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面人,兩家不錯,為這點小事惡不值得,做長輩的,自然得有長輩的心,嚴棠并不想對說什麼重話,打算讓自己離開了事。
“媽媽!”鐘黎清脆地了一聲,小碎步跑向嚴棠,像對秦妍一樣親親熱熱,挨著嚴棠坐下,摟住的手臂,“媽媽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呀?我都好久沒見你了,早知道你今天要來,我就不出去了,在家里乖乖等你。”
“……”
嚴棠早就醞釀好到了邊的腹稿還未來得及出口,生生被堵了回去。
因為西西而被迫保持了二十分鐘的手臂剛剛放下去,再次被人抱住。
因為太過突然,嚴棠沒反應過來,轉頭驚詫地看向鐘黎,不明白為何對自己如此熱。
“媽媽”?
就沒見過這麼不見外的人。
雖然吳阿姨剛剛跟解釋了鐘黎失憶,認人有點小問題,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問題”。
別說,吳阿姨也沒料到會如此,嚇得五都快移位。
嚴棠才被那只自來不肯走的貓折騰了快半個小時,一下又被一個自來的抱住。
別說外人,連自己的親兒子都極和這樣親昵,傅聞深上一次抱可能還是在三歲的時候。
嚴棠著實沒料到這一出,被抱住的手臂走也不是,不也不是。
生產時大出,之后就落下病,一直不大好,說孱弱也不算,但總歸是不喜歡跟人手的。
嚴棠皺皺眉,想說“我不是你媽”,話已到了邊,對上晶亮剔、滿含孺慕的眼睛,滾了一遭又咽回去,莫名說不出口。
手不打笑臉人,也不是商多麼低下的人,朝人家的笑臉上潑冷水。
鐘黎眨著漂亮的大眼睛,又問:“媽媽,我住院的時候你怎麼都沒來看我?”
話語里還有點小小的委屈。
吳阿姨在一旁憂慮不安地盯著,言又止,生怕說了什麼讓鐘黎刺激。
看在傅家的面子上,嚴棠也不會跟一個小輩計較,何況還是個生著病的。
到底沒穿,敷衍地解釋一句:“我那陣子有點事,不在云沂。”
“原來是這樣。”鐘黎松了口氣的樣子:“知道媽媽不是不關心我,我就放心了。”
嚴棠:“……”
“那媽媽今天是特地來看我的嗎?”
被殷殷期待的目著,嚴棠很難說出“不是”。
“我有陣子沒來了,順路過來看看。”嚴棠道。
“好吧,原來不是為了來看我。”鐘黎出失的表,又道:“不過我很久沒見媽媽了,很想你,能見到你就很開心了。”
嚴棠礙于面不便揭穿,但也不代表會真信了這種鬼話。
“你不用說這些話來哄我,我不是聞深,你不用費那些功夫。”
這話說得十分冷淡,且不給面子,鐘黎心想,果然是個不好對付的婆婆啊。
鐘黎煞有介事道:“孩子都要哄的。媽媽把我老公養長大,把他培養得這麼出類拔萃,一定付出了很多時間和心,但他那麼不解風,像個悶葫蘆似的,肯定不會說好聽話哄人,也不會疼人,不過沒關系,以后我來替他哄媽媽,我來疼媽媽。”
嚴棠:“……”
一時不知該為鐘黎得那麼順口的“我老公”不快,還是該為令人啼笑皆非,說要疼自己的稚話語到無語。
他們傅家從老爺子,到傅長衛,再到兒子傅聞深,就沒一個會說話的男人。
和傅長衛結婚三十年,別說疼,傅長衛常年駐扎部隊,連在家待的時間都不多。
更別說哄,嚴棠還記得婚后前幾年,自己時常往部隊打電話,那時能跟傅長衛通電話的機會不多,只能在固定的某個時間打去,每次他都蹦不出幾個屁。守了整晚的一通電話,說不上寥寥幾句,就會被他干地宣布結束:“沒事我就掛了。”
雖然知道這是鐘黎哄人的鬼話,但能把鬼話說得如此真摯聽的人也不多。
“你這口才倒是好。”嚴棠說,“怪不得能把聞深哄得團團轉。”
說這話其實是有點不高興的,沒有人喜歡看自己兒子被人哄得團團轉。
但鐘黎仿佛沒聽出來,笑瞇瞇接了這句“夸贊”。
“我很努力才把他哄好的。以前他都不搭理我,這次傷之后,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他愿意理我了。”
這話讓嚴棠臉好看了一點,母親總是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在里占上風,是被討好的那一個,而不是討好別人的那一個。
“你做了什麼?”嚴棠有些好奇,那個不吃的兒子,究竟是怎麼被鐘黎哄好的。
鐘黎當然不會說實話。
“每天對他傾訴意,對他溫無微不至,偶爾撒撒,哄他開心。”
“是嗎。”這確實讓嚴棠很意外,對自己兒子的了解,子沉悶,待人待事都很冷漠,怎麼都不像是會喜歡人撒的。
“我以為他不會吃這套。”
“男人都吃這套的,媽媽。”鐘黎一本正經地分起自己的哄老公技巧,“沒有男人不喜歡人撒,有的人說不喜歡,其實心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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