下看在奴婢懷胎十月的份上替奴婢備一口薄棺，生產原本就是從鬼門關走一遭，倘若奴婢回不來了，也稍稍面些。”

說罷跪到地上朝他磕了三個頭。

那三個頭把他的心都磕碎了，沙啞道：“雁娘……”

雁蘭冷漠道：“殿下請回罷，從今往后奴婢會很聽話，不會再給殿下添麻煩，也不會再讓殿下陷兩難。”

趙承延不了冷漠疏離的態度，在離去時一把抓住的手腕，神激道：“你何故這般？”

雁蘭像聽到笑話一般，不答反問：“那殿下你說，奴婢要如何才能讓你滿意？”

趙承延頭滾，說不出話來。

雁蘭紅了眼眶，“奴婢已經認命了，不再吵鬧，不再讓殿下左右為難了，你還想怎樣？”

趙承延：“……”

看到他掙扎的表，雁蘭無比慶幸這個男人的優寡斷，若不然本就沒有機會在崔氏跟前蹦跶。

輕輕掰開他的手指，雁蘭又恢復了往日的，輕聲道：“殿下請回罷，奴婢會好好保重自己，不再讓殿下煩心。”

趙承延：“……”

他默默地著那個走遠的郎，的形單薄，在這高墻大院里沒有娘家依靠，僅僅只是孑然一的不由己，與寄人籬下的滿腹心酸。

他是唯一的依靠，可這個依靠卻會要的命，保不了的后半生。

想到這里，趙承延愈發覺得自己混賬，不是個東西。

失魂落魄離開別院后，他不想回慶王府，一個人到附近的河邊坐了許久。

府里的崔文熙聽說慶王去了別院后，了心思，朝芳凌招手，說道：“你派人過去盯著，今日慶王若是回來了，倘若臉不好，便過來知會我。”

芳凌不解其用意，好奇問：“娘子這是為何？”

崔文熙歪著頭看，“火上澆油才更有趣味。”

芳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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